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氏明白现下的处境,自然也明白凌紫熙说的都对,只是心里面依旧是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凌紫熙察觉到了继母的心思,进而解释道:“自从家里出事以后,从前的亲朋一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殃及到了自己。父亲征战多年,身负军功,我永远也不会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可是要为父亲洗刷冤屈是何其困难,我想母亲跟我一样清楚。母亲想一想,今天宋管家来让我换嫁,怎能是七皇子府的意思?那必定是宫里的意思啊!若我不从,抗旨不遵的就成了我们,那才是上了他们的当啊!”
眼前这情景,无论是抗旨不遵还是等着被降罪都是一个“死”,但抗旨是速死,连缓冲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了。
“再者说,目前咱们在这里住着,父亲的病不吃药根本不可能好,可咱们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啊!”
“若兰身娇体弱根本受不得累,小川年岁还小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出去给人家将洗衣服能挣几个钱?怎么来得及呢?”
“依我看,这五十两克金倒是能顶一阵子花销。”
69書吧
在这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谁跟钱过不去谁就是傻子。
凌紫熙一通说,宣氏张了张嘴,竟无言反驳。
纵然再怎么愚笨,宣氏也能听出来,凌紫熙分析的十分在理。
凌若兰人如其名,从小就娇娇弱弱的,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比凌紫熙这个正经大小姐更像大小姐;而自己的儿子小川,王爷从前一直悉心教导,望子成龙的心她最清楚不过。
治病要钱、过日子要钱、请先生教书也要钱……
恰在此时, 墙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像是有人在移动砖块。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寻声望去。
只见一张贼眉鼠眼的脸从墙头上露了出来,竟是街里汪家的汪二旺。
“嘿!美人!听说你家最近缺钱?”
汪二旺流着口水看向凌紫熙,“陪哥哥一晚给你500钱,咋样?”
“打死你个王八蛋!”
宣氏气的脸色通红,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朝汪二旺砸了过去。
不偏不倚,石头正好砸到汪二旺的脑门,山根印堂顿时渗出血来。
汪二旺吃痛,“啊”的大叫一声,捂着额头从墙头上直接跌了下去。
落地后他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叫嚣:“哥哥好心帮你,你别不识抬举!”
“母亲,不必跟这种人生气!若气坏了可怎么好?” 凌紫熙轻声劝慰。
宣氏点点头,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样,拉着凌紫熙的手叹道:“走吧,走了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恐怕日子也难熬。”
宣氏望向凌紫熙,心头百感交集。
这丫头不愧是凌府嫡女,才刚及笄就已有倾城之姿。
凌紫熙的生母当年便是天盛绝色,如今的她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倾国倾城色,玉质卓不群。
这张脸,恐怕任谁看了都会沦陷。
宣氏心里难受,她突然意识到就算她再怎么撒泼打滚,恐怕也护不住这个家了。
更令她难受的是夫君犯下的罪,她想起来就心里憋的慌。
凌永宽犯的罪是以下犯上、奸-淫骊太妃!
晚上,宣氏给顾凌永宽喂了药,刚把被子盖好准备离开,就听见了凌永宽说梦话。
她小心凑过去,隐约听见一个“骊”字。
虽然听得不真切,但她知道,他是在念他的发妻。
凌永宽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天。
在她眼里,凌永宽是大英雄,比太阳还耀眼。
所以她心甘情愿的、死缠烂打的贴上来,只要凌永宽不赶她走,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不相信自己崇拜的夫君会干出欺男霸女的事,可她也没办法还他清白。
然而……
骊太妃是凌永宽发妻的亲小姑,五官轮廓极为相似,且虽然高了一辈但年纪却并没有大几岁,会不会……是凌永宽对发妻旧情难忘,所以酒后乱性做了错事?
前前后后想了一遭,宣氏心里忽又不确定了。
望着凌永宽发了会呆,宣氏强迫自己不能再多想。
她抹干了眼角的湿意,敲开了里间的房门。
凌紫熙此刻正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搭在膝盖上。
凌若兰也是与凌紫熙相同的姿态,只不过坐在床尾。
在昏暗的小屋子里,两个女孩瞧上去缩成了小小的两团。
二人偏着头,同时抬眼望向宣氏,然后又同时拍了拍身侧的床,请她过来坐。
看到凌若兰这样,凌紫熙心下一颤:自从睁眼以后她并没时间跟这小白花妹妹多说什么话,怎么这个便宜妹妹像复制粘贴一样,动作竟如此同步?
难道是最近家中变故太大给吓的?!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