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皇帝下朝后也脱了朝服,换了一件正红色绣青龙的袍子,头绾冠玉,显得顿时年轻了不少。其实皇帝年岁并不大,他不过才三十二岁,正是最奋发有为的年纪。他坐着龙辇来到椒房殿时,皇后卫子夫早已在阶下跪迎圣驾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恭祝陛下龙体康健,万福金安。”
“好了,皇后快快平身。”武帝俯身扶起卫子夫说。
卫子夫抬起桃花水眸,含情脉脉地望着身前这位身材修长,形貌佚丽,器宇轩昂的君王。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恋。自卫子夫进宫以来,她几乎是独享龙宠,不仅为皇上诞下龙嗣,还母仪天下,这样的幸运,让卫子夫每日都活在无限的幸福里。
武帝眉开眼笑道:“这大清早的,就给朕暗送秋波,莫是想此时承宠吗?”
卫子夫立马脸红,娇媚笑说:“皇上尽会取笑臣妾。”
“对了,据儿可好?抱来给朕瞧一瞧。”
卫子夫将刘据抱到刘彻身边,刘彻很是开心。他抱着儿子来回转圈,弄得孩子大笑不止。这样的天伦之乐,使卫子夫一时间忘记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帝王,而只是寻常百姓家的男人。
不过,不一会儿,卫子夫便想起今早朝堂之事,她不能在沉湎于这样的欢乐。于是,她招手唤乳母过来抱走了孩子,然后温柔体贴地说:“陛下,方才您上朝许久,定是累了,臣妾给您捏一捏吧。”
刘彻立即龙颜大悦,坐下身说:“好好,朕最近总是肩膀疼。”
卫子夫柔滑细嫩的手扶上皇帝的肩头,柔软似糯的嗓音说:‘陛下定是最近批阅折子太多了,才会如此。让臣妾好好给您捏一捏。“
刘彻干脆闭目养神起来,专心享受着卫子夫的服侍。卫子夫这些年的专宠,不光是因为她貌美如花,更是因为,她温柔体贴,贤良大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刘彻都有些睡意朦胧的时候,只听卫子夫问:“皇上,霍去病他去东莱郡打探衡山王虚实,本是大功一件,为何不赏反罚呢?”
刘彻微微张目,懒洋洋地道:“此意极深,皇后不懂。”
“请皇上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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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衡山王虽有谋反之心,但他与我确实同宗。而他的儿子被霍去病伤到,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朕昨夜便接到了他加急送来的奏折,要朕惩处霍去病。你说,朕该怎么办?若朕不处罚霍去病,那么定会被刘氏宗亲诟病,说朕不念同宗之情。将来他谋反时,便又多了借口和同盟。而若是朕真的罚霍去病,又显得朕不分功过,不辨是非。所以,朕就以罚他的名义,赏他随他舅父出征匈奴,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面对刘彻如此的深谋远虑,卫子夫佩服无比。她原早上还在想,皇上怎么会处罚霍去病,而处罚他的方法,确是让他如愿出征匈奴。只不过,昨晚霍去病来拜见她时,却明确表示暂时不想出征,可惜自己来未来得及向皇帝言明,圣旨便已经下了。
卫子夫左右为难,许久才说:“眼下,去病刚刚回来。而且他已经成人,不如让他先娶亲可好,这样待他出征之后,也好有的挂念。”
“妇人之见。从军之人,毫无牵挂才能胜敌。霍去病尚还年少,成婚之事再等几年也行。男儿还是先立业最好。”刘彻摆了摆手,不愿意再继续话题。
卫子夫识趣地闭嘴,对于昨晚霍去病和她所讲的一切,都咽进了肚子里。皇帝走后,卫子夫传话出去,告诉霍去病,要先随舅出征。
夜凉似水,许多思念若青丝绕胫,无限痛苦。霍去病坐在地上,望着银河两岸遥相对应的牛郎织女星,无限感慨。自己和可心现在,就好似这牛郎织女一般,只能互相思念,却不能相守。昨晚他刚到长安,便入宫拜见了姑母卫子夫,希望卫皇后可以给皇上吹一吹枕边风,借着他在东莱郡立功之机,让皇上给他和可心赐婚。可是没想今早早朝,皇上便安排他随舅父出征匈奴,虽然,年少时他特别渴慕变成舅父那样威武的大将军,可是当他遇见可心之后,他便想,在成为大将军之前,他要将可心娶回家门。而这一切,好似都不大可能了。后日舅父就要带领大军出征匈奴了,他必须奉旨随舅父前往。而他和可心之事,便只能等到他出征匈奴立了大功之后,等到龙颜大悦时,他才敢再次提出赐婚的请求。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无比沉痛。也不知,可心在东莱郡好不好,衡山王有没有为难于她?他现在无能为立,也只能向上苍祈祷,希望可心平安,希望能他回归汉朝时,他能如愿得到皇帝的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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