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如少女的眼眸般温柔清澈且处处透着勃勃生机。阳春三月,柳绿桃红、万物复苏,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在村后不远处小树林里的草地上平躺着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旁边蹲着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豆冠年华。粉似桃花、红晕犹存的脸庞,娇羞的问:
"你会娶我吗?"
男孩闪烁着眼神有些烦躁的回答:
"当然,都问好 多遍了!"
少女便是双福的二姐盼娣,两人年龄相仿,男孩的名叫二满,比盼娣大一岁。年轻的少男少女并非干柴烈火,而是犹如这春天里刚刚破土而出的种子,一旦享受了和煦春风与阳光的沐浴便不可自拔,甚至有些贪恋无度。
两人可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就是在年初开春时节偶然逾越了界限,偷食了禁果的两人便不由主的不可控制。村里的闲言碎语早就传开了,这背后嚼人舌根的事开始总还是背人的,家里人往往是最后知道,这天,村里人家请工做活,同村赵婶对盼娣妈说:
“双福妈呀!不用等到上冬应该就要吃你家盼娣席酒了吧?”
盼娣妈以为她只是闲白玩笑便回:
"早呢,还没长成呢"
"哟,咋没长成哦,村里都传她跟二满见天的往那小树林钻,你装不知道吧?"
赵婶边笑边说,觉得她说得有些过火盼娣妈沉下脸回:
"他赵婶啊!可不敢乱说, 坏了别人名身可缺了德的。”
说她缺德这可把赵婶点炸毛了,直起腰杆,就一顿输出:
"哟,这是什么话呀!哪就缺德呀,我这是好意提点你,是积德!是怕她哪天抬个肚子回来你可抓瞎了,村里鳏夫嚼妇早就讲臭了街了,说她俩哪天哪天在哪干,那是说得活灵活现,我这还帮着你们圆说咱盼弟不能是那人让他们别瞎传,你到骂我缺德,我还想跟你商量了去给二满家传个话,让他们找个媒人把事订了,人家也就不讲了,真是好心变成驴肝肺了,真是哎 !”
盼娣妈本还想回她几句,可如梗在喉词穷了,只觉得脸上乎冷乎热的,最终只能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
赵婶还想再说看到盼娣妈头也不抬向她摆了摆手,便也识趣的打住了。好不容易熬到下工再吃过晚饭,盼娣妈早就想走了,可一想她一走这伙人肯定马上全都嚼上这事了, 她如坐针毡的待了一会装作无事的出了门,便急忽忽的回了家,到得家来一五一十的跟李老汉一说,李老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简直要疯了,破口大骂:
"没羞没臊的东西,羞先人啊!不要脸的东西啊!羞了八辈祖宗了! 不打死她我都对不起祖宗!没脸了,没脸了……”
骂个没完,盼娣妈也不敢接话。天已渐黑,盼娣背了一篮猪草回来了,不时还哼唱 着小调,李老汉见她回来蹭的跳起来指着便骂:
“畜生,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盼娣一时没反应过来回了一句:
“吃醉酒了吧,毛病!"
看女儿回嘴,李老汉一个箭步上去就是"啪"的一个大嘴巴子 ,盼娣从记事以来别说被打,骂都没重骂过,"哇"的一声边哭边扯下背上的篮子扔在院子里跑回了屋,李老 汉还想再打被盼娣妈拦下了,说:
“好好说……”
李老汉一个火又发到她头上:"都是你教的,你惯出个什么东 西,讨了你算是倒霉了,李家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
盼娣妈大气不敢出让着他骂,直到儿子双福过来扯了扯她衣裳问:
"妈,什么时候吃饭?"
她才想起自己是吃了,他们可还没吃呢,这才转身去做饭,李老汉又把火发给儿子双福:
"吃吃吃,就知道吃,没出息的东西,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不够。”
一个人的无能在遇到事时总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只会扯着嗓子高声宣泄愤怒,把所有的责任推卸给身边的亲人,用声量和脾气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和懦弱,这样的人是可悲的更是可恨的。
直到做好饭菜轻声唤来双福,双福妈盛了一碗给屋里的盼娣送去,说:
"先吃,饭还是要吃的,盼娣本来出门得早回来得晚早就饿了,白天全是因有恋人的陪伴而忘记了饥饿,虽说经历了刚才的 大骂倍感委屈,但一闻到饭菜的香味也经不住诱惑,接过碗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况且她也是有心里准备的,但没想到父亲李老汉反应那么强烈,可能是太饿又因心里难受,吃得又急,没吃几口便觉得一阵恶心想吐, 赶紧捂嘴跑到院场边干呕了起来,她妈跟上去 给她捶背,娘俩其实已经心里明白担心着什么,这时只听得李老汉又咆哮了起来
"他妈的,是不是怀了那二货的种了,要真是你还怎么嫁人,让老李家脸往哪搁,那二货能负得了这个责吗?你知道他妈那母 老虎有多老火吗?"
