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已过,王可心的歌舞技艺也有所进展,最近教坊客人很多,刘嬷嬷也顾不上让她全部学会技艺,便准备让她接客了。
王可心一直都想着逃离这里,但是无奈守卫森严,令她找不到任何机会。她也想过死亡,可她不甘心就此离开人世,和她的心上人生死相隔。思来想去,王可心也只能屈从于命运,做一位歌舞伎。
可是转机,就在可心将要接客的下午出现了。正当可心打扮的花枝招展,准备着今晚宴会的舞蹈时,醉奴娇却推门而入了。这个风尘女子,连眉宇间都带着一丝诱人的魅惑,这和清纯的可心是截然不同的。她走进屋子,看见可心时,便撅起嘴道:“多好的美人胚子,可惜就这样毁了。”
可心垂眸屏息,不愿和她说话。
醉奴娇又说:“哎呀,就你这样的身板,怎么能经得住那些男人造呢?过不了几日,就一命呜呼了?”
这句话,才让可心恍然大悟,她抬起眸来,眸中带水,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刘嬷嬷说我只做歌舞伎的。”
“呵呵,歌舞伎,你会跳什么?再说了,歌舞伎就不用陪客人过夜了吗?告诉你,不可能。那些臭男人,个个都是色迷心窍。你以为,他们只会看你跳舞?你真是天真。”
醉奴娇的话似是当头一棒,敲得可心变天缓不过神来。本来,她还以为,只要可以委曲求全,在这里挨过一段日子,就会等来霍去病了。可是,却没有想到,黑心的刘嬷嬷居然让她卖身。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可心无措地哭了起来。看着她嘤嘤啼哭地样子,醉奴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声冷喝:“够了,哭什么哭,你抢了老娘的生意,还有脸哭。”
可心这才知道,原来,今晚的宴会本来是办给醉奴娇的。可是刘嬷嬷更看好王可心,所以直接换了主角。这让醉奴娇一顿生气,于是她便跑来向可心发难了。
待到她说完,可心已经不哭了。方才,她又急又怕,一时间乱了方寸。而听闻醉奴娇的话,她心头涌上一计。
于是,她说:“我从出生以来,都是美艳绝冠,无人可敌。就是因此,我过世的祖父才想让我早早出嫁,他总说红颜薄命。可是,命不由人,今日我既来了这里,便要想着活下去,那么,我只能想法子卖笑,卖身,为自己赚取赎身的银两。只是不巧,我抢了姑娘的生意,这确在我料想之外,可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要我在一日,姑娘的生意肯定是要被抢的。除非,姑娘想法子将我弄出这里。”
“你想逃走?”醉奴娇大惊失色。
可心倒是沉稳淡定,不紧不慢说:“若不逃走,那么今晚的宴会主角还是我,这姑娘是不情愿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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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自幼熟读诗书,又是况外聪慧,所以这些计谋,不过就是一念之间。醉奴娇望着这位姑娘,原本以为,自己一吓她,说不定她会悬梁自尽,可是不想,她居然要自己帮她逃走,如若不走,就留下来和自己作对。醉奴娇本不想答应,却没有别的法子,她想了许久问:“你真的打算逃走。”
“只要你愿意放我就好。”
“我可事先告诉你,你逃走后如果被抓回来,定会被刘嬷嬷弄死。”醉奴娇说。
“那我也愿意一试。”王可心无所畏惧。
“那随你,辰时一过,我便会让人过来送饭,那人送饭后会遗落钥匙,剩下的,你就听天由命吧。”醉奴娇说道。
可心在醉奴娇走后思索了许久,最后,她还是想到了一条比较好一点的法子,她对着日头默默祈祷,希望老天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辰时很快到来,送饭的人如约到来,而且还遗落了钥匙。可心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此刻,众人都在为了今夜的宴会做准备,教坊里面只剩下两个看门的门守,而此时他们正蹲在门槛上呼呼大睡。可心绕过前门,向后门匍匐而去。方才她出门之前,看见房间的香炉里面还有一些未燃尽的香料,她便悄悄带了出来。那些香料味道奇异,很容易被猎犬闻到,这样就遮盖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她在悄悄走出后门时,故意往她要走的相反方向散了不少,然后,将带着香料的外衣脱去,挂在了不远处的矮墙上,做出一副跳墙离去的迹象,继而逃离了。
她一路狂奔着,心惊胆战,饥寒交迫。她逃了很久,知道太阳落山前,才勉强到了城门口,她在城门关闭的一刻只身逃离了东莱郡,带着从教坊里偷出来不多的金银首饰,她独自走上了去长安的寻亲之路。
而那些愚蠢的门守发现可心逃离后,直接带着猎犬追了出来,那些猎犬闻着那些奇异的香料,将他们带向了相反的方向,所以,直到可心离开东莱郡时,他们仍在做着徒劳的搜寻,这样一群酒囊饭袋,就让可心如此愚弄了。好一个处事不惊,机智聪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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