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昏黄的日光落在草原上,反射出别样的红。
哥舒漓坐在枯黄的树下,看着远方归来的人影眼睛一亮,拼命的朝他招手。
那人带着草帽站在原地没动,依旧不紧不慢地赶着牛羊。
哥舒漓解开树上的马索,踏马来到他身边,她翻身下马将手中的水壶递过去,“给你。”
皇甫朔沉默地接过,仰头饮了一口,“多谢。”
哥舒漓面上浮出欢喜的笑,“大邺皇帝,你叫什么名字?”
皇甫朔沉默地驱赶着牛羊,哥舒漓自顾自地走在他的身边。
“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大邺的皇帝,你和草原上的牧羊人也没什么两样。”哥舒漓见皇甫朔毫无反应,眼珠子一转,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留下来吧。”
哥舒漓的眼睛里盛满亮晶晶的期待,“你的子民抛弃你了,他们没把你这个皇帝放在心上。我喜欢你,我会向父汗要一块儿水草地和几百头牛羊,我们一起生很多孩子,买很多奴隶,成为草原上一个新的部落。”
哥舒漓晃了晃他的衣袖,“我们的子民不会背弃你,好不好?”
皇甫朔挣开手,避开她眼中的期待,“我有心爱之人,除她以外不会再与其他任何人诞育子嗣。”
哥舒漓甩开他,怒气冲冲地往前走。
皇甫朔沉默地看着她被日光拉长的影子,不为所动,忽的哥舒漓转过头,眼睛里噙满泪水。
她质问道:“我哪里不好?你为何不肯与我成婚?”
皇甫朔动了动嘴唇。
哥舒漓立马堵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中原时,分明有很多妃子的!”
皇甫朔将水壶放进她怀里,“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看着皇甫朔远去的背影,哥舒漓生气的跺脚。
草原的另一端,花灿正躺在露天的板车上,看着落日余晖,手边还放着一壶新煮的奶茶。
不远处,幽州带来的精兵井然有序地搭建帐篷、生火做饭。
红云不满地小跑到花灿身边,摊开手掌,“公主快看,奴家的手都起水泡了。”
花灿往一旁挪了挪背过身去。
红云哼唧道:“那李二娘分明是针对奴家,奴家可是公主身边的人,何曾做过这种苦差事。”
花灿翻了个白眼坐起来,“你好歹是行伍出身,怎么比养在闺阁中的姑娘还娇气?”
李二娘背着一头羊走到烧烤架旁,手起刀落利落的把羊宰杀干净。
花灿斜着眼睛看他,“不过是让你搭个帐篷,你怎么好意思说出那种话的?”
红云冷哼道:“她是土匪,我自然与这种野蛮人不一样。”
花灿翻了个白眼,“懒就是懒,找什么借口?像我就懒得光明正大,阿香也是女儿家,人家也没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喊累。”
红云舔着脸道:“那我和公主一样,我在这儿陪着公主好不好?”
花灿一脚把他踹下去,“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是地主老财,看不得除我以外的人不干活儿。”
红云捂着嘴笑起来,而后又厚着脸皮坐到车上,“公主当真要和朔漠互市?我看公主一路走来也不着急。”
花灿摇摇头,“你不懂我有我的节奏。”
红云坐到花灿身侧面向西方,此时太阳已不见了踪影,天边仅剩一点点光亮,“大邺和朔漠真的不会再起战事了吗?”
暮色代替最后一丝光亮,花灿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会竭尽全力阻止边关再起战事。”
红云侧头轻笑,“公主若是早生几年,大邺和朔漠也许不会到今日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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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红云跳下板车,开始到阿香身边添乱,徒留花灿不明所以。
第三日,花灿带着一行人来到朔漠王庭,哥舒篡早早率大臣等在这里。
花灿对着红云咬耳朵,“看,牌面这不就来了吗?”
红云满头黑线,“所以你故意走的那么慢,就是为了让他们发现你的踪迹,然后到城外迎接?”
花灿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我多没面子?”
听了全程的哥舒篡,面上顿时一黑,但还是勉强咽下了这口怒气,“公主来此,朔漠有失远迎,公主请吧!”
花灿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总归面子已经有了,她道了声多谢,跟在哥舒篡身后。
但不知是不是哥舒怀恨在心的原因,花灿并没有见到朔漠可汗。
次日天一早,花灿又来到王帐外,“吾乃大邺的抚远使节,来此是为了与可汗商议两国互市,可汗避而不见是不想与我大邺互市了?”
哥舒篡皮笑肉不笑道:“公主来的不巧,这几日可汗带人出门狩猎不在王帐,等可汗回来我一定即刻引荐公主。”
花灿:“那便劳烦小可汗了。”
花灿回到王帐,默默给自已沏了杯茶。
阿香焦虑的来回踱步,“公主,那朔漠可汗分明是故意避而不见?”
花灿淡然道:“避而不见总比一口回绝要好,别着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阿香:“我们身在敌营,我是怕误了公主的性命。”
花灿从桌上拿出一沓帖子,“将这个按照信上的名字送去。”
阿香:“朔漠可汗的阏氏也要请?”
花灿:“我们是客,他们是主,在人家的地界是请客,哪有不宴请东道主的道理?问清楚了人,一个都别落下。”
阿香:“可汗都不肯见我们,那些阏氏……”
花灿笑笑,“就是因为可汗不肯,她们才会来。”
三日后,花灿换上一身样式繁复又不失庄重的苏绣,坐于帐中点茶,早早拿到请帖的贵族女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早早前来赴宴。
花灿让人将室内布置成中原的样式,又请商队临时拉来一批乐器,演奏中原的乐曲。
整个蒙古包风雅而飘逸,进入室内的贵女不由得放轻了手脚。
花灿似是沉浸在煮茶之中,全程都不曾抬头,但以阿香为首的美貌侍女动作齐整的站出来上茶。
一举一动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看的众位贵女心热不已,恨不能将家里的奴隶全卖了换一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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