话赶话的让盼娣想到二满,起身迈步出门往二满家方向跑了去,她妈还想去追,被 李老汉喝住了。
“让她去,死在外面到是干净了。” 春末夏初的季节,雨水说下便下,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细雨打在脸上混合着泪水,盼娣跌跌撞撞的摸黑跑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二里地到了二满家门口,大门是关着的,盼娣拍打着木门喊着二满, 一个妇女提着马灯开了门,看到一个女孩全身湿透 、头发凌乱的站在门口便问:
"谁呀?"
她没看清便把马灯往来人脸上凑了凑,看清是盼梯后便明白了些事, 她是二满他妈,一个极为泼辣的女人,问:
“怎么了?"
盼弟回了一句:“找二满”便想往里跨,却被他妈拦住了!
"什么事啊?二满没在家。"
盼娣知道她是骗人的,天黑前些时候两人才分开各自回了家,大黑晚上他肯定是在家的,盼娣大声喊:
"二满…二满…"
用力往里挤,二满妈一手提马灯一手拦她,有点力不从心,有些急了 !
"你别喊,丢不丢人啊!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我哪不要脸了?你别拦,我找他有事。"盼娣哭着说,
"有什么事明日说,他没在家,要不你跟我说"
“我跟你说不着,他做的事他说过的话得他负责,你叫他出来,二满二满……你出来”盼梯叫着:
"怎么就说不着,我是他妈,负什么责呀!他一小孩。"
二满妈有点拦不住了便扯了盼娣的头发,盼梯头发被扯有些怒了对她嚷:
“我有了,怀了他的娃了,他说过他要负 责的,他要娶我的。"
并用力推了二满妈一把,"啪"的一声马灯掉在地上摔碎了。事件的升级往往就是事 赶事话赶话的结果。
“你说有就有,你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啊!什么都敢说啊你!”
二满妈本就是泼辣之人,村里人背地都叫她母老虎,这被盼娣一推一摔母老虎便开始发威了,他们俩的事她早有耳闻,男女之间的事通常都认为是男方占的便宜女方吃的亏,所以外人并不避讳她,开始她也挺开心早早找好一儿媳妇,但后来人越讲越粗俗,越讲越下流,她就觉得盼娣太随便、不检点,她的内心便开始动摇了,有些不接受他们的来往了。并警告二满离盼娣远点,俗话说母强子弱,二满平日里对他妈那是畏惧得很,对盼娣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只不过是精虫烧身时的胡言乱语,也就正处在如火如荼热恋中的少女才会相信。
二满的畏缩加上他妈的强势激起了盼娣的反抗,
"怎么就不是他的,你让他出来对质啊,他对我说了多少话,许了多少愿我才跟他的,我有什么不敢说啊 !"
“如果是真的也是你勾引他的,人家都说你滥情,说你随便。”
"你才滥情,你才随便,你叫他出来…二满…二满…"
两人拉扯着对骂着、屋里的男人们却毫无反应,两人越来越口无遮拦,肆无忌惮,事态再次升级…
“谁知道你怀的是谁的种,你这种烂人、贱人,不要脸的东西。”
二满妈自认骂架没输过谁,可盼娣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应到:
"你才烂,你才贱,你才不要脸”被她扯痛了头发也想去扯对方的头发,手里没了马灯的二满妈盼梯哪是她的对手,她一只手用力一推,另一只手扯着盼娣的头发用力一甩,把盼娣甩倒在地,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盼娣破口大骂:
"滚,带着你的野种滚,我们是正经人家正经人,容不下你这贱人脏东西。"
恶语相向三冬寒,接二连三被打被骂的盼娣已失去理智,她六神无主嘶哑着说:"你正经,你全家都正经,正经得天天让人舔屁股",隐私的揭示总是最诛心的, 空气瞬时凝固,二满妈呆若木鸡的愣在那好一会,紧接着又如洪水猛兽般排山倒海的发泄了出来,这次她不是对着盼娣,她反应过来她和自己男人的羞事被儿子知道并告诉了外人的时候,她感到愤怒羞耻急燥甚至到 魔狂,她转身用最大的力气砸关上木门,缩腰跺脚的开始咆哮:
"二满、畜生,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出来,出 来跟你的贱人有多远滚多远。"
接着并是盆盆罐罐的摔砸之声,"他爹、没用的东西,你干的什么事,养的什么儿 子……"
二满妈语无伦次怒不可遏,整个院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此时有两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一个是屋里的二满,他是被他妈吓的,本来盼娣上门一闹知道闯下祸就够害怕的了,而两人在拉扯对骂中盼娣将他私告诉她的父母那事当他妈面说了出来时,他可吓破了胆了,早知如此他是绝不会说的,甚至开始后悔与她交往了,内心不勉有些怨恨了,怨恨谁却也说不清楚。
同时还在发抖的另一个人就是盼娣了,她是伤心的,是冷的,也是失望的,到这般地步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恐惧,她只是静静的蹲在地上,她多么渴望二满能开门出来,希望一切都是幻觉,但从那院里传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打砸声浇灭了她的渴望与希望,现实是她闯祸了,心爱的人退缩背叛了。任凭雨水打在脸上淋在身上,时间一点点过去,院内的吵杂消停了,雨也停了,万籁俱寂的黑夜中只剩下几声零星的狗吠,她是如此的无助和渺茫, 慢慢的她一只手撑在泥泞的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回家,人在走投无路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定想到的就是家,那里是心理和身体最温馨的苍湾。
瑟瑟发抖的盼娣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门口, 大门是开着的,从灶房里透出一丝微弱油灯亮光. 仿佛又看到了一点希望,她刚要迈步进门却听到后面传来噼里啪啦踩踏泥水的脚步声,盼娣不由自主的背靠到大门下方的围墙上,只见得一个提着马灯的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她刚想开口,那人径直进去并关上了大门,因为灯光太弱她并未发现靠在墙角的盼娣,想到刚才怒不可歇的父亲她也不敢喊,她从未见过父亲发那么大的火,虽然平时脾气也有些火爆,但对她是温 柔的,如果是姐弟俩都犯错,父亲要么只骂弟弟不骂她,要么打了弟弟又骂她几句,看来这次自己是闯下弥天大祸不可饶恕了,此时只听得院里传出弟弟双福的声音
"妈,没找到二姐吗?"
