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暮色蔼蔼。
武帝踏着一层金色,满脸欢悦地向着昭阳殿走来。
可心抱着刘闳,站在窗前,望着夕阳西下,顿觉心情无限美好。凝神间,武帝已经走入殿内,眸色温柔地望着临窗而立,怀抱孩儿的可心。可心从生产之后,性情变得极为温驯,武帝对此很是满足。再加上可心的绝色容颜,让武帝再也没有了宠爱别的女子的心思。
殿内的侍女都屏息而立,大家似是已经习惯,武帝不用通报就走人殿内的情景。
可心调转身来,才见武帝脉脉柔情地注视着自己。几分惊讶,似又习惯般问道:“陛下来了,怎么又没有让人通报。”
武帝微笑走来,抱过可心怀里的刘闳,拥在自己身上,柔声轻逗着孩子说:“闳儿,父皇来看你了?”
孩子被武帝弄得哈哈大笑,手舞足蹈下,居然一把拽住了武帝冠冕上的白玉珠子。
可心赶紧走来,抱住孩子,用手掰着孩子的手掌,孩子却调皮玩闹,怎么也不松手,于是,几下重力之后,武帝的玉冕便被弄歪了。可心好不容易才让孩子撒手,有些愠怒道:“这孩子大胆至极,连你父皇的玉冕都敢扯拽。”
武帝倒是心情大好,亦不介意,温和笑说:“可心莫怪,孩童无忌,随意高兴便是了。”
可心望着武帝对刘闳的宠爱,心里不由深深感动。自她诞下刘闳之后,武帝对她们母子十分厚待,时常过来看望闳儿,还不忘放下帝王身份和闳儿肆意玩乐,以至于闳儿只视武帝为父亲,而非父皇。可心亦是,从生完刘闳之后,她那颗迷恋霍去病的少女之心便少了许多,成日里面都有闳儿陪伴,没有多少心思念及霍去病。再加之武帝对自己的真心宠爱,也让自己深深感动,所以更不愿再动妄想的念头。于是,这一年来,可心都是尽心服侍武帝,温柔体贴,武帝也终于感受到了可心似水般的柔情,更加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六宫佳丽都对可心艳羡不已,别的姬妾有了孩子,大多都会因色衰而爱驰。唯有可心生产之后容颜依旧娟丽,圣眷更多于从前。
“臣妾给陛下将冠冕摘下来吧?”可心望着武帝歪扭的紫玉冠冕,不由说道。
“好。”武帝望着温柔的可心只觉心驰神移,不由按照可心的吩咐坐在镜前。
可心站在武帝身后,为他摘下冠冕。只见镜中武帝面露满足之色,喜色难以掩面。可心不由发问:“今日皇帝龙颜大悦,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当然是喜事了。今日浑邪王入宫觐见,他接受了漯阴侯的封号,诚信归顺。你说这等喜事,朕能不喜吗?”武帝抿唇含笑说。
可心目露崇敬之色:“这是真的吗?陛下可只是英明神武,乃千古一帝也。”
“可心也这样认为吗?”好大喜功的武帝对可心的称赞当然大喜过望。
可心点头说:“是。”
武帝激动之色溢于言表,遂又说:“还有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
“那浑邪王居然为了女儿向朕提亲,让朕答应将他的女儿许配给骠骑将军,哈哈,你说是不是大喜事?”
可心此刻正拿着木梳为皇帝梳理拉乱的头发,听武帝这样一说,心中莫名一阵沉痛,连手上的力气都大了许多,武帝一声吃痛,可心才缓转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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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可心一抹哀伤流过眼眸,武帝不由怜声问道:“可心怎么了?”
可心慌乱之下赶紧以笑掩盖真情,慢慢说:“皇上恕罪,臣妾弄疼你了。臣妾刚才是在想,皇上此举甚是高明。”
“哦?说来听听?”
“皇上将浑邪王之女嫁予霍去病,一者可以向匈奴示意,我大汉会善待归顺之人,扬我大汉礼睦之仪。二者可以真正让浑邪王俯首称臣,此生不用再有妄念。三者又可嘉奖立下功勋的骠骑将军,让大汉的臣民都看到,我主陛下礼贤下士,赏罚分明。”可心强忍着内心的沉痛,欢颜笑说。
武帝听闻可心话语,不由深深凝望,呢喃说道:“可心深懂朕心。”说罢,一转身将可心回抱圈住,抵着可心光洁的额头说:“所有侍从都即刻退下。”
那些侍从望着天子神色,便心领神会地鱼贯而出。待到殿门合住,武帝起身就将可心抱到榻上,覆身而上,可心不由轻轻挣扎,低低细语:“皇上,天还没黑呢?”
武帝望着可心,倾身柔情一吻,含笑说:“巫山雨云,还论时辰吗?现在,朕就想要你。”
窗扉半掩,一室春痕。
缠绵之后,可心玉臂光洁,露出一段,无限美丽。武帝躺在可心身侧,抚着那一段玉臂,不由爱极触感,武帝说:“可心真是越来越美,越来越不能让朕移目了。”
可心此刻,心内全是涟漪,她的脑里不断闪烁着方才武帝提到的浑邪王之女。不知怎地,她本来好似已经开透的心,此刻又被这样的消息弄得混沌。可心不由问道:“陛下,那浑邪王之女可否也是美貌无双?”
武帝露出洁白的牙齿,轻吻上可心的娇唇说:“怎么?可心问这个作甚?”
“可心想来,定是美貌之人,才能配的上骁勇善战,功勋无数的骠骑将军。”可心心里不由泛酸。
武帝倒不避讳,直言说:“明艳动人,直率可爱,倒是也有几分姿色。”
“那陛下为何不让她入宫侍奉?”可心心里凄朦一片,不由发问。
武帝微微凝眉,望着可心冷下来的神色,不由哈哈大笑:“可心是在吃醋吗?朕怎会对那异域女子感兴趣,在朕的眼里,唯有可心一人。朕只愿和可心长相伴,一同看着我们的闳儿长大成人。”武帝收敛笑容,正经的神色让可心动容。
可心内心泛酸,沉痛,迷蒙,她扑倒在武帝怀里,心里想着,自己不能再为霍去病伤心难过,自己早已和他恩断义绝,此生,如若他幸福,自己也该开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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