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的牙齿在她粉嘟嘟的唇上咬了一下, 很快退了开。
他皱眉, 慢悠悠地舔了舔牙齿。
不小心碰到的唇上还残留着她的香软。
很软, 还有点甜。
味道不错。
轻轻一咬, 让凌紫熙本来就盈了水渍的娇唇迅速晕染开红色, 红得诱人,娇艳欲滴。
夜昭的目光在凌紫熙娇嫩的红唇上凝了一瞬,重新凑过去, 再次咬了上去。
牙齿轻咬她的唇, 慢慢磋磨。
凌紫熙惊得睁大了眼睛, 将手搭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推开。
然而,她犹豫了一瞬,原本想要推开夜昭的手只是抵在他胸前, 到底是没推开他。
不应该推开他的, 他们是夫妻,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他是需要拉拢的重要盟友,或许关键时刻能成为保命利器,牺牲点色相罢了。
凌紫熙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身子慢慢紧绷, 由着夜昭咬弄她的唇。
感官放大, 每一丝细小的触觉都显得胆战心惊。
她感受着夜昭牙齿的轻咬, 亦感受着他唇上的湿冷。
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样,是冷的。
紧接着,她又感受到了他湿软的舌尖在她的唇上慢悠悠舔过。
忽地不寒而栗, 凌紫熙身子颤了一下。
夜昭松开她, 他捏着凌紫熙的下巴, 将她的脸抬起来, 冷眼瞧着她的眼,带着嘲意的开口:“很厌恶?”
他的眸子是冷的,如初遇时那般冷。
狐狸眼挑起,带着几分笑意,而眼尾下的那滴泪痣却在提醒着她,他的笑是危险的。
“不!”凌紫熙立刻否认。
夜昭仍旧在笑,狐狸眼里的冷意说明了他的不信。
凌紫熙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攥紧,终于鼓起勇气来直视夜昭,特别认真地说:“我只是不习惯,若是嫁了别人也是一样。”
夜昭笑,漫不经心地问:“换了我那侄子也这样?”
凌紫熙怔了怔,满目惶然,眼眶中迅速染上湿意。
她忍着委屈,带上几分恼意,说:“王爷这话说的很是没有道理。若是皇家没有圣旨,兴许我嫁了你侄子后倒是能答上来!你现在问我我是答不上来!”
夜昭微眯了眼,原来这只软绵绵的小猫儿也是会生气的。
他松了手,才发现把凌紫熙的脸颊捏红了。
这么娇嫩的吗?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手腕却被凌紫熙拉住。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凌紫熙却只是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夜昭沉默半晌,扯起一侧嘴角笑了起来。
他揉了揉凌紫熙的头,口气随意:“叔叔逗你的,回不回家了?”
“回家……”凌紫熙声音小小的,点了点头。
夜昭手腕翻转,将凌紫熙的手握在掌中,牵着她往外走。
临出门前的那一刻,凌紫熙迅速擦去眼角的湿意,抬起头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情又变得端庄婉雅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也不能在人前露出不体面的样子来。
她看着夜昭的背影,心想自己的体面在这个人面前倒是完全保持不住。
她如今亦不想花什么心思在夜昭面前硬撑着维持体面。
想来是因为她几次在他面前丢脸,她在他面前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陈河还在院子里,他一手负于身后立如风下松,那只猫儿倒是不见了。
“还没走。”夜昭瞥向陈河的目光不太耐烦。
陈河温声问:“真的没商量?”
“我找不到杀他的理由。”夜昭古怪地笑了一下,“一把老皮做人皮灯笼又不好看。”
陈河有些犯愁地看向夜昭。
按理说夜昭这个性子,很容易得罪人,他不喜别人,别人也不喜他。
偏偏皇帝对夜昭面子上还不错,不但免了他一些礼节,且兄长疼爱幼弟那一套做的特别到位,连他自己都挑不出毛病。
他中毒之后,皇帝更是关怀,宫中太医勤去诊治,进贡的珍稀补药也赏赐了不少。
陈河悄声叹了口气,罢了,让夜昭去杀皇帝的确没什么道理,不必再难为他。
天上忽然升起一道讯号烟。
一个小太监紧接着一路疾跑过来,疾呼:“出大事了!”