"没有 "
你去哪找了呀?"双福又问,
"她会不会想不开?"
“呸呸,别瞎说,我到水库那转了一圈没见着,脚印 也没见,应该没事”盼娣妈回应到,
"可能去二满家了,我姐是不是要嫁给二满哥啊?”
"没你的事快睡觉去,净瞎问。"
娘俩一问一答,还是话赶话又给盼娣指了另一条路。是啊!现在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嫁给二满现在堵死了,水库…水塘…只剩水塘了,鬼使神差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走几步便滑倒了,站起来又走, 又摔倒了,再爬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久……实在站不起来了她就蹲在那,把头埋下去,双手用力抱着膝盖,想着和二满这几个月来的种种甜蜜,想着他对她说过的话,而现在他因为害怕连见面都不敢见,又想到从小到大对她百般呵护的父亲如今暴跳如雷的模样,而经常对她唠唠叨叨的母亲从头到尾并未责怪 ,还到处找寻担心着自己,还有弟弟双福……想着想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就慢慢失去了意识……突然她看到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黑熊向她扑了过来,猛的一下她想躲却感觉自己正向坡下滚去 ,原来熊只是做梦,而直实的是昨晚已经来到了水库的坝上,恶梦的惊吓让她坐立不稳正向水塘里滚去,冰凉的冷水浸泡全身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想死,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水面开始呼救:
"二满 二满,爹……妈……"
她不停的感着:
"爹……救我……"
在即将绝望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她拉了出来感觉是自己的父亲,模模糊糊中又感觉不像,吐了几口水最后说了"救我"两个字后便晕了过去。救她的不是她父亲而是住在二道沟给人修沟放水的刘宝根。
三四月正是栽秧种田的用水时候,宝 根每天给人家放水天不亮就要出发,到这刚好天亮,放出水来顺着沟跟着水查缺补漏的返回去。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天刚亮到达这里便听到有人呼救,跑上坝来看到有人落水,宝根不加思索的下去将人拉了上来, 拉上来后才看清是个姑娘,姑娘脸色苍白,吐了几口水便晕了过去,宝根怎么摇怎么叫姑娘也不醒、宝根不知所措便去掐她人中也没用,他也不敢用力掐,背起姑娘往镇上方向走,他也从没遇到过这样事,心想救人就得找郎中,先背到镇上再说。
走了有七八里路背上的盼娣慢慢苏醒过来,感觉有人背着自己往前走,她刚要张口说话,腹部传来阵阵的疼痛,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力搂紧那人脖子,被搂紧脖子的宝根知道她醒了便对她说:
"姑娘你别怕啊,我这就送你到镇上找郎中"
69書吧
盼娣知道了背着自己的不是父亲便想问问他是谁,但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咬 紧牙关手脚用劲的对抗疼痛,突然感到胯部流出一股热流,以为自己失禁了的盼娣有些羞涩,却也觉得身体轻松舒缓了许多,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
"你把我放下来吧!"
宝根便把她轻轻的放了下来靠坐在路边,此时两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只见 盼娣下身全是血,染红了盼娣的裤子也染到了宝根的腰背,两人相互看着……还是宝根先开口:
“咋了,怎么办?”
并皱着眉不停的搔头,感觉他是问盼娣又好像问自己,此时的盼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看到血的那一刹那已明白怎么回事,虽说年轻毕竟是女子,心里自然明白,但还是感到有些害怕,勉强硬挤出一丝苦笑对宝根说:
"没事,你走吧!"
