“那是!”掌柜的将问题抛给他们两个,问:“现下这地字号房就只剩下五六七号了,二位客官是想住哪一间房?”
男子一脸嚣张地看着那弯着腰客客气气的掌柜,说:“给我们赔偿不得给点好的?就这地字号,万一又漏水呢?”
他这意思是想花较少的价钱住上天字号的房间,那掌柜的一脸难办,满脸写着愁着。
就在这时李商情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片金叶子,塞到掌柜的手中,解释道:“不管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我见我的隔壁就空着一间房,不如将他们安排在那儿?”
男子盯着那金叶子眼冒金星,一双眼睛都快比那金叶子还要亮了。
“好好好!我看行!”男子憨笑着。
见双方都已经握手言和,掌柜的也不好再过多推辞,这种爱贪小便宜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大家都从李商情的房间出去了,唯独苏叹还站在原地一脸好奇地盯着李商情,也不说话。
李商情也不顾此处还站着一个人,脱掉外衣便又重新进了那还没有凉透的水里。
苏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眼睛,甚至是转过了身去,其实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东西都看到了。
李商情表示不解:“都是女子,有何好避的?”
苏叹大抵是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怎么也不能做到如此开放。她放下手,清了清嗓,说:“我还有活要忙,你有事可以直接叫我。”
说罢便要抬脚往外走,结果李商情又说:“你之前不还说这些不归你管?”
“我爱咋管咋管。”苏叹不服气地小声嘟囔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李商情说完后顿了两秒又说:“还有慕闻礼。”
一听到慕闻礼的名字苏叹便抬头朝她看去,想了解更多的心如海浪般波涛汹涌。但是潜意识里却在告诉自已,这些都是小闻的私事,我不能过问,太过关注她,她该烦了。
苏叹没再回她的话,出去时带上了门。
这到底是个客栈,房屋的隔音做的并不好,李商情一边沐浴一边听着隔壁那一对男女因为男子多看了李商情一眼而引发的争吵。
心情变得好多了。
今天是中秋,店里只开半日的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住房,到下午时就只剩下天字二号房和三号房的人了。
掌柜的还贴心地给这两间房的客人送去了店里自已做的月饼,还送了一壶茶水解腻。
店里的伙计都差不多回去了,只有掌柜的守在柜前,如果不是楼上有客人,他今日也能回去和家人过节了。
除了姨娘和慕闻礼的家人以外都坐上了前往聂府的马车,聂覃还点名道姓要苏叹也来参加这次的中秋家宴,甚至还派来了接送的马车。
聂覃是出了名的爱车,能让他大方地将车让出来,什么心思也能看出个大概了。
苏叹还是头一次独自一个人坐这么大的马车,多少有些放不开,就算是一个人在一个空间里也还是特别拘谨。
慕闻礼白天的时候就一直在打喷嚏,现在连咳嗽都加上了,去聂府的路上都没有什么精神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睡不醒的样子。
出发前温行舟让人给她熬了药,但她没喝,硬要说自已的身体硬朗淋点雨没啥事。
温行舟无奈地朝着慕闻礼那边挪了挪,抬手将她的脑袋往自已的肩膀上靠。
“我说什么来着?”
慕闻礼抬手在眼前挥了挥,说:“我怎么看见了好多星星啊。”
温行舟闻言便抬手在她的脑门上摸了摸,只是比普通人的体温要高上一点而已。
“什么星星?你这是受凉头疼所致,让你不听话。”温行舟说。
“我闻着你喝那药满屋子都是汤药味儿,我才不要喝那苦了吧唧的东西。”
温府离聂府并不远,坐马车就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到底是去别人府中做客,慕闻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尽量不做错事给温家丢脸。
聂府的家宴就请了温氏和顾氏两家,此前都还会请江家的,但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江家想必近几年都不会再去参加任何的宴席了。
慕闻礼看了看四周停着的马车,遗憾道:“许久不见芷羽姐姐了,还有点想呢。”
“她最近在钻研新事业,也确实是忙,你若是在想念,改天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你们见上一面。”温行舟说。
慕闻礼闻言高兴地很,笑着点了点头。
想见的人没见着,倒是看见了个不想见的人。顾芊灯从下车开始就没有往府内走,而是和丫鬟站在车边,气呼呼地瞪着和温行舟亲热的慕闻礼。
顾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见状推了推顾芊灯的手臂,说:“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再这样下去别人该说咱们顾家人小家子了。”
顾芊灯还是红着眼睛盯着那边,说:“什么尘埃落定,不过才定了个婚罢了,能不能成亲还不知道呢。”
“话虽如此,但温行舟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就不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顾芊灯气地直跺脚,又说:“我不管!我不能好过,慕闻礼也别想好过!”
