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还是熟悉的感觉,小道上,铺满了杉树的枝丫,一层枝丫一层雪,房屋周围无数的青松被雪压弯,积雪从棕榈树上哗哗地落下。
屋子上,有烟火气的地方,积雪已经融化,没有烟往外冒的区域则还是堆满积雪。
踏进堂屋,抬头,看见屋顶有一个窟窿,雪落进屋里,融化成水。
张苍云看向窟窿:“是祝家人抱石头从后面砸的,我们昨天刚下来,还没来得及修!”
“奶,我回来了!”
马景澄高兴地喊着,然后踏进了耳间。
老人家一听,挣扎着要爬起来。
马景澄赶紧过去。
老人捏着马景澄的手,颤抖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没?”
“我们不饿!”马景澄回答着。
张莘月也一下扑进自己奶奶的怀抱。
相互诉说着祖孙的思念。
寒暄了几句。
外面有人的声音响起。
随后,好些人走了进来。
说着客套的话。
马景澄招呼着他们。
将凳子都搬到外面。
让人将那些自己欠钱的人都叫过来。
“我说话算话,虽然没有一年,但都过年了,说好10分利,就是十分,今天一起还大家了,按照一年的来还!”
马景澄待众人都到来之后,才开口。
他并不是逞能,现在几百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而且,人家当时也没有太过于为难自己。
“哎呀,小澄,利息就算了,这本来都不关你的事情,是刘东欠我们的,你能替他还掉本金,我们就很感谢了!”
有人开口。
这短短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刘东去世,然后是马景澄突然离开花镇,再然后大家都在借钱买煤矿,拿到钱的人又跑得不见影子,小年夜,还发生了那种事。
这几天,那些跑掉的人,突然又回来了。
白白赚了几千几万块。
整个花镇,基本上最恶的人都不在了。
即使有一些小小凶恶的人,也不至于说像祝家和霍家还在的时候那样。
剩下就是本分的人。
现在这些人,没什么损失,也没赚到钱。
发生了那种因为钱造成百十人丧命的重大事故,让每个人都更加的珍惜生命。
也不想因为一点点钱,就闹翻。
“嬢嬢,不要这样说嘛,如果我没有,那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我手里还有点钱,就还大家了!”
马景澄开始按照小本子上记的,一个一个的还钱。
债主们都感激涕零,能够在过年的时候得到这么一笔钱,算是喜事了。
有人提议:“你看,景澄家,这漏洞,怎么能住人,我们找点瓦,给他家翻一下!”
其余人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有人用背篓背来了瓦,有人抬来了楼梯,男人们爬到房顶上,开始敲敲打打,女人们在下面递砖递瓦。
没过一会儿,堂屋那漏洞就修补完毕。
马景澄还发动人,将车上的米面发给镇上那些穷得揭不开锅的人。
一直忙到了下午,才休息。
众人在马景澄家堂屋拉起了桌子,点起了灯,好不热闹,就像某家办喜事儿一样。
69書吧
写春联,放鞭炮。
当晚,除夕夜,有上百人在马景澄家来来回回穿梭。
巨大的篝火点起来,人们又开始围坐在篝火旁,畅所欲言。
有人都哭了。
一来是感谢马景澄给他们发粮食,二来是那些凶神恶霸终于得到了报应。
当然主要是后者。
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高兴。
在大家疯狂的时候,一个人一直在沉默。
那就是魏和尚。
他本以为自己老板是个地主,没想到,和自己家差不多,甚至连自己家都不如。
马景澄让张苍云招呼众人,自己带着张莘月,打着电筒,来到了刘东家的院子。
院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干净,变得苍凉无比。
走近一看,那些玻璃被石头砸得一个又一个窟窿,碎了一地。
马景澄拉着张莘月,走到了左边,打开齐灵的房间。
里面桌椅倒地,纸张乱飞。
两人坐在齐灵的沙发上,这时,外面漆黑的天空绽放起了烟花。
漆黑中映射在玻璃窗上。
那是马景澄从城里拉来的,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年份。
尽管这早已不是那个温馨的小屋。
但是听着那外面的噼啪声,还是感觉很安心。
张莘月将头靠在他肩上。
让马景澄想起了一首歌‘你一点一点慢慢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对我说…’
烟火还在继续,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进来。
张莘月赶紧站起来,去点蜡烛。
走进里间,只有一张床还是完整的。
张莘月翻箱倒柜,取出未被污染的被子,铺在床上。
“睡吧!”