便低下头去双手抱着膝盖,眼泪不停的掉落,她这一哭宝根便束手无策了 只能抓耳挠头的说: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盼弟只是摇头,宝根又说:
“那送你去镇上找个郎中先看看?"
"不用,你走吧!"
盼弟头也没抬哭着说,宝根有些急了说:
"那不成啊,你有个好歹我心不安啊!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盼娣还是摇头不说话,宝根着急的说:“没事的啊姑娘,我不是坏人,我叫刘宝根 是个独人,就住在二道沟田房里,平日里就在这给肖家修沟放水的,你不嫌弃和我回去,什么事养好身体以后又再说,别怕啊姑娘!"
宝根虽说是鳏夫男人,毕竟三十多岁了,这般情形大致还是明白几分的,此时的 盼娣茫然无措,觉得自己已无家可归无路可退,缓缓抬头看向眼前叫刘宝根的男人,只见他衣裳褴褛,乱发蓬松,黝黑的圆脸总是带着傻笑,并不时摸耳搔首,一看便是憨厚本份的穷苦人模样。看着他那诚恳期待的眼神,盼弟点了点头便想站立起来,只感觉腿脚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宝根上前一步用手抓住她的胳膊扶住了说:
“我背你吧!”
便弓腰曲腿将盼娣背到背上,站起来往二道沟方向走去。
"姑娘叫什么名啊?你是附近村的吗?"
“二妹”
盼娣回了两字后便不再说话,宝根也领悟到她不想多说也不再问,二人一路相顾无言,行了十来里路到达二道沟宝根的住地,宝根将盼娣放坐在自己屋里睡觉的竹搭床上说:"你躺会,我去者饭。"
便要转身出去、盼娣叫住了他说:
"你先给我打桶水,再给我找身干衣服。”
宝根转身出去用早上出门前烧下的热水掺了一桶温水,本想将自己洗脸用的手巾给她用,可看着那又黑又脏又破的手巾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到墙角木箱里翻出一块白布,这是他先前买好准备用来做铺盖里子的新白布,鉴于自己也不太会缝便一直闲置着,他撕下一块搭在木桶上给她当手巾用,又去翻找衣裳,本想找一身相较好的干净衣裤,可哪有好的呀!从他记事起就没有买过一件新衣裳,都是街坊四邻好心的婶子大娘将自家不穿了的破旧衣物给他,有的洗好给他,有的不洗给他,他也就不洗不缝直接穿,只要能遮羞保暖就好,反正也没人在乎他,此时他找了一身别人洗过给他的破旧衣裤并着温水给盼娣送了进去,盼梯对他说:
"谢谢你啊!阿叔"
“不谢,不谢"
宝根傻笑着摸了摸耳朵,转身出来并关上了木门,淘米煮饭去了。意外的,缘分的两个可怜之人就这样住到同一个 屋檐下,盼娣就住宝根原来的木头搭的竹扒床,宝 根在外屋火堂旁铺了张草席上面睡,白天宝根放羊修沟做自己地里的农活,盼娣给他缝缝补补洗衣做饭,慢慢的也到地里栽菜种豆,偶尔也有人间宝根她是哪拐来的人,宝根开始吱吱唔唔说不清楚,盼娣教他告诉别人"她是外乡亲戚家的女子,生了病送来这养病",这一来附近的人就在传刘宝根找了个带麻疯病的女人做媳妇了,都离他们远远的,他俩也不在乎,反到是省得跟他们解释了。
这期间宝根也问过几次盼娣家里情况,一问她就哭什么也不说,后来也就索性不问了,反倒是宝根将自己的身世一股脑儿全盘托出给了盼娣。
他本是镇上的一户人家,父亲刘老五酗酒如命,每次醉酒回家暴打辱骂他的母亲,最终母亲经受不了打骂便跟跑行情的生意人跑了,再后来听说被人卖到南洋去了,宝根太小对母亲没有太多印象,每当说起母亲他总是眼神温柔并带着忧伤的感叹:
"她也是苦命人,不知还活着没有!"
