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新来的军团长怎么样?”穿着甲胄的守夜士兵跺着脚驱赶夜晚的寒冷。
“别瞎聊,被人听见了不好。”另一位站得笔直的士兵有些顾忌,不愿意接过这个话题。
“怕什么!”对于同伴的顾虑,他满不在乎,眉头一挑,露出个不屑的表情。
“西兰帝国来的,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那人姿势不变,依旧站得笔直。
“怂货,再说了,说两句怎么,又不会掉块肉……嘶!”还没等他说完话,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他的手臂传来,疼得他满地打滚。
“玩忽职守!先卸你两条胳膊,你不是我的兵,要不然,你的脑袋现在就不应该还和你的脖子连在一起。”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鬼魅般出现在士兵的身后,他目光寒冷,如同看待死物一般看着在地上痛苦扭动的士兵,“等会儿执勤结束,自己领罚。”
“出什么事了。”不远处走来一个五官精致身穿高级军官服的青年,“塞尔加得好久不见,怎么一见面就发这么大火?”
看见来人模样,塞尔加得面露喜悦:“富顿涅斯克!好久不见!”
“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富顿涅斯克给了塞尔加得一个微笑。
“一个身份低微的凡人也敢肆意议论‘神眷’,克苏莱纳大人给他的胆子吗!”塞尔加得目若喷火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
“哦?有这样的事吗?”富顿涅斯克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只是这个表情有点故意为之的意思,他示意还站着的那人将倒下的士兵拖走,“行吧,先带下去,之后听我发落吧。”
“抱歉!塞尔加得,是我治军不严。”富顿涅斯克的语气里充满歉意,“走吧,好久不见,我们先去叙叙旧。”
“不不不!是我僭越了,行!我也想和你好好叙叙。”塞尔加得连连摆手,随后跟上富顿涅斯克的步伐一同离开。
两人七拐八绕地在营帐中穿行,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座用厚毛皮布搭建的临时大帐前,营帐里灯火通明。
“这能晶灯就是亮啊!”塞尔加得眼露羡慕地跑到一旁仔细研究起那盏灯,“这东西我只在几位大人那里见过,不过亮度要比这个差上不少。”
“最新款的,陛下特批的一些设备。”富顿涅斯克从架子上取了两只杯子以及一瓶葡萄酒,他倒上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塞尔加得。
“富顿涅斯克,戒严期间,这不太好吧。”塞尔加得有些犹豫,但还是接了过来,他找了张椅子在富顿涅斯克身旁坐下。
“没事,出了问题,算我头上。”富顿涅斯克无所谓道,他率先抿了口酒。
“嗯,直说吧,富顿涅斯克,你这么着急找我过来,不会只是喝酒吧。”塞尔加得看着手中的酒,喉结微动,最后还是将酒杯放下,他表情严肃正襟危坐。
“哈哈哈!喝吧,塞尔加得,放轻松点。”富顿涅斯克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难怪国防部那群老家伙们说你是个直来直去、不懂变通的笨蛋。”
“嘁!”提到国防部,塞尔加得露出轻蔑鄙夷的神情,随后他朝着一个方向行礼,“请克苏莱纳大人原谅我的轻慢。”
“哈哈哈,看来你也看不惯国防部的那群老东西。”富顿涅斯克脸上的喜色更盛了。
“以克苏莱纳大人的名义起誓!我可不敢这么说。”塞尔加得摇摇头,“只是实在有些不理解国防部大人们的做法,我们明明能在一个月前就夺下大半个库斯丘陵,为什么每当我们即将取得战役胜利的时候撤退,直到现在都得反复夺取库斯丘陵西部领地。”
“他们不希望战争这么早结束。”富顿涅斯克眼神犀利,他喝了口杯子里的酒,看向坐在身旁的塞尔加得,“塞尔加得,过来帮我吧。”
塞尔加得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指了指自己:“我?过来帮你?”