她有点大大咧咧的样子。
马景澄有点累了。
直接躺在上面。
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记不清了。
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啪啪啪!
马景澄拍拍自己的旁边,“来呀!”
张莘月扭捏了一会儿,才乖乖躺在马景澄身边,紧张得她连呼吸都很谨慎。
不过,很快,马景澄就睡着了。
张莘月这才扭头看向马景澄。
她看不清马景澄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轻。
以前,在她们家,她哥睡在堂屋,打呼声在楼上都能听到。
她真想从楼上弄点玉米芯给他塞上,吵死个人。
但她发现,马景澄竟然不会打呼。
在这之前,她还以为,男生睡觉都会打呼呢。
张莘月没睡,她伸手在距离马景澄脸还有一点点的地方,来回的环绕。
头渐渐靠近马景澄,很近,鼻子都快碰到了头了。
她掏出在攀州买的小电筒,小小的一支,用手蒙着光,照亮马景澄的脸。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回想起这些日子。
张莘月心里有些暖暖的。
尽管城里有那么多好看的女生,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每当他很随意地将手搭在自己肩上时,总有一种被偏爱的感觉。
他的不理不睬,搞得那个扎着两条好看麻花辫的女孩子,抱着书走过时,都向自己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真想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呀!
可,这是不可能的,他突然变得好厉害,是啊,好厉害
而自己,除了一身三脚猫的拳法,似乎什么都不会。
张莘月从紧张、变得高兴、再变得失落。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晚上。
……
早晨,她还在床上美美地睡着,马景澄已经在外面开始整理东西了。
都是齐灵走时没带走的东西。
而在攀州,除夕夜,赵未来亲口宣布了一件事情。
某位来攀州旅游的京城游客,中了双色球,两千万的大奖。
这个消息,让整个攀州城,一下子炸开了锅。
除夕夜的吸引,远远比不上这则消息。
除夕夜,晚上八点半,赵未来身穿一身的红。
红色的风衣,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长靴,高马尾,她宣布:“从今天开始,双色球增加一个新玩法,一注十块钱,追投20块,3倍40块,4倍80块,最高可投99倍…”
很多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不是胡闹吗,99倍,99倍是多少钱,有人买得起吗?”
“买得起买不起,看个人,人家想买就买,不想买就算,你这人…”
……
同时也宣布,中奖的概率将会变大,不再是133和116。
州里的人也在时刻关注着这一变化。
最关注的是宋青州。
他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饭都没吃,他就出了门,直接拜访了那位中奖的客人。
宋青州见到了那位来自京城的客人,他身边的人开始询问:“请问先生来自哪里?”
“京城!”那人不卑不亢。
“来攀州做什么?”
“你这人,问这么多,想要干什么?”那人有点生气,“我来旅游的!”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是攀州的州长,宋青州,我们非常欢迎诸位来攀州旅游,给您造成困扰十分对不起!”
宋青州及时制止了手下的继续问话,并且道歉。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那人很生气。
“实在抱歉,主要,您是新开设的双色球得主,所以我们才会特别的关心。”
宋青州再次道歉。
“你说什么?”那人推了推眼镜。
“您不知道自己中奖了?”宋青州有点意外,随后问道:“请问您,是否在陶铃街买过彩票?”
“买过!”那人掏出了自己在陶铃街登记的号码。
“哦,那要恭喜您了!”
宋青州说着,心却走神了。
之后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这才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那人松了一大口气。
此前几天,小年夜晚上。
马景澄手下的得力干将,徐之,从京城回来,带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四五十岁左右。
马景澄去见了这个人。
他手里有五千多万外汇,想要兑换成红武币。
一元红武币和马景澄前世的一元RMB相等。
两人来回讨价还价。
他最后同意,两千万出手。
本来这位富豪要四千万,但是马景澄只给两千万,多一分都不给。
原因很简单,他的五千万如果能够通过正常渠道兑换,他根本不需要找到马景澄。
因为他兑换不了。
按照利元与红武币的兑换来讲,一利元等于两红武币。
就是说,他手里拥有超过一亿的红武币。
那不是一亿冥币,而是壹亿元。
谁敢给他兑?