没妈的孩子总是渴望母爱的,可怜的 人依然相互牵挂,宝根自小便跟着酒鬼父亲一块生活,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不时还要被醉酒父亲揍一顿,后来到宝根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喝醉酒后同别人一起到河里捞鱼淹死了,喊刘老五去捞鱼的那家人家出了副薄皮棺材帮着埋了,当时的宝根并不觉得多难过,他也已经知道父亲死了就再也没有了,但他生前经常打骂他,还有同龄伙伴经常跟他讲大人的事,常说宝根妈就是被刘老五打跑的,多好的人啊!刘老五就是个酒包子,不识好歹的东西这样的话,宝根想死了就死了吧!起码以后不用被他打了,幸好宝根还有个二伯,他就跟着二伯家吃饭,住还是住自己家老屋,两家人也邻着,只隔一堵围墙,有几亩田地也全让二伯家收种,二伯家有俩几子,一个比宝根大六岁,另一个 比宝根大五岁,两人都能帮忙干活了,二伯母便常骂宝根和他爹一个德性只知道吃什么也不干,被骂怕的宝根便不敢常在他家待着,只有到饭点才跑去,去晚了就没得吃,他只能硬着头皮提前去,被骂也不管了。因为饿的滋味实在太难受,可二伯家的两个哥哥也觉得他只吃不做便跟他抢着吃,每次吃饭只给他小碗他们用大碗,他盛一小碗饭他 们便把菜全扒自己大碗里到外面吃去了,二伯母也就把饭收了。偶尔二伯将自己碗里的分他一点,终归只能吃半饱,宝根有些想 念死去的酒鬼父亲了,起码他活着的时候有一多半是吃饱的。实在太饿了他只能到田里偷红薯、萝卜、地瓜充饥,开始只是伙伴们觉得他老放臭屁不和他玩了, 后来被人发现后就骂他短命鬼、小杂种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以前的伙伴小孩也骂他三只手、小贼头,并用土疙瘩、石头、猪粪牛粪往他身上扔,宝根就更像他的父亲了,他活着时挨揍也只是偶尔他一个人揍,外人是不敢的,更不会往他身上扔屎粪,被骂被打时的宝根是不哭的,他只会红着脸傻笑逃跑并用手在头上挡扔来的东西,尽量别打到头上脸上,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哭的,这是因为自己偷东西做贼丢人才受到的惩罚,只有在夜深人静想父亲的时候才会偷偷的掉眼泪,他也会想自己的母亲,可总是想不出她的样子。
二伯家知道他偷东西后开始只是骂,过了一年就不要他去他们家了,每月给他五斤米五斤面让他自己煮了吃,那年他十岁、他就早上煮点米煮点菜,晚止就熬一碗面粥吃,直到盼弟来之前他都只会米面分开来做 着吃,实在想吃肉就到田里捉蚂蚱、抓田鸡、捕谷雀改善伙食,就这么过了几年,十三岁那年二伯家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二伯便来跟他商量把地基卖给他家给大哥盖新房子,二伯说这老屋也年久失修快塌了,他们愿给他五百吊钱并在那二道沟的二坡田里 给他盖两间田房,一间给他住,另一间可以用这钱买几只羊,羊养好了变多了长大些还帮着给他娶个媳妇,并答应他以后三年里每月给他十斤米十斤面,宝根觉得二伯说的也有理,何况在镇子里经常被人诅咒谩骂也是 憋屈就同意了,这次二伯到是说到做到,二道沟本来他只有二亩另二亩是二伯家的,他主动跟二伯家换了,用他坝子里的八分肥田换二伯的二亩二坡田,别人都说他傻换亏了,他到无所谓,好管理,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小窝了,最重要是不用被那些人扔屎粪骂三只手小贼头了,能吃饱还能帮人修沟放水做短工挣钱。说到这宝根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的傻笑着说:
“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盼娣摇了摇头眼眶里的泪水掉了下来,他笑了!她哭了!人靠衣裳马靠鞍,古人的话说的还直就一点没错,宝根经由盼娣给他洗洗补补一捯饬顿时精神不少,顶多算个大龄伙子,盼娣也将先前宝根叔的称乎改成宝根哥了,两人还到镇上买了几身估衣,虽是旧衣裳经盼娣拆洗缝补更是合身紧凑干净 利索,盼娣虽说没正式学过绣工女红、可她心灵手巧,缝鞋纳底剪剪裁裁并不在活下。
时间过了这么小半年,天已转冷、已是深秋,两人晚上坐在火堂旁烧火取暖聊着闲天,盼娣忽然话锋一转冒出一句:
"宝根哥,咱俩在一起吧!"
"这不在一起的嘛!”
宝根傻笑着回,他真是憨傻木纳,盼娣知道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用两根食指斗了斗说:
"我说的是男女的那种一起。"
并羞怯的低下了头,反应过来的宝根满脸涌红不加思考的回答:“不成不成,那怎么成。"
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并抓耳挽腮的不知所措,被人说到内心的伪装才会显得惊慌失措,其实他的内心是渴望的,只是因为自卑让他不敢接受更不敢表现出来,其实盼梯之所以先说出来先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觉得他心善可靠、吃苦耐劳,经她一番指导打扮还真看得过去,再有就是盼梯发现她洗整换衣时他偶有偷瞄,却又生怕被发现而不知所措,盼梯虽年龄比他小,可这方面她是更有经验的,三十来岁的成年童男子自然是精力充沛欲望挠心的,盼娣发现后知道他自卑胆怯,而自己也有那方面的想法就主动提了出来,可结果是没想到他那么果断的拒绝了, 使劲捏搓着手指说:
"你…你嫌弃我了?"
