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潮涌动,热火朝天下注的时候,建章正伴着太皇太后说闲话。
“你个皮猴子,当真开了赌局?”
“娘娘,您是知道我的,有钱不赚非好汉。
您不知道,宫外下注的大多是朝臣,还偷偷摸摸的,生怕被旁人晓得。
他们可有钱了!”
老皇帝统治下,有钱的极有钱,贫穷的太贫穷。
建章想要改变这种状况。
就从赔上小土豆开始吧,借机送出吃食布匹,让贫穷的百姓过个好年。
“可我怎么听说有不少百姓拿着土豆来的?万一赔了,你拿得出这么多土豆?”
【能啊!怎么不能?秘境里的土豆要多少有多少,我还愁怎么消灭这些土豆呢。这下好了,小土豆们都能见光了。哈哈!】
“娘娘,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太皇太后看着眼里闪着兴奋之光的建章,连连摇头。
一个两个都不靠谱。
建章爱玩,陛下竟陪着她玩,任由她玩,甚至想方设法哄着她玩。
真是宠得无法无天了!
“你就肯定老大能赢?”
“肯定!!!”
太皇太后脸色白里泛金,精神看着好了许多。
自打在天隆身上试验过仙草的威力,建章就对仙草深信不疑。
她偷偷地在太皇太后的药里,加了些仙草。
喝了药,太皇太后果然清醒了。
虽然还不能排出蛊毒,但却能暂时抑制住。
太皇太后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与建章约定,清醒的事,除了天隆与太医,不能让旁人知晓,连康宁宫人也不行。
所以,每次建章来,都会遣退所有宫人。
“蒋尚宫,请让本宫与娘娘单独待一会。娘娘爱听本宫说笑话,本宫时常与娘娘说笑,兴许娘娘能早些醒来。”
所以,康宁宫的人都以为,建章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同娘娘说笑。
其实,建章每次来,都带着好些好吃的,两人躲起来偷吃。
“难怪啊!”太皇太后叹了口气。
建章一脸懵,“娘娘,难怪什么?”
太皇太后一本正经地说,“难怪有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以前我不懂。这次生病,我终于懂了。
这偷吃的滋味,果然妙极!”
建章正吃着枣泥糕,听到这话激动地一噎,猛得呛了起来,连灌了好几口水,这才缓过劲来。
“娘娘,怎么能这么比呢?”
“怎么不能,”太皇太后就差脸红脖子粗。
“偷人也是偷,偷吃也是偷,原理是一样的,可不都是偷?”
“哈哈,哈哈,哈哈……”
建章笑得肚子疼。
原来偷人就等于偷吃啊,这主意妙。
“娘娘,那以后偷吃就等于偷人了?”
太皇太后一噎,抬手作势要打她,“死蹄子,竟敢笑话哀家!”
两人偷偷地笑作堆。
太皇太后果真可爱,她没看走眼!
虽然内室常有笑声传出,众人只当建章在自娱自乐,也都习以为常了。
太皇太后醒来一事,就这样被她们瞒得死死的。
连蒋尚宫几个近身伺候的都不知道。
三日后,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
今日,是天隆拿出证据、自证清白的日子。
朝臣们很是激动,一大早便来到明德殿外候着。
已是深秋,天气渐凉。
朝臣们心热乎着呢,哪里顾得上冷热,都等着看好戏。
殿门一开,众臣便跟在首辅身后,逐一入了殿。
李延神清气爽地大步迈入,今日他便要将天隆拉下神坛。
为他的亲亲表妹霍氏,曾经的皇贵妃报仇。
众臣入朝前,黑棺材已经摆在殿中央。
慎王躺在里面,面目狰狞扭曲,看着很是吓人。
李延走到棺材前,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王爷,您放心去吧,臣定然为你讨回公道。”
大理寺卿原本走在他边上,听了这话,悄悄躲远了些。
这人脑子有病。
好好地竟为了个S人同陛下较劲。
他现在终于知道,猪为什么是蠢死的了。
既然生而为猪,顾着吃喝玩乐就好。
看看李延就知道,孤勇无脑,还要学人家颠倒黑白,可不就是蠢透了?