夜昭带着凌紫熙和陈河赶去御花园的时候,侍卫围了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
御花园离这里并不远,他们赶过去时,事情才刚发生没多久。
今日元宵宴,臣子带着家眷入宫,一年中唯有今日臣子与家眷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欣赏美景。
刚刚正是几位臣子的妻女在御花园里散步时撞见了这一幕。
二殿下夜悯逼迫三殿下夜岚未婚妻在梅林里正行苟且之事。
两人衣衫不整,红梅铺满地。
陈河拍了拍前面侍卫的肩让他让路。
侍卫口气不善:“走开走开,不要往里凑……”
他话还没说完,回头一看,见夜昭和陈河两尊冷脸鬼杵在那里,吓得魂儿都快飞散了,忙颤颤巍巍地让开路。
挡在前面的侍卫都把路让开。
刚走到里面,凌紫熙就看见皇帝夜礼挥手就是一巴掌,朝二殿下夜悯的脸上打下去。
69書吧
夜悯一趔趄,跌在地上。
他裤子还没有穿好,狼狈不已。
皇帝骂声不休,恨铁不成钢。
夜昭侧过脸朝凌紫熙面前吹了口气,低声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许乱看。”
凌紫熙真是服了夜昭总把她当成小孩子,只不过二殿下如今的样子的确是极为不雅的。
根本不用夜昭说,凌紫熙发现二殿下衣冠不整的时候,早就移开了视线,非礼勿视。
三殿下夜岚的未婚妻缩成一团捂着脸哭,宫女拿来斗篷裹在她的身上。
她哭得悲戚,呜呜咽咽,让人动容。
宾客虽然已经被侍卫遣散了,可今儿个的事儿定然是传了出去,也不知道这位未来的三王妃日后可如何是好。
夜岚匆匆赶过来,给皇帝行了礼。
他似想求情,可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未婚妻,眉峰拢皱,给二皇兄求情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凌紫熙有注意到侍卫禀告夜岚赶来时,他埋首哭泣的未婚妻明显颤了颤身子。
“侵占弟妻,你简直丢我皇家的脸!你还想干什么,啊?”皇帝勃然大怒。
夜悯狼狈地整理着衣服,慌乱地跪在父亲的脚边。
他的声音都是抖的:“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
皇帝朝着夜悯的肩膀一脚踹过去,大怒:“谁扒你裤子了?把姑娘家的身子都占了有什么脸来喊冤枉!拿鞭来!”
皇帝是真的愤怒。
他先前对夜悯有多器重,如今就有多愤怒。
原本他看好太子,偏偏太子身体不好,太医诊断不是久寿之人!
最近他日益觉得身子骨没那么结实了,正考虑着立夜悯为太子,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他原本就知道夜悯贪恋女色,宫中爱妾伶人不计其数。
男人好女色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连自己弟媳的主意都打!
还没当上太子就有了抢夺之心,如真是立他为太子,说不定就会天下大乱!
身为皇帝他如何不气?
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鞭子,用力甩在夜悯的身上,一鞭子又一鞭子。
鞭子劈头盖脸打下来,夜悯不敢躲避,声泪俱下地高声喊着冤枉。
夜岚走到他的未婚妻面前,命令一旁的宫女:“带孙姑娘回去歇息。”
孙引兰拿开捂脸的手,用一双泪眼望向夜岚,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似又千言万语,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有四个多月,她就要嫁给他了。
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知道她嫁不了他了。
宫女将孙引兰搀扶离开后,夜岚走到皇帝面前求情:“父皇,二哥平时向来守礼,这其中说不定……”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跪地的夜悯忽然站起来,掐住了皇帝的脖子,逼迫着皇帝不得不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树上。
“你、你……”皇帝再发不出别的音来,惊恐地望着夜悯阴森的眼。
侍卫大惊,立刻喊着“救驾”围上去。
夜昭手腕一转,一枚铜板飞出去,准确无误地搭在夜悯后颈处的穴位。
夜悯身子一僵,瞳光迅速涣散,松了手,身体沉重地向后倒去。
侍卫立刻冲过去扶起皇帝,又钳制住了夜悯。
夜岚和另外两位殿下也匆匆赶过去,扶住皇帝,一脸关切。
皇帝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大手一挥下令侍卫将夜悯关起来。
只是关起来,并不是打入天牢。
夜岚和另外几位殿下心中暗暗思量。
夜悯真的酒后失态也好,别人陷害也好,他若真的无法继承大统,对于其他几位殿下来说都是好事。
这种情况下,陈河不能在立在一旁袖手旁观,定然要过去做点什么。
临走前,他颇为无奈地看了夜昭一眼,压低声音:“这救人是侍卫的事情,侍卫们没本事,还有东西二厂,抢什么功?”
夜昭笑:“我乐意。”
陈河简直要怀疑夜昭是故意跟他作对才出手救皇帝。
虽然,夜昭即使不出手二殿下也伤不了皇帝,但陈河很是希望夜昭和皇帝间生出些过节来。
凌紫熙望着远处昌帝的方向,目光微沉,她抿了抿唇,拉夜昭的袖子,说:“我们回家吧。”
“好啊,回家算账去。”夜昭转身。
半日折腾,夜昭的身体的确也有些受不住。
他回家之后不仅要抢孟贵妃一笔钱,还要等皇帝的赏。
两个人刚刚走到宫门口,侍卫一路小跑追过来,带了皇帝召见他们夫妇的旨意。
凌紫熙想起姑奶奶的话,心中一沉,可皇帝说了要见他们夫妇,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借故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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