感到又伤心又委屈的盼娣差点哭出来,宝根赶紧解释:"不不不,哪能啊,我…我配不上你啊!我比你大十几岁… …又没本事,寡妇婆娘都不会嫁的人……你又年轻又好看……还能干,我…我…"
我半天说不出来了,盼娣明白他的意思后破涕为笑说:
"镇里的乡绅老爷还娶小三十岁的小老婆呢,还是你只想找寡妇婆娘?"
宝根看她笑了也傻笑着说:
"那不能,我舍不得你跟我吃苦受罪。”
盼娣紧紧的抓住了他的一双大手说:
"我不怕!"
并小鸟依人的依偎到了他的怀里。
爱情并不是都要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的,顺其自然平平淡淡才符合短暂人生的常态。
两人就这样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男耕女织、男欢女爱的生活。
来年开春后盼娣发现她已怀上了他的孩子,宝根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可意外还是来了,这天宝根去给人家打短工回来晚了,盼梯听着羊棚里的羊叫得欢便去挑桶担水给羊饮,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宝根回来后使劲抽自己嘴巴子,都怪自己没照顾好盼娣,盼娣本来是一直说自己大意了怪自己,看他那样只能先安慰宝根:
"没事没事还会有的,下回我什么也不做了!"
听她这么说宝根知道她误会了又赶忙解释说:
"我不是怪没了孩子,我是心疼你,以后不要孩子了,你好好的就好了!"
宝根宰了一只羊像伺候月子一样照顾着盼娣并一年了都不入身同房,盼娣不时的往他身上蹭,他却说不敢再伤了她,最终还是在盼娣软磨硬泡下打破了界限。几个月后又怀上了,这次宝根就更加小心谨慎了,挑水 做饭抬水洗脚那叫一个无微不至,本来在盼娣来以前他都是一顿米饭一顿面粥,盼娣来后将面用簸箕打成面裹,每顿煮好米饭后把面裹焖在上面,吃的时候一搅拌成花花饭吃,开始宝根便把上面的面裹全盛自己碗里,把米全留给盼娣吃,盼娣感动之余可不接受,她让宝根倒回来搅拌了再吃,说:"夫妻要同甘共苦!"
并啄着小嘴佯装生气的样子,宝根却说:
"他就是喜欢吃她打的面裹,而且多吃面裹耐饱干活有劲。"
两人经过激烈争辩后达成一致协议:每次吃饭前从锅底先挖一碗米饭给盼娣,剩下的搅拌均匀一起吃,虽说协议是达成了,但在每次执行中还是要争吵,盼梯要少盛一点,宝根总是要抢过饭勺多加一勺给她,这种争吵从未停止过,但他们的心里都是暖暖的。现在宝根把打面裹也学会了,哪怕使一点点力气的活他都不让盼弟做,还有她要求盼弟在孩子出生前不准她吃面裹只吃米饭,看着他严肃的样子盼娣也不和他犟,只是每次吃的时候说自己吃不了往他碗里扒一些米饭,又从宝根碗里扒点面裹到自己碗里,宝根用眼瞪她,她便说:"好久不吃也是馋了!”
宝根说:“你不是馋了,是因为跟他在久了也变傻了。”
她也不再反驳只是咯咯的傻笑,随后宝根还给镇上接生婆吴妈家牵去一只黑山羊请她指教帮忙,得了羊的吴妈也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帮忙指点照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母女平安,把宝根乐得合不拢嘴了,到哪都是乐呵呵的,与人说话更和气了,帮人干活也更卖力了,家里的娘俩更是视若珍宝, 宝根说缘份是从石桥水库开始的,要给女儿取名刘桥,盼娣却觉得女孩叫巧儿更合适,宝根自然是听她的就叫刘巧,刘巧出生后盼娣跟宝根说可以一起吃花花饭了,说好的要算数,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宝根却死活不同意,说迎亲轿子都没让她坐过自己算不上大丈夫,况且孩子吃奶才重要哩可不敢大意了,怎么 也得等孩子断奶了再说,等到刘巧长到一岁多断奶了他又说女儿只食得下米饭,妈妈和女儿一样金贵哩,可不敢偏了心,两人就这样一直争论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乐此不彼的过着,等刘巧快两岁的时候她看到妈妈往她爹碗里扒米饭,她也要给她爹分一点,妈妈说想吃面裹去分一点她也说想吃要分一点,这应该算是爱的传递和教养吧!
真正的教养不单是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更多的应该是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
女儿出生后盼娣便把他们相遇前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宝根,宝根就静静的听着,讲到开心的他就陪着她笑,讲到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就紧紧的搂着她,有了他的搂抱盼娣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她很安心。 最后宝根问她想回去了吗?盼娣却说再等等吧、我还没准备好,盼娣是还在忌惮父亲的怒气,宝根却以为她是担心跟了自己她家人反对,此事便就此搁置了,到得刘巧两岁多的时候盼娣对宝根说:
“这个火把节巧儿我们三个一起回棕园村过吧!"
