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自从被禁足以来,每日都是以泪洗面,唉声叹气。她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并对武帝将会如何处置她充满了恐惧。可是这一日早上,鸟如语花香,卫子夫感到难得的愉悦。
刚用完早膳,门外边传来内侍宣旨的声音,卫子夫惶然惊起,一双桃花目里出了担忧便是惊惧。
“皇后接旨。”内侍展开锦帛道。
卫子夫跪地叩首:“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卫氏,母仪天下,却心怀妒忌。伤及姐妹,实难容忍,但念其孝慈有礼,恭顺和德,现解除禁足,以观后效。钦此,谢恩。”
卫子夫听完圣旨,整个人都已虚脱。她浑身无力,若不是贴身婢女上前扶住她,大概她会倒地不起。望着她一脸惨白,那内侍有些不忍说道:“皇后快请起来。皇帝大恩,让您恢复自由。不过,皇帝口谕,让您前去昭阳殿和王美人示好,以后亲如姐妹,不再相害。”
内侍说完这些,卫子夫才稍微缓过神来,她摸着额头的汗水,不相信似地问:“怎么可能?皇上怎会宽恕于我?”说罢,便拿起圣旨再读一遍。
那内侍无奈皇后如此惊惧,只得说:“是王美人,她不予追究。皇上下旨解除了您和田夫人的禁足。”
“啊?”卫皇后不肯相信地望着内侍。
怎么可能?这宫中美眷,有哪一人不愿意看着别人倒下,好减少一个争宠的对手?又有哪一人不在乎名分地位,希望自己的位份越来越高?又有哪一人会宽恕别人对自己的陷害,竟然不予追究?
卫子夫简直无法相信,正得圣宠的王可心居然可以放过自己。
这样想着,心里不觉中溢出一股暖流来。午后,卫子夫带着很多珍品,向着昭阳殿走去。
“皇后驾到。”
可心速速走至殿堂下接驾。卫皇后已经走了进来,望着跪在地上,手缠纱布的王可心,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真是想不到,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她的手居然还是如此,真怪不得皇上会恼自己。如此想着,卫子夫将可心扶起来,凝神打量着她说:“妹妹瘦了。”
可心说:“有劳皇后关心。”
卫子夫拉着可心的手走人内殿,至席上坐下,又愧悔说道:“妹妹今日如此,都是姐姐的不周之过。姐姐本想送你凝露,却没有及时相送,后来却又被人利用,弄伤了妹妹。想来,真是愧疚。”
可心心思敏捷,方才卫皇后的话,她已经听得十分明白,于是道:“皇后孝慈端睦,是臣妾学习的典范,臣妾从心里一直将皇后视作亲姐,从未有过怨恨,而且,也永远都不会为了别的而伤了姐妹和气,还请皇后周护妹妹,让妹妹能安心在这昭阳殿里生活。”
可心知道皇后还忌惮她的恩宠,也想要利用这次事情来离间自己和田夫人。可是刚巧田夫人也来过,说的话几乎和卫皇后如出一辙。眼下之际,就是趋利避害,保持中立。所以,她方才和田夫人表示不会与她争宠,更不会威胁她在宫中的位子。现在,她又寻求卫皇后的庇护,让卫皇后安心她不会被人利用。
卫皇后听后甚是高兴,她知晓可心心意,便拉紧可心手臂,欢悦说道:“那是自然。我自会周护妹妹。只要妹妹不会对姐姐心存嫌隙就好。”
可心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卫皇后见可心沉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问:“还没问过妹妹是哪里人?”
“东莱郡。”可心回道。
卫皇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东莱郡?那里是否有家王氏医馆啊?”
卫皇后的话让可心浑身一紧,可心闻此险些摔倒,她强令自己保持冷静说:“东莱郡方圆百里,是个大郡。那里医馆很多,姓王的也很多。只是不知皇后问的哪一家?”
“具体这个我也不知。只是我那外甥,有位意中人,就是那医馆的千金。去年他回到长安,第一件事便是进宫觐见,让我向皇上请旨,为他指婚。”卫皇后说。
可心的心噗噗直跳,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不动神色地问:“后来呢?”
“后来边关告急,皇帝将他派到漠南打仗去了。不过我这外甥骁勇善战,机警聪慧。前不久刚以少胜多,赢了一场硬仗。现在漠南之战大获全胜,皇上也准备亲自前往阵地去论功行赏呢?”卫皇后喜不自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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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听到耳里,亦是况外的欣喜。原来,霍去病还是念着她的。他真的找皇后提亲了,他真的没有辜负自己。一直以来,可心在内心深处坚守着阵地。她将内心重重布防,就是害怕会被武帝给侵入。现在好了,她终于又有了新的武器——霍去病对自己的爱。从此,自己不必在夜深人静时,孤寂无聊时,辗转反侧时,反复询问自己,霍去病是否爱自己,是否已经将自己遗忘。然后,又无可奈何地被武帝一点一点摧毁着心里的防线。现在好了,她终于拥有了新的武器,可以将武帝伸入内心的触角给赶出去,让它们永远都不能再靠近自己。
卫皇后走后,可心望着手上缠着的纱布久久出神。其实,她的手早就治愈了。只是她悄然喝着一味补药,让这伤口看上去还很红肿,以此来拒绝为皇帝侍寝。
现在,恐怕她要赶紧停药,然后将手恢复好。她要利用美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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