除了攀州汇东,没有别人可以给他兑换。
他要是去红武银行,那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去汇东,风险也大。
他应该是想要去汇东的,但是看到了马景澄的广告。
一个大胆的想法诞生了。
马景澄之所以能够用两千万撬动他手里的一个亿,原因就在于他们双方都十分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年头,两千万,足够他和他儿子,以及儿子的儿子,睡着吃,躺着吃,站着吃,怎么吃都吃不完了。
但如果他拿在手里,和冥币也差不了多少。
马景澄拿到这一张纸条,他也是用不了的。
然而,他有自己的办法。
对于这件事,马景澄自己都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
为此,他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上,比自己‘聪明’的人,还是多啊。
马景澄手下,有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人才,平时就养着他们,也没指派什么活儿给他们干。
在谷雨河南岸,刚修好的那些房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工具,都是从全国,甚至全世界搜罗来的物件,任由那些人在里面折腾。
里面有个八级工,大概是能够焊火箭的那种,花了五天的时间,造了一个控球的机器。
为马景澄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本来还说等到了甽州,去找私下买卖外汇留成的王总,抢他手里的生意,即使岳父是羊境的高层也不好使。
现在看来,不用了。
有人送上门了。
这才是真正的坐着数钱。
不过风险,那不是一般的大,操作不当,直接完蛋。
也不是长久的生意。
而那个给他带来点子的男人,和马景澄达成协议之后,就消失了。
现在中奖的这个,是另外一个人。
尽管宋青州直觉很强,但没有丝毫的用处。
具体的情况,他也十分的清楚,彩票的事情不能停。
过完三天年,他就要进京汇报攀州的情况,包括除夕夜中奖的事情。
宋青州在和那个人谈话间,走神了,他在想,要不要留下那个人的详细信息,大脑闪过一个片段,让他没有留。
他觉得,自己势必要和那个搅动攀州的人,谈一谈。
但是,和马景澄的谈话,只能等各种棘手的问题处理完才行了。
……
花镇,马景澄无意间找到了一个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心里就更加的有底了。
和张莘月一起回家吃了汤圆,大年初一吃汤圆。
吃完汤圆之后,张苍云给每人发了一盒擦炮,“走,我们去炸粪!”
“炸粪?”
马景澄听到了一个曾经听过无数次的词语。
“昂”张苍云点头。
随后,嘭啪,嘭啪!
粪水溅起老高。
然后炸玻璃瓶。
炸竹子。
用鞭炮做手榴弹,赶着人跑,有过年那味儿了。
村里几个往日不敢在大路上走动的青年,这时跑来找马景澄。
马景澄没有穿着什么华丽的衣服,还是以往那样的破旧,这让那些穿着破旧的青年有了一些些亲近。
“马景澄,追兔子,去不?”
追兔子?
马景澄笑了。
过年,大雪,不去山上追兔子,都对不起这场雪。
说是追兔子,其实就是为了追着好玩。
有时候,追一天,屁都没追上,却还是兴高采烈的。
花镇村民的快乐其实很简单,有吃有穿,不被人欺负,就够了。
“去,为什么不去?”
马景澄只能从原主的记忆得知这种信息,想要亲自去感受一下,小镇年轻人们的快乐。
“俺,也去!”
魏和尚笑嘻嘻地走过去。
“走咯!”
张苍云从旁边把马拉过来。
张莘月轻松翻上去,英姿飒爽,惹得人注目不已。
丹山也并不都是悬崖峭壁,也有平缓的山脉。
如今,山脉上庄稼早已不见,一片光秃秃的。
每到下雪,就会有兔子出没。
爱玩的小镇年轻人,带着自己家的狗,就开始了一场无聊的狩猎。
一群人,嘻嘻哈哈,从来没有像这样快乐过。
男生拿着棍子就到处乱打。
女生则安静地跟在后面,或者相互打雪仗。
声音很大,连对面山上的人都能听见。
小镇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
以前,要去追兔子,一见到祝家人来,就纷纷都没了兴致。
如今倒好了,祝家人没了,感觉整片天空都敞亮了。
很快在一片开阔地上,有人发现兔子的脚印,挥手让众人靠近。
“你们从那边,你们从那边,包抄!”