宝根听了也是十分激动,高兴的说:
"老话讲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这老女媳总算也要去见啰!"
两人便商量着明天到镇上置办礼物,无巧不成书,第二天在去镇上的路上盼娣一直恶心想吐,到得镇上请郎中一号脉……喜脉, 盼娣又怀上了,盼娣还是想回去,宝根可没依她,他说这都四五年了,不在乎再等一年,等老二生了再说,盼娣也是知道他是吓怕了,担心自己便不再坚持,随后宝根又牵了一只黑山羊给吴妈,吴妈乐呵的收下 并打趣到:
"我可保证不了生带把的啊!"
宝根乐呵的回:
"我就爱闺女,闻女才好哩,都跟咱家盼梯一样俊,名我都取好了,二的叫二巧,三的叫三巧,共生七巧生七仙女,呵呵……"
吴妈有些嗤之以鼻的说:
"你别口是心非啊,我当了这些年接生婆头一回听说不想要儿 子的嘞!"
一向少言寡语的宝根现在已经话多了起来接着说:
"儿子有什么好,跟我一样傻里吧唧的,咱就要闺女。”
还别说老二还真就也是闺女,宝根也是欢喜得很。
二巧满三个月后一家四口准备了些礼物回到了棕园村,双福妈这天准备出门,打开大门愣住了,傻了,连着退了两步差点摔倒,顺势扶在墙上大声喊:
"他爹,他爹啊!快来……"
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盼梯喊了声“妈”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上去抱住母亲,娘俩失声痛哭起案,此时双福也跑了出来,李老汉也跟了出来,双福也是热泪盈眶的边跑边说:
"我就说我前几天梦到二姐回来了,你们还不信。"
他用双手搂住娘俩的肩旁,姐姐走的时候他还没姐姐高,现在已经比姐姐高一头了,李老汉到是表面看着很平静,他从盼梯手里接过拿着的东西并对双福说:
"双福接孩子。"
这才发现盼娣后面还跟一人,背上背了一个胸前用单被兜了一个,双福赶紧上前去接背上的刘巧,宝根让刘巧叫舅舅,刘巧便叫:"舅舅,我叫巧儿。”
双福被巧儿叫得暖化了,把巧儿高高举起说:
"呵呵,真好,巧儿真乖!"
盼娣也放开母亲看着李老汉喊了一声"爹",李老汉眼神有些躲闪的回应:
"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盼娣看了一眼宝根说:
"快叫人啊!"
宝根有些局促的喊"妈"
双福妈应:"哎,好好……"
又喊了一声"爹"
李老汉应:"嗯,还没吃饭的吧?"
宝根回:"吃过了"
李老汉说:"吃过也可以再吃点的嘛,我去煮。"
便破天慌的煮饭去了,盼娣又指着双福说:
"我兄弟双福"
宝根还没开口双福便对他叫:"二姐夫"
宝根乐着应“哎 ”
巧儿便问双福:
"舅舅,你为什么叫我爹"二姐夫呀?"
双福对巧儿说:
"因为你妈妈是我的二姐呀!"
"那你的大姐呢?"
“舅舅以后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好嘞”
一家人边说边到李老汉煮饭的灶房里坐下,盼娣妈便开始问闺女这些年的遭遇,盼娣便一五一十的开始讲那晚离家后的种种,这些父母兄弟是一点都不清楚,当时她出门后,母亲怕她想不通寻了见,就往水库那寻了一趟并未找到盼娣,寻思着应该是去二满家了,只要人没事就好,第二天一早看闺 女没回来,盼嫦妈就朝二满家附近寻去,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进去问毕竟自家的是姑娘,只是在那来回转悠,看到门开了出来的是二满爹便问他盼娣来你家没有,二满爹说昨晚来了一趟就走了,又问他二满呢?他说二满头几日到城里寻活做工去了,回来家里一说,全家推断应该是到城里寻二满去了,李老汉骂骂呵呵的发泄了一阵,几个月后二满出现在村里,盼娣妈迫不及待的向他打听,二满一副非常害怕担心的样子,他们还以为是他撒谎把盼娣藏外面了,直到后来二满一直都没去城里,他们才意识到闺女是真的丢 了,盼嫦妈便开始埋怨李老汉不该打闺女,所有一切都只是听外人讲的,他们也不确定盼弟是否真的怀孕?当时可能只是吓的或是其它身体不舒服啊,李老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能忍气吞声哑口无言了,而二满家本就在村边独户处,这事本也没人知道,她妈虽然当晚非常愤怒恼火,但第二天知道人丢了也是心有余悸,就打发二满去亲戚家去了些时候,对外就说是早些就去城里寻工做活了,盼弟一去不复返村里人也就鲜少讲她与二满的事了,时间越久老两口越自责,都觉得是他们害了闺女,只有双福一直坚信二姐一定活着,她会回来的。最终证明还是他说对了。盼娣妈听着闺女讲时而流泪时而拍拍坐在旁边抱着二巧的宝根说:
"多亏你啊!宝根,你是咱家恩人呐!" 宝根回来之前一直担心他们瞧不上自己,此时被盼娣妈这么一夸都受宠若惊手足无措了,抽出一只抱孩子的手去摸耳挠腮,嘴里说:
"可不敢这么说。"
盼娣看他的样子瞪他一眼说:“瞧他那傻样,别把孩子抱掉了啊!"