朝臣们站定,不一会儿,天隆便从殿后走了出来。
“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跪地磕头,天隆叫起。
“三日约定已至,今日早朝便来辨一辨慎王谋逆之事。”
庞文一字一句地叙述事实。
接着,他唤出侍卫长,将那日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情况就是如此。
当时,慎王蒙着面叫嚣着说‘天隆,受死吧!你放心,你的江山自然有人替你看守’,如此大逆不道,不是谋逆是什么?”
在侍卫长说完后,李延嗤笑一声,“你也说了黑衣人蒙着面,你怎么确定就是慎王?”
侍卫长一愣,他是听陛下这么说才确认的。
李延抓住他的愣神,当场否认了侍卫长的说辞。
侍卫长词穷,涨红着脸退下了。
“陛下,”李延露出痞子般的笑,“这个人证是您的贴身侍卫长,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成为证据。”
柳御史上前一步,沉声道,“上将军,你强人所难了。侍卫长是当时在场之人,刻意回避他的证词,是不是过分了?
况且,黑衣人死后,拉下面巾一看就是慎王,这还要怎么证明?
谋逆的黑衣人,肯定要当场诛杀,难不成还留着过年?”
李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柳御史,三日前的早朝你也在,这赌约是陛下挑起的,与本官何干?”
柳御史顿时气红了脸。
朝臣们纷纷议论起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当时就这么几个在场,侍卫长的话没说错啊,怎么不能算证词了?”
“本官力挺陛下,但是上将军的话也没错。咱们当时都不在场,无法确认侍卫长所说的真实性。”
“怎么?你也怀疑陛下?”
“……我……你,你,你,休得胡言!”
朝堂上的气氛发生微妙的变化。
69書吧
若陛下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只怕此事难以善了。
李延步步紧逼。
“陛下,您说会提供有力的证据,可侍卫长所说的话,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啊。
大理寺卿,本官说的可对?”
大理寺卿淡然地上前一步,向着天隆抱拳一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的话,臣一万个信。”
说完,便退回原位,看都不看李延,连眼风都欠奉。
李延气极,这个狗腿子,就晓得拍马屁。
“陛下,并非臣有意为难。臣这么做,也是为了陛下的清誉着想。您当然可以势压人,以皇权制人,但制得了人,却治不了心。”
天隆眼里流露出几分赞赏。
想不到啊!
这个兵溜子还能说出这么靠谱的话。
没错,这也是他愿意公开举证的原因。
臣子们若不是彻底打消内心的疑虑,仅因为他是王而臣服,假以时日,怀疑的种子会茁壮成长,成为国家前进的阻力。
他愿意配合李延,并非忌讳他手中的兵权,实则是为了人心。
众臣顿时陷入沉默。
大理寺卿、柳御史也保持着沉默。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李延这几句话说得对。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
人人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建章轻快地走入殿中。
她浅笑盈盈,“本宫不是来闹场的,更不是来干政的,本宫是来提供证据的。展示了证据,本宫就会离开。”
首辅的话瞬间堵在喉间。
建章走到大殿中央,皱着眉头瞥了眼慎王。
【真丑!】
她的举动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就是这个时候。
她贼兮兮地一笑,状似不经意地碰了碰身边的乾坤袋,慎王的声音瞬间传了出来。
【哈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隆,你的死期到了。】
【是吗?老八,你确定能整死我?】
【你……】
【朕怎么知道你是老八的?】
……
【哼,天隆,受死吧!你放心,你的江山自然有人替你看守。】
【你吗?连皇族血脉都不是的人,有什么资格提江山?】
【住嘴,住嘴,污蔑,全是污蔑!】
【哼,你逃不掉的。不是我,也有别人。哈哈,太皇太后不就中招了吗……】
声音一出,整个朝堂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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