有经验的年轻人指挥着,马景澄也认真地听着,然后吩咐魏和尚:“和尚,待会儿看见兔子,你就上,听见没?”
“俺知道了!”
这是一片荞麦地,非常广阔,小镇人称之为梁子。
“我看到了,在那点!”
有人突然叫喊起来。
“快追!”
“追啊!”
“冲啊!”
“杀啊!”
……
众人从几处包抄,防止高脚的兔子逃进林子里。
兔子的速度非常的快,在人们的喊打喊杀之中,到处逃窜。
在它要跑过去的时候,埋伏的人突然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莘月骑马站在山梁上,俯览天下。
只见一群人,在广阔的荞麦地里追着一个黄褐色的影子,叫声震耳欲聋。
有人摔倒了又站起来。
有人甚至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着兔子扔去。
有人累得佝偻着,不停地咳嗽。
吐着舌头的狗子们,疯狂地朝前追,等到自己主人停下来,它们也停下来。
气得狗的主人对着它们大喊大叫。
狗子却不理会,只是吐着舌头,不停地摇尾巴。
那兔子非常的警觉,跑一段路,它就停下来,伸着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再跑。
地方太大,小伙子们早已跑得筋疲力尽,只能远远地看着兔子消失在视野。
这时,张莘月拍打了一下马屁股,“驾!”
清澈的声音响起。
胯下骏马在雪地里飞驰,骏马的鬃毛随风飘动,如同一阵风,径直冲向兔子。
兔子已经被那群老六追得快累死了。
没跑多久,被张莘月一个侧身就抓住了耳朵。
“张莘月,NB!”
“好好!”
“太牛了!”
……
青年们扯着嗓子大喊。
张莘月一笑,看向马景澄。
马景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他的体力已经很好了,奈何这群孙子,实在太能跑了。
能不能抓到兔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份什么都不在乎的乐趣,放空了心神去玩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夏天的晚上,打着电筒河边抓青蛙一样,能不能抓到不要紧,重要的是那份参与。
“我们抓野鸡,去不去?”
马景澄挥手:“老子走不动了,要去自己去!”
一群人不管马景澄,呐喊着从进了另一边的树林里。
在窝里睡觉的野鸡被他们屎都吓出来,一扑腾,照着山坡下的树丛飞去。
它不出来还好,一出来,这群家伙怎么会放过他,朝着树林里就钻进去,坐在斜坡上,就往下滑去。
“骑不骑?”
张莘月骑在马上,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抚摸兔子毛发,问道。
今天,她穿了一件很显身材的夹克,加一个马景澄专门为她定做的腰封,身姿挺拔。
“骑!”
马景澄从地上站起来。
“和尚,拿着兔子,待会儿和他们一起回来!”
“哎!”魏和尚走过去接着张莘月手里的兔子。
张莘月一只手拉着马景澄,往上一使劲,马景澄就骑上了马。
“苍云,我们先回去了!”马景澄挥着手。
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张莘月的腰。
“驾!”
张莘月一拍,差点把马景澄摔下去。
一只手不行了,只能两只手紧紧搂着。
从山脉上一路飞驰而下。
然后到了河滩,顺河河滩的浅水,一路疾驰。
距离马景澄家没多远,张莘月才放慢速度。
河滩地里,有些许的露出雪苞谷草,那马儿走两步就停下来吃一下,顿挫感十足。
马景澄这才发现,张莘月的腰,不细也不粗,却很柔软,发迹间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让马景澄不想撒手,想靠在其肩膀上。
张莘月也没有说让马景澄将手从自己腰间拿走,河边,白鹤在乱飞,感觉很美好的样子。
冷风吹来,两人腿贴着马,紧靠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冷。
“婆婆,我舅舅让我喊你吃饭了说!”
炊烟袅袅中,有小孩尖锐的声音响彻小镇,隔老远都能听见。
有人戏谑地回应:“小龙儿,我马上来了说!”