她话虽这么说可谁都感觉到了她表情和语气里都充满了幸福!宝根又赶紧放下手去抱二巧,摇着头说:
"不能不能.呵呵…"
大家也都笑了,全家都沉浸 在幸福团圆的愉悦氛围里。最后是双福扫了兴,他 听了二姐的讲述后,等了半天冒出一句:
"二姐你放心,迟早我弄死二满。"
盼娣瞅他一眼说:"把你能的,现在不好吗?光长个不长脑子啊!"
双福从小就被姐姐收拾得服服贴贴,总想长大就好就不怕她了,没想到长再大也扛不住那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只能伸出舌 头向刘巧做个鬼脸来掩饰尴尬,巧儿也学着他做表示她也害怕自己的妈妈。双福妈也说他:
"听你姐的,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这样挺好,你这都快娶媳的人了,说话做事都要稳重些了!"
盼娣接话:"要娶了吗? 谁呀?说好吗?"
母亲回:
"说好了,同村的会英,计划着上冬就给他们办啰!"
盼娣:
"是以前卖糖那个廖婆婆的孙女会英吗?小时候经常跟着她奶奶卖糖,白白净净的很招人喜欢的嘞!"
她妈回:"是的呢,现在长开了,俊得很心也好手也巧,都给我们纳了好几双鞋 了"
盼娣:
"廖婆婆也是心好的,以前她卖糖,没钱买的小孩她还给掐一点,这样人家的女子错不了。"
扭头对双福说:
"你小子呆头呆脑福气倒挺好嘛"
双福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举起巧儿骑在自己脖子上说:
" 走,舅舅带你摘枇杷去。"
巧儿骑在他脖子上用小手敲敲他的头奶声奶气的说:
"我爹也呆头呆脑,但他可好了!"
“那舅舅好不好?”
"舅舅也好!"
一家人又被他们逗乐了!此后两家人有事没事都走动往来,双福结婚生子宝根一家都是忙前忙后的帮衬,双福父子也去帮宝根起房盖屋、盘田种地,两家日子过得越来 越有起色,也算因祸得福吧!
从城里接了个女娃来吃奶喂养这事宝根和盼娣是知道的,打算过年带着大巧二巧回来,大巧也吵着要来看看城里人家的妹长什么样的,但盼娣又怀上老三了,本来生了两闺女后宝根就与她商量不要了,主要他是心疼媳妇,二来他觉得自己没本事生多了养不好亏待了大巧二巧,这么一说盼娣也觉得在理,但怎么办呢?忍是忍不住的,还是盼娣有主意让他到郎中那打听能不能抓几副约,宝根到得郎中处说明情况并有前提是不能伤了媳妇身子,郎中老葛笑对他说:
"好男子啊!疼媳妇就得多花钱, 用温补柔性之药亦可,却保不齐绝对不孕。"
宝根自然是答应,现在他虽算不得富贵,而穿衣吃饭看病抓药还是支付得起的,心里就报着试试看的态度, 头两年还真就没了动静,两口子也就抓药服药没那么积极了,无巧不巧就怀上了,盼娣是觉得不用大惊小怪,本身已服过药,生下来就生,流了也没事,但对于宝根来说盼娣怀孕生子是他最重要的事,还是给吴妈牵了第三只羊,吴妈说都收他三只羊了这次准给他接生个带把的,宝根乐呵着回最好还是闺女,他都取好 名叫三巧了,大巧二巧可稀罕了,就喜欢闺女。这次却让吴妈说着了是个小子,宝根给他取名叫德柱、刘德柱,至于能不能留得住就得看命运了。
这一年初二两家人相聚更加其乐融融了,两家都添人进口不说还得了些银子,让宝根盼娣帮着留意的事年后还真就有了眉目,宝根到葛郎中那抓药时打探到镇里一户人家急着要卖地,也是二坡田,并且离宝根的只有一里左右的距离,这家人儿子是个败家子,吃喝嫖赌抽什么都干,家里差不多让他败光了,值点钱的就剩这五亩二坡田,前些日子吃醉了酒去嫖不给钱让人打断了腿,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能卖了田给他接腿治病,并请葛郎中帮忙询问买主。按理说五亩田不止十两银子,但这二坡田放水困难,有钱人家看不上,普通百姓能拿出十两现银那更是凤毛麟角了 ,宝根盼娣便带着双福会英到葛郎中这签了地契,将王家给的十两银子原封不动的换来五亩田地。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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