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璎嘿嘿一笑,墨色的瞳仁亮晶晶的,“学了射箭,世子说明日去学骑马!”
宣妤闻言点点头,嘱咐道:“明日当心些,再是温良的马儿,初学时也不好驯服。”
宣璎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鼓着腮帮子满不在意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这话阿姊说了许多回了,我都记着呢。”
“况且世子的马术好厉害的,不会有事的!”
宣妤失笑,她是发现了,自从秋猎沈流韶大放异彩之后,宣璎便很是崇拜他。
这般想着,便也偏头朝沈流韶笑笑,“世子辛苦了。”
“公主所托,不敢不尽心。”沈流韶淡然应下。
吃过了晚膳,宣妤本想着叫沈流韶出宫去,奈何宣璎这会子正在兴头上,缠着闹着说叫沈流韶在宫中住一晚,也省的明早再劳顿。
宣妤懒得再管,只好吩咐人去收拾了一间闲置的宫殿出来。
今日的折子多,还有些没批复,且明日还有早朝,宣妤便没打算回府,用过了晚膳,便带着折子回朝阳殿去了。
入夜,服侍着宣妤睡下,扶霜便也在外头的榻上歇了,但她也留着一分神,怕公主夜里叫人。
69書吧
宣妤睡的迷迷糊糊,脸颊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朦胧间好似看见有一黑影正立在她床头。
她瞬间惊醒,猛地一翻身,摸出枕下常年放着的匕首,直接抵住那人的脖颈。
“公主睡着了竟也这般警觉。”沈流韶声线压的很低,竟还带着些许笑意。
宣妤这才发觉是他,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未动分毫,“你要做什么?半夜闯宫,你要行刺?”
“怎会?”沈流韶低笑,抬手拂开匕首,顺势握住宣妤的手,凑近她,“我夜半难眠,想着起来散散步,奈何迷路了,回不去。”
“公主可愿收留我一晚?”
说着,凑上去蹭宣妤白皙的颈子,气息灼热。
与沈流韶相处的久了,宣妤清楚沈流韶是何等的无赖,今晚,这人赶是赶不走了。
她将匕首重新压在枕下,冷哼,“世子的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说完,也懒得再去管沈流韶,径自躺回了榻上。
沈流韶何等厚脸皮,死皮赖脸的上了榻,贴着她躺下,得了便宜还卖乖,“公主莫要把我想的那般不安好心,我就是想你,不抱着你,我睡不好。”
宣妤背对着他,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干嘛不接我的话。”沈流韶不满,轻轻捏了捏宣妤的腰。
宣妤背对着他,闭着眼,“在想事情。”
“想什么?”沈流韶追问。
“想你。”宣妤坦然。
“嗯?”沈流韶倒是惊讶她这么说,心里漫上丝丝说不出的甜意,将她掰过身来,四目相对。
“想我做什么?”沈流韶笑得十分好看,眸中似有星子闪烁,“我不就在这儿嘛。”
宣妤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气息幽幽:“我在想,沈世子好生厉害,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但世子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我的寝殿,“到底是我小瞧了你。”
宣妤直直的望向他眼底,像是恋人低喃,说出来的话却无丝毫情谊。
她知道沈流韶身手不错,但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般能耐,竟能避开侍卫和宫人而进到她的殿中,这怎能叫她不忌惮。
“若是方才我反应迟滞一秒,想来,我早已经没命了吧?”
沈流韶神情微愣,眸中星子尽数熄了,“宣妤,你怀疑我想杀你?”
宣妤笑着反问,“世子难道不会?”
沈流韶从来都是个心狠手辣的。
“呵!”沈流韶气死了,猛然坐起身,“宣妤,我真想掐死你!”
说完,自已气冲冲的走了。
*
翌日,下了朝,宣璎换了朝服就往校场跑。
宣妤扬声叮嘱他骑马千万当心,他回头应着,“放心吧阿姊!”
宣妤见他难得这般开心,也跟着笑了,又增派了一队金吾卫去校场。
快到午时,宣妤处理完折子,正要吩咐扶霜摆膳,卢清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声音抖的不像样。
“主子......主子不好了!咱们陛下在校场坠马了!”
“什么!”宣妤猛地抬起头,面色陡然煞白,不管不顾的往外冲。
扶霜也吓到了,紧追在宣妤后头,“主子,主子您当心摔着!”
宣妤根本听不见这些,只一个劲儿的朝校场跑去,跑的发髻散了也顾不上了。
她不敢问宣璎伤势如何,坠马.......是能没了命的......
她不敢往下想。
待她到校场时,五六个太医已经到了,宣璎昏迷不醒,地上血迹扎眼。
宣妤忍不住腿软,险些栽倒,被沈流韶眼疾手快扶住。
她狠掐自已一把,强迫自已保持冷静。
没事的,阿璎一定没事的。
“快,将陛下抬去迎光殿!”宣妤白着一张脸吩咐。
此时根本来不及回朝晖殿,迎光殿离校场最近。
迎光殿里,宣妤有些呆滞的坐在外殿,手还是颤的。
直到太医出来回禀说宣璎已脱险,这才稍微松了些气。
扶霜端了温水来,劝慰,“主子您先喝些温水缓缓,不然身子撑不住。”
宣妤嗯了一声,就着扶霜的手饮了些。
“章太医,陛下伤势如何?”
章太医颤颤巍巍的回话,“禀公主,陛下骤然坠马,脑后受创,这才出血..........”
宣妤听了这话,险些从圈椅上栽下来。
伤到了脑袋,这可不是小事。
这还不够,只听章太医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重伤在右腿,伤的太重,日后恐怕........”
“恐怕什么?”宣妤强撑着问。
章太医抹汗,“恐怕......日后不良于行......”
“放肆!”宣妤啪的一声摔了茶盏。
“公主息怒!”众人忙惶恐跪下请罪。
宣妤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两眼一黑,眼见的就要晕倒。
“主子!”扶霜忙伸手扶住她,“您没事吧?”
宣妤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眩晕,声音沉沉:“我不管你们想什么法子,务必把陛下治好。”
说完,又扫了殿内众人一眼,“还有,若是有舌头长的,胆敢把陛下的伤情透露出去一个字,那等着的,就只有一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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