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你儿子?”
郑淑兰沉寂的眸里滑过一丝希望,她点点头。
“想想想。”
任北翎轻蔑一笑,句句往她心头扎。
“可他已经没用了,就算戒了,也有可能复吸,这辈子你是不可能指望他给你养老了,说不定下辈子有希望。”
郑淑兰肩膀一缩,垂头丧气地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就这一个儿子,辛辛苦苦养这么大,说舍就舍怎么狠得下心。
任北翎觉得好笑,“你还想要什么办法?让时间倒流?你觉得可能吗?”
郑淑兰追问道:“可那些要钱的人该怎么办?”
这是现在最紧急的问题。
给沈成龙提供东西的人都是一些虎背熊腰的汉子,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他们知道,现在她的生命安全都是一个问题。
“报警吧,让警察处理这件事。”
郑淑兰猛地抬头,睁大眼睛,哑着嗓子说道:“那我儿子就全毁了。”
任北翎吸了一口烟,望着天空,眼里映出暗夜的黑沉,他说道:
“他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他低头看了郑淑兰一眼,嘲弄地问道:“你不会还想着自已解决这件事吧?让他在那里待几天就自然而然好了?”
这个女人真是愚蠢,怪不得能养出沈成龙那个蠢货。
他对沈南风家庭的了解不多,仅限于两人交往时沈南风几句轻描淡写的话。
重男轻女,置之不理,生死由命,这是她的描述。
现在一想,沈南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能忍受她们的恶毒那么多年,一定受了不少苦。
郑淑兰忧心忡忡地问道:“那要是那些人记恨上我们家了,出来后找我们事怎么办?”
她大半辈子都待在学校里,对社会的险恶认识的不多。
但每天新闻报道的刑事案件可不少,有很多就是因为心存恨意而杀人。
任北翎云淡风轻地说:“这就看你们的选择了。”
郑淑兰一惊,往后退了几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们。”
她是在出去买菜的时候遇到的任北翎。
那时他说他会帮儿子逃过一劫,只要她去找沈南风。
其实她打算过几天去找沈南风的,这件事情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沈南风不是多话的人,还有钱,听儿子说她的老公也很有钱。
如此一来,既能解救儿子,又能拿到钱,一举两得。
可没想到这个男人说了假话。
“不是,如果刚才英雄救美的戏码成功了,我就帮你给你儿子在警察局找个好的位置,让他们对他好一点。”
任北翎冷眼看着郑淑兰,“可失败了,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郑淑兰气得失去的表情管理,可她害怕这个男人无意间露出的可怕。
她平复了一下被人耍的怒气,问道:“那你知道我丈夫去哪里了吗?”
“他,可能在刚才那个男人手里。”
郑淑兰习惯性地骂道:“可恶,那个小贱人想做什么?”
任北翎眼神一变,语气加重,“你说什么?”
就是这种眼神,郑淑兰立马闭嘴。
“没说什么。”
烟已经没什么能抽的了,任北翎将它拿在手里。
“给你一句忠告,你儿子肯定保不住,趁早脱身还能享享清福,别到时候你们家一个人都保不住。”
说完人已经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走到垃圾桶边将烟头扔在里面。
任北翎没有立马上车,而是靠在车身上,捏了捏眉心。
最近什么事情都不如他的意。
沈南风结婚了,和一个有点权势,长得还不错的男人。
而她,对自已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情意。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七年前他的不作为,那时他能力不够,就算反抗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向来能权衡利弊,只做损害自已利益最小的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没有了任家的束缚。
对他而言,一个压在他身上的石头已经碎裂。
任北翎轻笑一声,打开车门,使劲一关。
秦越,咱们走着瞧,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
众人走去,只剩下郑淑兰一个颤颤巍巍的身体。
她独坐在台阶上,寂寥冷清。
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回家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沈南风是看到了不想看的人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她一上车就抱着手臂闭上眼睛休息。
秦越脑子里思索着怎么解决沈南风家里的事情。
沈南风的父亲沈毅恒被他查出偷公家的钱,私吞工人的工资,以及一系列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查有实证。
最近这几天沈毅恒躲在其他地方没有露面,估计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他已经无路可走,躲藏只是苟延残喘。
沈成龙那边已经交给警察了,两天前引出了后面的一伙人,现在只剩最后一步。
至于郑淑兰,没什么黑点,最多骂了几句邻里,留她一命。
秦越轻轻开口问道:“累了吗?”
沈南风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有点,她们很烦人。”
虽然见面不多,但每一次见面都能把她一整天的精气神消耗光。
就是你打心底里讨厌这些人,和他们见一面都是忍着恶心见的。
很多人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也长大了,何必揪着那些事情不放。
如果忘却,继续供着他们,那些她经受的痛苦谁又来偿还?
秦越打了一个转弯,“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沈毅恒和沈成龙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得进去个一段时间。”
“至于郑淑兰,我会派人警告她,我向你保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沈南风闻言沉默,转头盯着他,一动不动,秦越顿觉右脸发烫,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话语。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老婆,是我的心上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沈南风转过头来,正视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
“哦,我是你老婆。”
不知是说给自已听的,还是说给秦越听的。
69書吧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秦越高中时就心眼小,她不过是问了一个男生一道数学题,他就在一旁来回走动。
秦越问出了想问的话,“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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