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嬷嬷额头冷汗直冒,越说越怕,声音也越来越低。
“哦?不确定?”宣妤莞尔一笑,范嬷嬷却觉得她好似玉面阎罗,只听她轻轻地说:“嬷嬷可得瞧仔细了,这毕竟关乎皇室血脉,马虎不得。”
范嬷嬷快哭出来了,哆哆嗦嗦道:“靖王殿下儿时,奴婢......奴婢那时是淑太妃娘娘宫里的粗使丫鬟......\"
\"故而......故而有幸瞧见过靖王殿下,奴婢瞧着那......那孩子的确有些像,尤其是眼睛......”
范嬷嬷低着头,许是紧张的缘故,回起话来磕磕巴巴的。
宣妤皱眉让她出去。
转而吩咐陈濯:“你派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去盯紧那处别院,看看里头是否有靖王的人。”
“做的隐秘些,别叫里头的人察觉。”
陈濯俯身应是。
第二日下了早朝,宣妤回朝阳殿用早膳,见赵淮月也还没吃,便叫她来正殿一道用。
“淮月从前在家时,可曾读过书?”吃过饭,宣妤身上有些乏,歪在贵妃榻上与赵淮月聊天说话。
赵淮月早已不似初入宫时拘谨,沉稳答道:“回公主,读过的,不过读的不多罢了”
宣妤随意点点头,道:“你礼仪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改日本宫从尚书阁选个女夫子来,你还是得念书的。”
“如今宫里没有你这般大的公主,陛下平日在御书房读书,宫学里没人,你也不用上那边儿了”
“待会儿叫扶霜他们把东暖阁收拾出来,你每日就去那儿念书吧,全当个学堂。”
赵淮月十分乖巧,应下。
宣妤剥了瓣橘子放进嘴里,慢悠悠道:“除了这些,琴棋书画你若有兴趣也可择一两个学一学,当个消遣。”
“女红刺绣也得学一点,倒不用多精通,”宣妤莞尔,逗她:“等你大了有心上人了......”
“总得绣个帕子香囊什么的送人家吧?”
她笑得狡黠,惹得赵淮月圆圆的小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宣妤心情大好,将她拉到身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淮月,本宫叫你读书,是叫你明理,亦是开阔你的眼界,可不是叫你考状元”
“你不必如那些男子那般刻苦,只要做到知书达礼,能明辨是非便好。”
“至于那些琴棋书画,这些都是陶冶情操的消遣,断不可因着这些东西把身子给累坏了。”
“至于女红,你若不想学,那也没关系,咱们月儿花容月貌,便是不绣帕子,也定引得那些个儿郎们晃迷了眼”
69書吧
赵淮月被她的话逗地脸热热的,宣妤没忍住上手轻轻一掐,手感好得出奇。
“公主,您对淮月真好,淮月喜欢您。”
赵淮月抬头看宣妤,眼睛亮晶晶的。
宣妤被她这样看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她将小小的人儿搂进怀里,亲昵道:“我也很喜欢淮月。”
宣妤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赵淮月了,一个懂事乖巧,又软糯可爱的小姑娘,很难不生出些好感。
想着赵淮月要开始念书了,宣妤还叫司服局给赵淮月又新做了几身衣裳,宣璎知道这事儿后,吃了好一阵子飞醋。
嚷嚷着叫宣妤也必须吩咐司服局给他做两身新衣服。
惹得宣妤直笑,道:“陛下若想要新衣服,自个儿吩咐司服局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宣璎炸毛,委屈巴巴的,“阿姊怎的就只关心赵淮月有没有新衣裳穿,都不关心我了呜呜呜呜呜.....”
他原是抱着宣妤的手臂假哭,不知怎的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竟是真掉起泪珠子来了。
这可真叫宣妤心疼坏了,捧着他脸哄道:“哎呦哎呦,怎的还真哭起来了?阿姊怎会不疼你......”
“天也转凉了,阿姊给你做一副新的护膝吧,省的你上学冷着”
“真的?”宣妤瞬间破涕为笑,满眼惊喜。
宣妤拿了帕子给他擦脸,道:“那当然,你阿姊我说到做到。”
宣妤一副护膝断断续续做了七八日才终于做好,正打算叫人送去朝晖殿,她身边儿的大太监卢清就进来通报:“公主,陈濯陈司正求见。”
宣妤点头表示知道了,将护膝给卢清,叫他派个人给宣璎送去。
旋即起身进了书房,道:“叫陈濯来书房回话吧。”
卢清领命出了殿。
陈濯进来,行了礼,宣妤指了指一旁的圈椅,示意她坐下说。
“公主,有结果了。”
宣妤嗯了一声,停了笔。
陈濯清了清嗓子,道:“派去盯着的人说,昨夜亲眼看到靖王府的人进了别院。”
“当真?”
陈濯点头。
看来,靖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宣妤垂眸沉思了片刻,淡淡道:“此事先不要声张,继续派人盯住。”
“另外,再仔细审审秋竹,”宣妤自案前起身,“本宫总觉得她没说出真正的实情。”
陈濯也是如她这么想。
若说那孩子真是靖王的子嗣,那秋竹.....
她主子真的是锦太嫔吗?
翌日大清早,十一便进宫了。
朝阳殿里,宣妤静静听着他回话。
“臣秘密探查多日,发现......刘侍郎似乎与靖王殿下来往甚密。”
宣妤挑眉,静默片刻,道:“本宫记得,刘侍郎好像是蜀郡人?”
十一点头,“正是,刘侍郎祖籍蜀郡,据臣探查,他老家有几个子弟极其纨绔,倚仗着刘侍郎的关系,干了不少荒唐事。”
宣妤略一拧眉,语气有些不悦,“竟有此事?”
十一点点头,继续道:“刘侍郎老家的一个族弟强抢民女且当街打死了人,那死者家里人告官告了好几次,都未能求个公道。”
“臣斗胆猜想,这件事,怕是靖王殿下帮他压了下来。”
宣妤冷笑,微阖了阖眸,道:“朝廷命官家里闹出了人命官司,咱们在鄢都竟被瞒的毫不知情。”
“若说这里头没人暗中运作,你信吗?”
反正她不信。
蜀郡是宣琢的封地,离鄢都远,他若想瞒个什么事,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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