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暴喝,打断了阿香的羞涩。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肥腻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对着揪着一个姑娘的耳朵,对她拳脚相加。
“……有人上门来抢生意,你就该抄起棍棒把人打出去!你还给她们送茶送点心,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了!”
“不是的爹!来胭脂阁的都是贵人,咱们普通商贾哪里得罪的起,如今好好侍奉着往后兴许还能结个善缘儿。”
那姑娘面对纷纷而至的拳脚也不敢躲,只一味儿的磕头求饶,众人定睛一看这正是白日里的春花姑娘。
任春花如何争辩,她爹都充耳不闻,“老子说你你还敢狡辩,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个赔钱货!我看谁敢拦着!”
话落,男人抄起地上的马鞭,冲着春花重重鞭笞了几下。
围观的人都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却因是别人家的事也不好出言劝阻。
男人见状更加得意,如同炫耀般抽了春花几鞭子,“爹打女儿,那是天经地义,皇帝老子来了也管不了!”
男人小人得志的嘴脸,惹得旁观者纷纷唾骂,他自已不以为耻,站在他身后同样衣着富贵的女子却看不下去。
她皱着眉,扶起地上的春花,“爹,有什么事回家再说,闹到大街上没的让人笑话。”
男人一甩手把她也甩到地上,“笑话?谁敢笑话?你敢指挥你老子做事,再敢护着这个贱货,老子连你一块儿打!”
说罢,男人瞪大了眼珠子,举起鞭子作势要打人。
女子赶忙拉起春花往外跑,没几步女子便与阿越撞了个满怀,至于春花则直接将阿香和花灿撞倒在地。
花灿醉眼朦胧的睁开眼,看见春花不自觉地咧嘴一笑,“是你啊!”
这时,胭脂阁的男人已经追了上来,“两个贱货,你们还敢跑?老子打死你们!”
拉着春花一起跑的女人立即躲到了阿越身后,男子又提着鞭子朝春花袭来,春花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花灿也被殃及池鱼,被鞭子的尾稍带上。
脸颊处火辣辣的疼,让花灿瞬间醒过神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谁!谁嫉妒本姑娘的花容月貌,竟然趁本姑娘醉酒毁本姑娘的容貌!”
花灿此言一出,莫说旁人便是罪魁祸首也不由得嘴角抽搐。
花灿介于半醉半醒之间却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走到胭脂阁掌柜面前,“是你用鞭子打的我?”
面对花灿突如其来的逼近,掌柜不由得有些心虚,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教训我的女儿,你自已不长眼怪的了谁?”
花灿一巴掌呼到他的脑袋上,“谁是你女儿,你竟然占我便宜。”
胭脂阁掌柜:“……”
喝醉酒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胭脂阁掌柜此刻终于明白了这件事。
绕过花灿便要将两个女儿拉过来,“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回来!”
花灿酒意上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得到有人在耳边大呼小叫,她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对着胭脂阁掌柜的脑袋又是一巴掌,“谁准你对我大呼小叫的?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干娘是谁吗?知道我干弟弟是谁吗?”
说完这句话花灿只觉得神清气爽,此时此她灿终于有了官二代作威作福的快感。
胭脂阁掌柜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嘴硬道:“我管你是谁?就算是刺史来了也不能妨碍我管女儿。”
而后又对躲在花灿身后的春花怒道:“还不给我滚过来,人来人往的也不怕丢人?”
春花吓得一个哆嗦,颤巍巍地朝他走去。
掌柜心里得意,忍不住对花灿说教道:“你这女娃大街上与男人拉拉扯扯,真是不嫌害臊!我若是你家里人,一定将你关起来好好管教。”
“好让你知道不能管旁人的闲事,我的女儿我想打就打!”
花灿听他吼得这么大声觉得自已好委屈,嘴一撅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起来,“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女儿。”
掌柜看着坐在地上耍无赖的花灿手足无措,“老子没说有你这样的女儿。”
“可你打了我,你说你的女儿想打就打,你打我!”花灿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莫名其妙!”掌柜见她衣着富贵,不欲和她多纠缠,抓着春花就要进店关门。
苏小小冷声道:“站住!”
掌柜被她的气势所迫站在原地,反应过来慌忙拉着春花往屋里去,他为什么要听一个小丫头的话。
“我让你站住!”
话音落下,阿越配合地攥住掌柜的手腕。
掌柜看着她们气势汹汹的模样,顿时有些慌了,“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一群人堵在我门口,想欺负我一个老人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掌柜拼命甩开攥住自已的手,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小小冷声道:“我要你现在跟我去见官。”
这时,站在门口的小二立即凑到掌柜身边耳语了几句。
掌柜撑着自已肥胖的身躯,费力的爬起来,“原来你们就是白日里来我店里抢客人的那伙人呀,什么贵妃你们骗骗她们这些不懂事的丫鬟便罢了。”
他冷嗤一声,“还跟我去见官?知道我和县令是什么关系吗?识相的……”
掌柜话还没说完,苏小小先一步从花灿身上解下她的鱼符,“让你去见官,是因为你自称公主的父亲亵渎皇室。”
掌柜不懂什么鱼符不鱼符,但见苏小小话说的如此笃定,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可没说过这话。再说公主怎么会来苗疆这种小地方,你别想弄个假货来唬我。”
苏小小看着哭个不停的花灿,面色冷漠,“是真是假,见了县令自有分明,还请阁下与我走一遭。”
“咚——”最后一声鼓音落下,围观的百姓都躲进了附近的商铺,谁也不想被县令缉拿问罪。
掌柜似是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往铺子里跑,“宵禁了,我要回家,别想让我跟你们走。”
苏小小眼一眯,“这可由不得你。”
恰好巡逻的衙役经过,问清楚缘由,狐疑的看向苏小小一干人。
苏小小洞察他的迟疑,“你只管带我们去见你家大人,是与不是自由你家大人定夺。”
69書吧
衙役依旧心存疑虑,动作上却不由得恭敬了几分。
掌柜此时已然肝胆俱裂,唯有嘴还是硬的,时不时蹦出几句污言秽语。
春花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搞得晕头转向,直到进了县衙还没有回过神来。
县令来此地做县令时,还是先帝当政。
对于京中是否有这样一位公主,他尚且存疑。
但此地的县丞,却是三年前进士及第被派往此地为官。
京中士子间流传的报纸、眼镜和让人又爱又恨的《三年科举,五年模拟》背后可都有这位公主的身影。
甚至有小道消息流传,那位状元诸葛云之所以能留在京中为官,也有这位公主暗中出力的缘故。
他虽未曾见过,但的确对那位公主闻名已久。
县丞打量着案几上的鱼符,又看了看醉醺醺的公主,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从这位公主几次行事便可知,她在朝中的势力非同小可,轻易得罪不得。
这若是个假的,他自然会想办法去京中求证,将面子找补回来。
可若是个真的,便万万不可得罪。
县丞的心路,叙述起来虽然冗杂,实则也不过过了一瞬。
县丞凑到县令身边耳语几句,县令便一拍惊堂木将掌柜下了大狱。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