小龙儿怼回去:“你在板命”
两人骑在马上,噗呲就笑了。
花镇的那份凝重,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三天年过完了。
交代了该交代的,马景澄三人又踏上了返回攀州的路。
攀州依旧热闹非凡。
过年嘛,一年到头,唯一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几天,成群结队都上街去玩。
不过,有人是可以不过年的。
就是卖彩票的人。
马景澄给了他们双倍的工资。
张莘月和马景澄在大江边下了车。
他要去福利区看看。
正当中午。
福利区开始排起了长队,多个窗口开始放饭。
马景澄拉住一个人:“这菜,还有别的吗,还是过年也吃这个?”
“哪有什么其他的,这个有吃就不错了!”
几个人都是这么回答。
马景澄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带着张莘月直接来到了彩虹路二十五号。
李宽等人是不可能不在的。
马景澄直接闯进李宽的办公室,“你给我个解释。”
李宽拿着一本书,缓慢转过身:“什么解释?”
“福利区吃的东西怎么回事?”
马景澄很气愤,“你别忘了,那是拿我的钱去做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懂吗?”
“怎么了,这不像你啊?”李宽语气很淡,他不明所以。
“我不是说,过年了,要加肉吗?饭里的肉到哪儿去?”
马景澄指着北方,“福利区!”
“对啊,加了呀!”李宽点头。
马景澄站起来就走,走到门那儿,“你自己去看看,去打听打听,负责的人都是你安排的,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李宽突然不知所措了。
马景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MD,太可恶了。
一直以来,他没有时间来管理福利区,就交给了李宽,让他找人来负责食物的供应。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李宽也没有过多耽搁,李宽骑上车往福利区去。
这几天,没有什么重大的事务要处理,宋青州已经进京,很多事情要等他回来才会有个定论。
但是福利区,自从马景澄交给他之后,他就交给了下面的人,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马景澄的态度让他有点急。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等他赶到那儿,突然停下走进去。
那个靠在门边的负责人差点没摔倒。
赶忙迎了上去,“李主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们一声就可以了,何必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李宽眼睛往前看,停下脚步,挥手:“你站在这儿别动!”
负责人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急得不得了,但是他又不能不听话,只能站在原地,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整个身子不再那么硬朗挺拔,仿佛被抽掉了脊椎。
李宽在食堂里来来回回地走,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
随后打发一个人去将负责人找来。
李宽双手叉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人,心里有气,很大的气。
难怪马景澄会如此生气。
马景澄说的不错,这是他的钱,他的钱,他可以拿出来帮助需要的人,但是绝对不允许用在其他的地方。
没有肉。
过年几天,没有肉,这可不是小事。
涉及的资金最少是几千块。
不要说几千块,就是几十块,那都是大事儿…
咚咚咚!
外面的人敲了敲门。
“来,康天湛,说说吧!”
李宽招呼着那个衣服洗得发白的男生。
李宽撩了一眼男生开裂的鞋帮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主任,我对不起你!”
男生低下头,开始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挪用了福利区买肉的钱!”
李宽走来走去,气得不行,“来,你告诉我,为什么?”
男生开始一顿说。
李宽看着外面,听着男生的诉说。
“你跟我走!”李宽听完之后往外走,阻止了男生的话,“什么都不要说,跟我走,我有办法帮你!”
两人很快来到了陶铃街十三号。
李宽走进马景澄的办公室,“人我给你领来了!”
“说吧,你还想要干什么?”
马景澄没有看那个男生,而是盯着自己的图纸。
“他母亲,需要做一场手术,可手术费要好几千…”
马景澄手中的笔并未停下来,淡淡地问道:“什么手术,要好几千块?”
“可能收得有点贵了……”李宽无奈地说。
“我知道了,你走吧!”马景澄语气还是很淡。
李宽长出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康天湛欲言又止。
李宽转身:“你啥也不用说了,先跟我去医院,解决手术费的问题。”
康天湛点点头。
两人到医院。
李宽一问,才得知,做手术的专家要从京城请,所以比较贵。
最后到了主任那儿,那人李宽认识:“主任,这还需要多少钱?”
医院主任:“大概一万吧!”
李宽低眉,“这么多?”
“能不能宽限几天?”
主任笑了笑:“刚才有人来交过费了,一口气交了一万多。”
“什么人?”李宽和康天湛松了一口气,又异口同声地问。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说是他们老板让他来的。”
主任随即递给他缴费单。
两人接过来一看,李宽笑了起来。
缴费单落款:马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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