自从温行舟和慕闻礼定亲之后,顾芊灯在生意上面也有些不在状态了,日日躲在房中以泪洗面,今日的中秋家宴还是她这些天为数不多的走出顾府。
顾家小辈来的不止顾芊灯,还有她那不着调的哥哥,倒也不是个废物,就是个好喝酒的,日日散发着酒气,他还觉得这是男人味儿,二十八了都找不到媳妇儿。
但他们顾家每次都会说:好男人不怕晚。
此次出来迎接他们的正是聂将军聂晁,身旁还跟着一位年纪与慕闻礼相仿的女子。都说聂将军终身不娶,可这女子也不像是丫鬟,更不似聂府小姐。
聂府中的小姐最小的也都二十了。
那位姑娘随着聂晁一同给外来宾行礼问安,笑起来格外甜美,身上穿的桃粉色更是衬得她似还未及笄一般。
慕闻礼好奇地看着她,身旁的温行舟很快就替她解答了疑惑,他问聂晁道:“这位姑娘是……”
聂晁温柔地微笑着,和身旁的女子对视了一眼,就见女子含笑道:“小女子名唤采玉,是将军的……”
“少夫人。”聂晁答道。
温行舟闻言笑出了声,调侃道:“聂兄当年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此生绝不娶妻纳妾,就此孑然一身,自由且热烈吗?”
聂晁依旧是笑面如春,看了他身旁的慕闻礼一眼,回道:“彼此彼此。”
慕闻礼眉毛轻挑,聂晁驰骋沙场,浑身散发着威猛的男子气概,倒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她是没想到温行舟这一看就很需要人照顾的人竟然也会跟这股风?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算是聂将军也难过美人关。
“采玉姑娘看着面生,不是长安本地人吧。”顾芊灯问道:“是单叫采玉,还是有别的什么姓氏?”
采玉本来还在跟慕闻礼点头问号,闻言便扭过了头去,看了一眼跟她说话的人,方才回道:“采玉是洛阳的一位卖豆腐的摊贩之女,数年前父亲过世,强盗趁人之危将采玉掳走,费劲逃出后跟着被流放下来的罪犯去了西北,多亏将军相救……”
顾芊灯闻言拧眉道:“被强盗掳走还能保留清白之身平安逃出,当真是福大命大,能被聂将军搭救,更是几世修来福分啊。”
“只是怎会无姓呢?”
采玉有些难堪地瞥了在场的人一眼,大家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有顾芊灯是一副八卦模样。
“采玉……彩玉的父亲当过奴隶,主子家道中落后家奴四散,这才在洛阳娶妻生子的,所以不曾有姓。”
69書吧
采玉的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顾芊灯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的母亲呢?未曾听你提起过啊。”
聂晁看不下去了,脸上温柔的笑容也消失了,黑着脸看着顾芊灯,说:“顾二小姐,你我都是儿时玩伴,为何要如此为难我未来的妻子?再说了,采玉再怎么说,也算是二小姐的半个嫂嫂。”
顾芊灯一脸无辜道:“芊灯不过是想多了解了解采玉姑娘,聂家阿兄言重了。”
见聂晁还要说什么,采玉连忙制止,她本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人,所以不想让聂晁因为她而跟亲友的关系闹僵了。
采玉说:“长辈都在屋内候着呢,各位里边请吧。”
温行舟和聂晁的关系不错,许多年不见便都急着叙旧,这会儿并肩走在前头一路上都有说不完的话。
走在后面的慕闻礼和苏叹并行,苏叹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太过于紧张了,攥着拳头直哆嗦,牙齿都在打颤。
慕闻礼拍了拍苏叹的手背,说:“别紧张,以后都一家人。”
“啊?”苏叹一脸懵。
“聂覃是这聂家的小少爷,他在视车如命的情况下还亲自派出了自已的爱车前去接你,他打的什么算盘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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