“怎么?很奇怪?”富顿涅斯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塞尔加得。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吧,我没啥天分,修习了这么久,到头来还不过是个‘凡者’三级的神眷,恐怕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塞尔加得解释道,“军中实力高于我的不少,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找他们吧。”
“战争之中,个体实力的强弱并不存在绝对的优势,有很多方法可以弥补期间差距,当然,前提是正常情况下,如果遇见足以毁灭世界的伟力时,这条结论就不起效了,不过,目前已知拥有毁天灭地般力量的可怕存在也仅有四位,有生之年,我们应该是不会遇见的。”富顿涅斯克说道,随后,他将酒水一口饮尽,并从衣袋里摸出一只小玻璃瓶,“再者说,谁说你一定没办法提升等阶了呢?”
“这是什么?”塞尔加得盯着富顿涅斯克拿出的那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几粒不知有什么作用的药丸。
“当你是朋友,我跟你说个秘密。”富顿涅斯克神秘一笑,“我所就读的地方并不是西兰帝国学院,而是库里索萨尔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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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库里索萨尔研究院?你是说神国库里索萨尔的那个研究院?”塞尔加得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没错。”富顿涅斯克点头确认。
“能和克苏莱纳大人离得如此接近,还真是令人羡慕!”塞尔加得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我研究的正好是‘激发神眷潜能药物’的课题,而这个就是我们研发的第十二代试验品。”富顿涅斯克拧开玻璃瓶的瓶塞,倒出一粒浅蓝色半透明的药丸,“只是目前作用有限,只能在低阶神眷突破时起到一点点作用,而且服用过后会有不小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塞尔加得两眼放光。
“就已知实验可知,服用过后,药物会刺激细胞在短时间内大量复制,期间会造成持续性的神经痛,持续一到两天,如果身体所需的营养补充不足,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富顿涅斯克郑重地向塞尔加得解释,“你父亲和我父亲是旧交情,我希望你能在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没事的,给我吧。”塞尔加得眼里流露出一抹黯淡,像是被富顿涅斯克提起了某些伤心事。
“你不用这么早做决定,药物目前还只是实验阶段,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伯母交代。”富顿涅斯克在塞尔加得恳求的目光中将那只小玻璃瓶收入口袋,“我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让你和你的‘铁幕骑士团’加入我的麾下,而那只玻璃瓶里的药,则是给你们的报酬之一。”
“我还是不太理解你找我的用意。”塞尔加得眉头微皱,他摩挲着下巴,“按道理来说在王国的几支骑士团里,‘铁幕’的实力不说垫底,也算是下游的几支,神眷的数量就要比其他骑士团少了不少,全团上下不过四五个神眷,让我们出些简单任务还尚有余力,任务难度稍微大些,估计就得全灭,我实在想不出你找我们的原因。”
“不用想太多,其实很好理解。”富顿涅斯克拍了拍塞尔加得的手背,“很简单啊,找你自然是因为你我相熟,新组建的军团,繁琐的问题还有一大堆,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能事无巨细地管理,自然得找些帮手,你的能力是我认可的,这种差事自然找你,我刚从库里索萨尔回来不久,士兵们对我还不太熟悉,也没多少认可,我知道你们‘铁幕’在军中还有几分威望,我希望你,在这个方面多帮衬帮衬,至于你所担心的实力问题,我之前也说过,有很多方法可以弥补其中差距,正好,在陛下特批的这批物资中,有一些装备可以提升你们的实力,而且还有些能让非神眷者达到‘凡者’一二级的水平。”
“行!”塞尔加得相信了富顿涅斯克给的理由。
“那,喝一杯?”富顿涅斯克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然后轻轻碰了下,塞尔加得身前的杯子。
“行!”塞尔加得拿起酒杯仰头饮尽,他的目光流转,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富顿涅斯克眸中带笑地看着塞尔加得,也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伯母还好吧。”富顿涅斯克为二人满上酒。
