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羲和回到惬昀院,因练剑术,身上出了些许汗。便先回屋,换了套干净的衣衫。正拿起外衣欲披上,就听见屋外急促地叩门声。
叶望舒在门外喊道:“厨房做了鲈鱼汤,可是香了,都摆出来晾了好一会儿,现在用正好入口…”话未说完,推了两下门,发现没关,没多想抬脚便跨了进去。
翟羲和正在屏风后整理外衣,无甚表情,道:“这门对你来说形同虚设。”
叶望舒扒着屏风,从外歪头朝里看了一眼,随口道:“啧!啥也没看到。”说完,猛然一顿。
此时,叶望舒恨不得拿把蒲扇狠狠抽自已。
翟羲和睨了他一眼,将腰间白玉系好,转过身抬手,将伸过来的脑袋用手罩住,往后轻轻一推,笑着说了句,“孽障!”
“嘶!”叶望舒因站姿扭曲,被这么一推向后退了一步,两只脚不灵光地绊在了一起,“翟羲和!!你故…故意……”
翟羲和挑了挑眉,淡定地长腿一勾。
接着惯性,倾身上前一手拉住叶望舒胳膊,一手环过腰间。顺势两人一个旋转,将叶望舒放在了圆凳上。
翟羲和退后一步,看着惊魂未定的人,以为自已捉弄过头了。咳了两声,便上前半蹲在叶望舒面前,“脚踝可有扭……”
他还没说完,就听叶望舒问道:“怎的还在咳!是我给你的药膏不管用么?”
袅袅炊烟在黄昏的余晖里摇曳而上,金色的残阳铺洒在窗棂,翟羲和看着面前的人,神情一滞。
“无事!”翟羲和沉吟半晌回道。随即转过身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就是喉咙有些干。”
叶望舒眨了眨眼,突然站起,“你方才是故意的对吧!好呀!!”说完,故作哥俩好的样,欲搭人肩膀。
翟羲和不动声色躲开。一是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他在自家时,和他爹以及亲姐也未曾这般过。之前,是因为有伤,碍于与叶望舒的关系白缓和点。所以,不得已妥协让他替自已清理伤口。
二是,习武之人的肩膀,不能随便乱搭。有时,会本能出手,错伤到人。
叶望舒停在半空的手,干巴巴的收回,摆了摆,“鱼汤都凉了,快走快走!”说完,一转头,突然看见床头放着一把黑色利剑。
咦?剑鞘上的花纹,怎么这么熟悉?
啪嗒!!脑子一惊。
叶望舒一脸不可置信,怔忪片刻,以他的聪明,自然想到了前因后果。于是,对着翟羲和苦笑道:“下次我再哭得像个傻子,我就去湖底陪锦鲤……你…你是不是在桃林,那一次就认出我了……”
翟羲和抿了抿嘴唇,笑着道:“桃林那时,你脸上全是灰,跟猴儿似的,想认出…倒是挺难的。”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调侃。
叶望舒欲哭无泪,“啊!!”
吼完,也不等翟羲和一起,快步出了屋子。只丢下一句,“多谢恩公!”
翟羲和:“………”和小时候一样有意思。
两人前后脚到的饭堂。
叶望舒兴致勃勃落座,喝了一口鱼汤,太急嘴角沾了点汁儿,还没等他要帕子,就见一双手拿着帕子伸了过来。
只听,翟羲和说道:“慢点儿,小心烫嘴。”
叶望舒小心脏怦怦直跳,脱口而出,问了个很傻的问题,“你身上为何,有我的帕子?”
翟羲和眼皮都不抬,自顾自挑着碗里的大蒜,“你说呢?”
叶望舒自觉无趣,挥手散了伺候的女使。
思索片刻,转了个话题道:“你…临安那边是出了什么事?”问出这话,他本没打算翟羲和会回应。
谁知翟羲和坦然道:“朝堂之内,风云莫测。有黑就有白,有忠就有奸。对立之时,难免牵涉到旁的人。”
他顿了顿,又道:“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但如今,我来文州也有十几日,并未受到什么威胁,想来应该是虚惊一场。”
叶望舒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那就好……没事就好!。”
翟羲和夹了块鱼肉放他碗里,道:“我之所以在文州未受到威胁。其实,跟你也有关系。多谢你这些日子,调了不少人守在府外。”说完,目光沉沉地看向叶望舒。
叶望舒皮笑肉不笑道:“别闹!我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每日操心的事情了可不少,哪有闲心做这些。约莫是我爹安排的!”
他可不好意思承认,最初自已只是看翟羲和不顺眼,为了找麻烦而这么安排的。当然,也不可否认,确实是担心有居心不良的人对翟羲和下手。
“给!大蒜都挑出来了。”叶望舒将碟子里,已经挑好的菜放在了翟羲和面前。
翟羲和一顿,认真打量着叶望舒,观察了一阵,才开口道:“你是不是……?”
叶望舒立刻警惕起来,心想,方才的举动是不是太刻意了。
69書吧
他连忙打断,“不,不是!!”
翟羲和见他眼神闪烁的样子,道:“你不想学剑术?那你这般殷勤做甚!”说完,笑了。
叶望舒一阵无语,吃了口鱼,干笑道:“………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之前以为你不会答应。”
翟羲和点头,“我确实不打算教你。”
“什么?!”叶望舒一副,“你在玩我呢“的表情,咽下鱼肉,说道:“我劝你,最好想想再说。”
翟羲和放下筷子,撑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方才说的是之前。我回答得也是之前的问题。不过就在刚刚,我突然想通了。愿意教你一两招防身之术,但不是剑术。剑术对你来说,容易伤气。”
不知为何,翟羲和莫名就想逗他两下。
而叶望舒此刻,是真想揍他。
可是,这人乃是自已心仪之人。最重要的是自已打不过,只能默默忍下了!
心想,既然翟羲和说是方才,那自已便顺着他算了。大家这么融洽又悠闲自在的相处下去,慢慢到最后,弄不好就一切水到渠成。
嘎嘎嘎!
翟羲和不知他在想什么,只不过这人此时的表情,耐人寻味。脸色变幻莫测,最后,看起来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你……”翟羲和想了想,忍着笑道:“放心,应下的事,我不会反悔的!来……快擦擦口水。”
叶望舒默怔怔地看着翟羲和。心里默默琢磨着,这人怎么跟初见之时,变得不一样了。周身少了些冷漠,添了几分烟火气。
叶望舒觉得这人此时此刻无耻的嘴脸,令他倍感亲切,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已那个不靠谱的爹……
叶望舒甩了个白眼过去。
翟羲和挑了挑眉,指了指盘子,道:“你看这鱼。”
叶望舒懒散瞥了一眼,“怎的?有何不妥?”
只听翟羲和,道:“你方才那样,就同这鱼眼一样。”说完,便起身往屋外走去,“吃完出来教你两招!”
叶望舒:“………”这个嘴毒的家伙,跟比自已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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