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万千的宫女走过长长的宫道,手捧明黄色的礼服,脸上挂着洋溢的笑。
今朝是个大日子,虽说前朝的事与她们无甚关系,可燕王叛乱平定,宫里恢复往日的平静,这本就是件好事情。
梅香殿里,诸葛云接过宫女手中的活计,“我来……”
诸葛云细心地为青黛整理身上的礼服,“今日是你第一次一个人上朝,老师希望你能记得今日。”
青黛点点头。
诸葛云站到她身后,郑重地行了跪拜大礼。
“公主起驾——”
青黛穿着不符合年纪的沉重礼服走在前面,诸葛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亦如此后的很多年,她们都是如此。
屏风后没了那尊凤椅,青黛也无需隐藏在屏风后,她坐在龙椅左侧独自接受朝臣的跪拜。
在场的众人不曾将她放在眼里,她也没急着展示自已的聪明才智,只是在众人相争时去,恰到好处的站出来为弱势的一方说上一句话。
久而久之,虽然众人依旧认为青黛无足轻重,可当吵得不可开交时,却也下意识地请青黛居中调停。
69書吧
朝堂上的事花灿帮不上忙,她便只能去钱上想想办法。
她杀了哥舒篡,便是为了意气之争,朔漠也不会这样算了,既然朔漠和大邺注定要有一战,那她能做的就是将大邺的损失降到最低。
在铠甲和兵刃上,大邺简直不要领先朔漠太多,但是这只是顶尖工艺,如果要量产,那就要考虑更多。
花灿捧着脸,看着面前的图纸眼冒金星,“怎么什么都看不懂呀?”
辜明月眼中带上了看傻子的慈爱,“公主只要负责赚钱就好,不要过分为难自已。”
对此,花灿十分接受良好的从图纸中挣脱出来,“那就拜托你了,要多久才能实现量产?”
辜明月摇摇头,“但凡是匠人,卖身契都攥在官府手中,若是要生产新的兵械就要征得朝堂的同意。”
“陛下如今不在朝野,一应事物都由丞相和群臣说了算,可文官素来是不喜欢打仗的,制造兵械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要想征得他们的同意,少不得要一阵扯皮。”
“除非现在边关打起来,不过如今陛下尚在朔漠,就算真的打起来他们也要先与朔漠议和,朔漠执意要打,这兵器才能做起来。不过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花灿无力地垂下头,“好烦啊~”
忽的,她眼睛一亮,“那我们能不能自已出钱出力,先把兵器做出来然后无偿捐献出去。”
辜明月关爱智障的慈爱越发浓郁,“公主擅自制作兵器,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要杀头的。”
“哦~”花灿默默捂脸。
明明一切发展顺利,但她好似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对。
怀着郁闷的心情,花灿走在大街上,明媚的阳光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唉~”花灿脚边突然滚来一个果子,她顺着声音回头,却见越溪正坐在一个摊子后,身侧的旗子上还打出了“悬壶济世”四个字。
惹得带着帷帽的小姑娘驻足观看,但迟迟没人上前,毕竟这时候还讲究男女大防,至于那些男子,向来对他这种小白脸嗤之以鼻,自然没人来。
花灿摸摸下巴,越溪今日穿着一身白,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倒是更像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了。
花灿捡起果子,“你怎么在这儿?”
越溪手一指旁边的经幡,“没看见吗?”
花灿冷哼转身,“你说是这样跟我说话,我便不留在这儿了。”
越溪跟着冷哼,“谁叫你了?不是你自已走过来的吗?”
花灿更生气,“我不在这里碍你的眼,走就是了。”
“等等!”越溪情急之下抓住花灿的手腕,却又在瞬间放开。
他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但情急之下走快了,还是能瞧出跛脚的痕迹。
花灿看着蹙着眉扶他坐下,“你再不说,我就真走了。”
越溪:“你有没有见过我妹妹?他们都说,小小去了军营,可我怎么没见过她?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花灿犹豫的点点头,“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花灿这话并不全是安慰,毕竟苏小小是本文的女主,虽然自从她去了朔漠就和花灿断了联系,可若真的出了事,这个小世界也该崩了。
花灿对女鹅倒是不太担心,反而是越溪,她逼近面前的人,“做人坦诚一点不好吗?问个话都要兜几个圈子,你这么傲娇家里人知道吗?”
越溪冷哼一声斜眼看他,“我是怕你觊觎我的美色,如今京城谁人不知山阴公主荤素不忌,是靠将侍奉的美貌婢女献给朔漠可汗,才得以在朔漠逃生的。”
花灿脸色爆红,“你别造谣,这分明是没有的事,况且阿香也就罢了,算你们不知者无罪。你又是哪来的厚脸皮,觉着我会看上你。”
越溪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看的花灿心虚了一瞬,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总不能站起来打她吧。
就算打她,她也跑的快,保证让他追不上,花灿暗暗大气。
越溪却突然多云转晴,老神在在道:“公主说没有就没有吧,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公主不承认我也是没办法。”
大街上的围观群众悄悄竖起了耳朵,眼看着周遭故作不经意往这儿瞟的人越来越多。
花灿顿时不淡定了,“什么过去的事?你有本事把话说清楚,不要似是而非的污蔑人的清白。”
越溪叹了口气,“犹记得我和公主初见时,我双腿还未痊愈,公主便趁人之危对我行不轨之事,可怜我当时还是一个瘸子,纵使万般不甘也只能任由公主……”
“唉……”
说这话时,越溪依旧一张死人脸,奈何他嘴里的故事实在香艳,以至于听的人兴致大发,纷纷将好奇的眼神看向当事人。
花灿脸色爆红,“你,你胡说……”
越溪木着脸,“难道公主不曾与我有过肌肤之亲吗?”
“当然没……”
越溪将食指放在鲜艳的红唇上。
嗯?嗯?嗯?花灿瞪大了狗眼,那也算?
越溪:当然算!
花灿连忙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花灿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众人复杂的目光,左眼写着别挣扎了,右眼写着我懂。
就连越溪都向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没想到这么多年,公主还对我如此痴迷。”
说罢,越溪指了指自已的人中。
花灿下意识地跟着做,只见手上一片血红。
花灿落荒而逃,不由得有些神伤,她当然不相信这是看越溪看的,定然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花灿默默下了定论,脸上却泛着不自然的薄红。
沈慧有些担忧,“公主没事吧?”
“没事。”花灿的精神状态看着不太正常,“咱们去悦已轩,自从回来以后还没见过贵妃呢。”
燕王伏法,京都恢复往日的繁华,悦已轩更是客似云来。
贵妃从牢里放出来,便马不停蹄的投入到工作中,眼下正忙得站不了脚。
花灿停在门外,看着里面忙碌的人群,忽的转过身。
沈慧:“公主,咱们不进去了吗?”
花灿摇摇头,“贵妃在忙,我现在进去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只能给她添乱。”
沈慧碍着她坐下,“公主不开心吗?”
花灿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觉得大家好像并不需要我,我也什么忙都帮不上,若是没有我,也许这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
沈慧总觉得花灿话里有话,却又分辨不出具体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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