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狠?”
杨可温吃了一口橘子淡淡地说:“不是那些老人的意思,他们还没到黑帮家族的程度。”
“有一个保镖被收买了,专门对他下死手,他伤到了肺。”
“那个人是任家内部人,一直视他为对手。”
杨可温突然低笑一声,几缕碎发飘到眼尾,带着哀伤。
“不,是敌人,对手还有竞争规则,敌人只剩下生死了。”
沈南风皱眉骂道:“真是丧心病狂。”
她知晓世间的无情和不公,也知道阴影里藏着无数个恶鬼的影子。
可光是知道,又能怎样?
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依旧混得风生水起,痛苦挣扎的人家破又人亡。
我们拼尽所能也只能保护自已。
有时候沈南风好希望自已能有超能力。
只需要手指一挥,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就能立即消失在这世上,去另一个空间盖城墙去。
杨可温吃完橘子,抽纸随意擦了擦手指。
“好在他耐打,医生说再修养三四个月就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时我们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沈南风带着期待问道:“回江城吗?”
杨可温看了一眼窗外,一只白鸽停留在了窗台上。
“说不定,也可能是其他地方。”她笑了笑,指着窗台说:“那里有一只小鸟,去看看。”
杨可温怕再说一会儿,她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
「教授,查到了北翎的航班日期,在三天后的中午十二点。」
任起商走到办公椅上,刚摘下眼镜,桌上的手机一亮,吩咐给助理的问题很快得到了回复。
「取消他的航班。」
「是。」
廖时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揉着太阳穴问道:“你说北翎是说说而已,还是认真的?”
任起商打开抽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指间,伸手去拿打火机。
“不管是真还是假,他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就得尽早遏制。”
廖时雨满脸愁容,“我是怕他这回来一把大的,一年前出了一个任北行,万一……”
任北翎年幼时期,她们工作繁忙,经常把他送到他大伯家,也就是任北行家。
他和任北行在一起的时间都快比她这个妈妈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了。
任北行出事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很担心儿子的状态。
任北行擅长演说,口才一流,极具号召力。
说不定哪天儿子的心就被任北行带跑偏了。
她在枫叶国待了三个月,就是为了观察儿子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任起商将手里的烟一扔,打断她的话。
“没有万一,我的儿子绝不会步那个不孝子的后尘。”
“况且北翎是个聪明人,不是任北行那个没脑子的,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任起商重新拿起一根烟,那根废弃的烟已经进了垃圾桶,在火光中他沉声说:
“受了任家这么多福利,他想抛下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除了我,后面还会有不少人拦着。”
听到这儿廖时雨又多了几分烦躁。
窗外乌云密布,狂风怒吼,大片树叶飘散在马路上,有大雨将至之兆。
☆☆
沈南风在杨可温家里吃了饭,杨凯文做了一条红烧鱼,很是美味。
对面的男女互相说着话,吃着菜,男人温和,女人俏皮。
明明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沈南风却觉得这一刻好像幸福变得具象化了。
有了一个柔软的形状,这个形状为她们隔开了一道特有的空间。
外面大雨倾盆,砸在地上声响有击穿大地之势,里面温馨美满,饭菜香铺满整间房屋。
沈南风在两人家里住了三天,最开始的担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凯文的身上有着年龄和经历带给他的沉稳,同时也有一股浩然正气。
沈南风在庄元菲的身上也看到过这种无畏如剑般的锋利。
当天晚上,秦越再次打来了视频电话,接受了杨可温的盘问。
最后顺利通关。
杨可温对秦越的观感不错。
一张看得过去的脸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基础分二十。
说话有如沐春风的清爽,不油腻,再提高到六十。
旁边的弟弟聪慧,妈妈温柔体贴,小狗可爱爆棚,直接拉到九十九。
杨凯文坐在一旁听着屏幕那边男人的回答,心里为任北翎捏了一把汗。
中午知晓沈南风的意思后,杨凯文给任北翎发过一个信息。
没有说沈南风与杨可温的关系,只告诉他破镜难重圆,与其困在过去,不如向前看。
收到的回复只是简单的三个字,知道了。
69書吧
知道了和你闭嘴有什么区别吗?
他原本以为对任北翎来说沈南风只是一个还没有忘记的前女友。
他似乎想错了,任北翎爱得比他想得还要深。
杨凯文没想到沈南风已经结婚了,夫妻和睦,家庭幸福。
任北翎再无任何机会。
他是看着任北翎长大的,对他还算了解。
别看他表现得比谁都文雅有礼,实则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野兽。
当被逼至一点光亮都没有的绝境的时,野兽会破笼而出,张口撕咬。
杨凯文还不知道任北翎已经决心与任家割裂。
任家最初只是一群读书人,他们聚集在一起,交流思想,救国救民,欲用自已的力量开创一个盛世。
只是后来时代变迁,世事沉浮,一代一代的任家人渐渐变了心,改了意。
在杨凯文看来,任北翎更像是最初的那一代任家人。
他从来都没有劝说过任北翎让他和他走一样的路。
一来他不是个管别人闲事的人,二来他有时也看不透任北翎。
看不透他的那一面才是真的。
是温善还是冷酷?
这种男人才是最危险的,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不确定的。
如果他知道沈南风已经结婚,那一天一定不会是风平浪静的。
不过听起来沈南风的老公也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男人。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杨凯文直截了当地告诉沈南风任北翎也许会有一些极端的行为。
沈南风听着杨凯文的叙述,疑惑万分。
两人交往的时候,任北翎一直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哪来的狠毒。
杨凯文没有证据去证明他说的准确性,只能告诉她多加小心。
沈南风点头,表示她会注意的。
临走送别的时候,门一打开,杨凯文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
杨可温站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沈南风说是正常现象,还在恢复。
越是美好的东西越容易碎裂。
不知为何,看着两人站在门口的身影,沈南风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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