“还行,前两天才来过信,说腰老是疼,然后就是扯些街坊邻居的八卦。”塞尔加得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一半,“叫她不要再去做帮佣,偏偏不听,明明我寄回去的钱够她用上一段时间的。”
“年龄大了,闲不住吧。”富顿涅斯克宽慰道。
塞尔加得没说话,一口喝完了第二杯酒,富顿涅斯克连忙给他又倒了一杯。
“等战争结束,你跟我去库里索萨尔吧。”富顿涅斯克提议,“把伯母也带上,或许我能帮你找个不错的工作。”
“真的!?不是开玩笑?”塞尔加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富顿涅斯克故意露出不喜的神情。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塞尔加得连连摆手,极力表示自己没有怀疑的意思。
“哈哈哈!逗你玩的。”富顿涅斯克被塞尔加得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库里索萨尔研究院有个护卫骑士团招募计划,正好我有一个推荐名额。”
塞尔加得激动得难以言语,他脸颊胀的通红,高大的身材扭捏得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他只能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过,他依旧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行啦!小事而已,我只能为你提供进入库里索萨尔的入场券,库里索萨尔研究院护卫骑士团每年都会有考核,末位淘汰,要想真正留在那里,就得靠你自己努力了。”
“我肯定会努力的。”塞尔加得表情严肃的保证。
“放心,有我的帮助,你的实力一定能提高不少。”富顿涅斯克宽慰。
两人聊到大半夜,直到将一瓶酒喝完,塞尔加得才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问你。”富顿涅斯克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塞尔加得。
“什么事?”塞尔加得停下了脚步。
“听说你们‘铁幕’曾为‘黑狱’做过一段时间事。”富顿涅斯克问道。
“是,干过一段时间。”塞尔加得表示肯定,“后面我们在的那个分区遇到不知名原因的爆炸,丢了不少‘种子’,好在‘种子’都被找回,要不然你现在能不能见到我都是问题哦,在那之后,我们分区的‘黑狱’就被遗弃了,我们也被剔除到任务之外。”
“嗯,这我都知道。”富顿涅斯克点头道,“那你们找‘种子’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塞尔加得一怔,随后面部的表情迅速回归了正常,“有倒是有,就是我们在抓回最后一个‘种子’的时候遇见了诡异的光柱,你们应该都知道啊,那根光柱老高了。”
“没有别的了?”富顿涅斯克追问。
“没了。”塞尔加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行。”富顿涅斯克皱了皱眉,像是在思索。
“富顿涅斯克,还有什么事吗?”塞尔加得小心翼翼地问。
“哦哦!没什么事了。”富顿涅斯克才回过神,“哦,不对!还有一件事问你。”
“你说。”
“你知道其它几个分区‘黑狱’的情况吗?”富顿涅斯克询问。
“不太了解,我们只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内活动,与其它分区基本上毫无联系。”塞尔加得皱眉思索,随后他看了富顿涅斯克一眼,“怎么?你对‘黑狱’感兴趣?听说那些玩意是从库里索萨尔搬来的,你们研究院对‘它们’没有研究?”
“不是我们的,是从普伦加尔来的。”富顿涅斯克摇头。
“普伦加尔!你是说光明神国圣坎贝里的首都?”塞尔加得很是惊讶,“不是吧!那些玩意看起来和‘光明’一点都不搭边啊,怎么会是来自那里呢。”
“不是哦,和光明神主拜特尔大人无关,那些东西来自于坐落普伦加尔的‘皮罗希制造公司’。”富顿涅斯克解释。
“‘皮罗希制造公司’?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塞尔加得在自己脑海里反复搜寻这个名字,他十分确信他是第一次听说。
“不,你早就见过这个名字。”富顿涅斯克指着角落里的那盏能晶灯,“那盏灯就是他们公司的产品,我们日常所用到的很多东西都是由他们公司生产的。”
“这么厉害?”塞尔加得吃惊道。
“他们的背景也不小哦。”富顿涅斯克接着说,“这家公司是由神明掌握。”
“神明掌握!”
“没错!那位可是被称为‘制造与机械之神’、‘无域之神’的皮罗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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