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一改专宠的可心的习惯,又恢复成以往的模样,夜夜笙歌,到处风流。那些得了机遇的六宫佳丽,都绞尽脑汁,争风吃醋,为了皇帝的恩宠,厮杀争斗。武帝倒是好似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景,每每听闻又有宫婢被莫名投井,只是淡然一笑,笑容之间似乎还有着满足之色。武帝是故意为之,他就是想要可心瞧一瞧,在这个深宫之中,有多少愿意为了皇帝的恩宠搭上身家性命。只是可心早已看破红尘,对于武帝在后宫之中的种种闹剧,她都冷眼相观,充耳不闻。可心对眼下安宁的日子无比知足,每每秉烛夜读,困倦乏累之时,就站起身来打开窗子,听着远处姬妾们与皇上玩闹嬉笑的声音做以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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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的孩子,就在可心这样淡泊的心境之下,慢慢孕育着。因为可心不喜不怒,情绪稳定,腹中的胎儿倒是发育良好,很快,可心的肚子都有些显露了。
武帝依旧故我地同美姬没日没夜的嬉戏,甚至让朝臣看来,这样的武帝都开始荒废朝政了,只有武帝心里清楚,他的内心有多苦,有多累。
为了制约卫青在朝中的势力,武帝故意将田夫人复宠。田夫人失宠许久,这下可是乐不可支,每日笑容迎面,忘乎所以。
田蚡亦是被武帝重新提拔到了丞相之位,一时间,朝廷之内,卫氏外戚和田氏外戚相互对立,相互争夺,在武帝面前几次互相诋毁。武帝只是冷眼瞧着,心里已经有了更大的主意。
这日,武帝下朝归来,直接便去了合欢殿,那是田夫人的住处,最近武帝总是驾临,田夫人也是每日变换妆容,邀尽宠幸。
“臣妾参见皇上。”田夫人娇艳欲滴的声音让武帝薄唇轻抿,眸光闪亮。
武帝快乐说道:“今日爱妾的装束,真是美不胜收。”
听闻皇帝赞赏,田夫人更是娇媚一笑,秋波流转道:“皇上,臣妾一会儿不见您,就心里泛疼呢?”
“真的吗?”武帝亲昵地拥住田夫人,在她耳边挑逗说:“要不然,朕给你治一治吧?”说罢,就将田夫人打横抱起,大步向着寝殿去了。
田夫人的笑声似银铃般响亮……
而与此同时,建章宫中一位女婢此时也传来喜讯说自己怀孕了。皇上龙颜大悦,立即将那位李姬册封为少使,居飞羽殿。
可心的失宠,换来的是六宫佳丽的复宠,本来那些佳丽对王夫人嫉妒不已,现在那些佳丽为了争宠却将王夫人抛之脑后,也许她们根本不知,武帝之所以让王夫人失宠,除了王夫人冷面抗拒圣眷的缘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武帝是想要用这样的法子保全有孕在身的王夫人,希望她不再遭人陷害,平安产子。
那一日,盛夏午后,况外闷热,本来深居简出的可心不想出昭阳殿,可是无奈殿内太热,便趁着刚过晌午时分,跑到御花园的凉亭里纳凉。
最近因为怀孕,可心异常怕热,所以坐在这微有凉风的凉亭里,望着这青山绿湖,别有一番滋味。正当可心惬意闲暇之时,便听见那银铃般的笑声:“皇上,您瞧,臣妾说御花园里凉快吧。”言语之间,有些沾沾自喜之意。
“嗯,爱妾说得对。”武帝说。
可心听到那声音愈来愈近,还来不及躲闪,武帝和田夫人并肩便走入了回廊里面。二人此时正情深意浓,武帝满脸含笑,田夫人目露春光。
可心躲闪不及,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说:“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田夫人。”
武帝转过头来,眸中隐约有思念之情,但是转瞬即逝,便被无情的冷冽所代替。
田夫人望着这位不速之客,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身边的皇上,只见皇帝神色淡漠,好似不认识可心一般。田夫人领会圣意,便含笑说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夫人。”
武帝继续伪装着冷漠,用威严的声音问道:“王夫人不在昭阳殿养胎,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可心回道:“殿内闷热,臣妾想着这里凉快,所以……”
“你身体变形,有碍观瞻,这个时候,就应当躲在殿内才对,等到生产之后,恢复了婀娜的身姿,才配得上御花园这样的盛景。”武帝害怕可心遭人算计,不得已这样无情奚落她。
这一下可是乐坏了田夫人,只见田夫人哈哈笑起,也随口附和说:“就是啊,妹妹,我原以为像我等这样面容粗陋之人,怀孕之后丑态尽显,不像妹妹绝世之色,也会如此。”
武帝狠狠地白了可心一眼,便带着田夫人徜徉而去。
望着二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可心一时间酸楚至极,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面凝结。本以为自己早就看透帝王无情,本以为自己早就料到将来会有失宠一日。可是当看到武帝这番神色,可心还是抵压不住心里的难过……
伊人暗垂泪,不知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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