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翎,我知道是你,你想干什么?”
房间空旷狭小,窗帘挡住了外面的月光,黑暗中只有一张床和两个男人。
一个男人光着上半身趴在只有几条板子的铁制单人床上。
他的身上被黑色布条绑得像一只蚕蛹,不留一丝空隙,像极了某种古代祭祀仪式。
黑袋子套着脑袋,全身上下只有脚还露在外面。
男人嗅觉很灵敏,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知道身后是谁,男人表现得很是淡定,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吓得尿裤子。
他这个堂弟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是个十足的利已主义者。
对他不利的事情他会避而远之。
他倒不必担心任北翎会害他的命,顶多威胁一番。
“没想干什么,只是替堂哥检查身体罢了,看看堂哥有什么疑难杂症。”
任北翎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胳膊长的铁棍子在男人的后背游走。
男人咬牙切齿,还真是他妈的亲儿子,骂人不用脏字。
这不就说他不是人吗?
一个宠物医生牛气哄哄什么?
男人顶着嘲弄的语气闷声说道:“你倒是学得会说一副好话,是任北行让你来的?他自已怎么不亲自来找我?”
那个孬种,想要报仇还要借别人的人。
任北翎停下棍子,在一个地方轻轻按压了几下。
他学的是动物医学,很少和人打交道,对人体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位置就是肺部。
“他现在估计已经睡觉了,毕竟他要是再熬夜的话人就没了。”
黑袋子领口的抽绳紧紧地勒着男人的脖子,只留出了一小条缝隙。
随着两人的交谈男人能呼吸到的新鲜空气变得越来越少。
他顿时感觉脑袋有点发晕,嗓子也很痛,像是吞了刀片一样。
他动了动喉咙问:“你因为他要和我作对?”
“不是,我是因为一个人,但不是他。”
男人迅速想起了什么,“你是说你和那个女的……”
那个任北翎以前的女人,他有一次在饭店看到了两人在一起的情景,心生嫉妒。
不过他妈妈说过任北翎不像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以至于他无法钻空子。
后来任北翎出国,他才有了可乘之机。
任北凌手上的力气加重,厉声喝道:“谁允许你用那个女的来称呼她的?”
男人咳嗽了几声,嘲讽笑道:“兄弟,为了一个女的,至于吗?”
“你偷偷碰过她,是吗?”
男人身体一震,求生的本能让他回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没有。”
任北翎继续加重手上的力气,男人喉咙发紧,眼前越来越昏暗,恐惧感迅速飙升。
他只能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只是碰过她的脸,后来她醒来把我打伤了,多次没有成功,我就放弃了。”
任北翎松开棍子,棍子平稳地横在了男人的背后,构成一幅滑稽的画面。
他站起来,身影孤傲又漠然,像是审判前往地狱的恶人。
“不,你没有放弃,你派人砸了她的住所,在那里贴了一大堆不堪入目的图片和字,还让她赔了房东一大笔钱,对吗?”
“你再次出手的时候露出了马脚,又被她狠狠打了一次,还交给了警察,被老爷子警告,才停手,对吗?”
“你……”男人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任北翎弯下腰凑到男人的耳边,如恶魔低诉道:“这种窒息的感觉就是任北行做手术时体会到的痛苦,好好感受一下吧。”
他一生只在意过两个人,这个人把他们全招惹了。
男人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脑袋撞着床板。
脑子里一半是任北行,一半是那个女人。
他在挣扎,却除了丧失力气,什么都做不了。
到这一刻,男人才意识到任北翎没打算放过他。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疯子了?
他该怎么办?
任北翎双手插兜悠闲地看着男人如毛毛虫般的蠕动,片刻过后,他弯腰扯开男人的头套。
他还不能死。
任北翎走出房子,抽出布子擦了擦手指吩咐保镖。
“注意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
☆
三天后,沈南风告别杨可温和杨凯文,踏上了回南城的飞机。
她的座位在窗边,找到座位后沈南风抱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的信息太多了,她有点头疼,需要缓一缓。
杨凯文的身体似乎没有杨可温说得那么理想,最坏的结果就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她们两人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吗?
任北翎会有极端的行为,他是否有两副面孔?
69書吧
心里事太多,沈南风脑袋搁在椅背上,很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下飞机取行李的时候,沈南风还是很疲惫。
她突然想,不知道秦越会不会按摩?
想到这儿,她摇了摇头,真是想得太多了。
看到传送带上传来自已的行李,沈南风往前走了几步,取下行李,一转头,就碰到了一个男人。
任北翎露出一个恬淡的笑,“真巧。”
他一身休闲打扮,蓝色短袖加黑色长裤,白色运动鞋,手里拉着一个小型行李箱,像是放假的大学生。
沈南风想起了杨凯文告诉过她的话,掩下惊讶,平静地问:“你来江城了?”
“来这边工作,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你家不是在北城吗?”
“北城待腻了,来感受一下南方的风土人情。”
沈南风不欲与他多加纠缠,并不全是因为杨凯文的话,还有他前男友的身份。
“那好吧,我先走了,我家人来接我了。”
两天前秦越就预定了接机的活。
任北翎一怔,家人?
他记得沈南风和她的父母关系并不好,难道说和解了?
既然这样他们也并不是绝无可能。
他调整了行李箱的位置,问:“是去门口还是地下车库?”
沈南风看出来他的想法,他想和她一起走。
余情未了?
“门口。”
任北翎从容地说:“那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去门口打出租。”
沈南风毫无温度地站在那里,声音冰冷地说:
“还是各走各的吧,我现在和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你知道为什么。”
她退后一步,眼眸平静,“再见。”
说完拉着行李箱转身朝门口走去。
任北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行李箱的拉杆在他手里微微摇晃了几下。
用力过度的指骨微微发出声响,若是拉杆质量差一点,下一秒就能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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