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宫人禀报,可以入席了。
庞文急步进来,凑在天隆耳边嘀咕了几句。
众人一脸懵,天隆却笑了起来。
“回来了,赶紧让他们进来,给太皇太后祝寿。”
“是!”宠文得令,急步离去。
太皇太后问道,“陛下,发生何事?”
天隆笑道,“黄太医他们从南疆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惠太妃神色大变,握着帕子的手紧紧地攥紧,青筋突起。
建章的心思始终落在她、首辅夫妇的身上,此时见惠太妃神色异常,顿时眉头一紧。
惠太妃一听到南疆,心绪便不稳了。
建章,终于听到惠太妃的心声。
【南疆?陛下为什么安排黄太医去南疆?他们起疑心了吗?不,不可能的!自已这么多年掩饰得很好,他们不可能发现的!别慌,别慌,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建章松了口气。
此女心机颇深,竟能不动声色若此。
一直以来,她无法听到两个人的心声。
一个是天隆,另一个就是惠太妃。
看来,她并非不能听到惠太妃的心声。
而是,她的确没有心声。
建章不由地一凛。
惠太妃得多厉害,才能做到这一点?
建章皱眉,惠太妃心态这样稳定,倒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对了!没错!就是杀手!
那种受过训练的顶尖杀手!
看来,要想听到她的心声,只需一个词“南疆”!
南疆应该是她的死穴!
建章的唇角浮上了得意的笑容。
不出意外的话,伤害太皇太后的凶手,找到了!
不一会儿,黄太医等人入了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黄太医从背后的篓子里掏出一个木匣子,恭敬地递了上去。
“娘娘,这是微臣给您的贺礼,天山雪莲!”
话语一出,全场哗然。
天山雪莲?
求而不得的疗伤、养颜圣品。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天哪,是天山雪莲,当真是稀罕物啊。】
【可不是?当年咱们府上的老祖宗得了一株,结果被老太爷拿给老姨娘了,活生生被气死了。】
【太皇太后苦尽甘来啰!】
听到这么多的心声,建章一怔!
这东西,秘境里要多少有多少,都让她拿去滋养黑土地了。
怎么?
很珍贵吗?
她打定主意,如果娘娘还要,她便从秘境里拿点出来。
早知道这东西这么让人稀罕,她就不全部充作泥肥了。
太皇太后一脸喜色,“黄太医辛苦了!吃了筵席,好生歇息几日,陛下通情达理,一定给你个假期,陪陪家人!”
天隆笑着颔首。
黄太医感动莫名!
筵席开始了。
宾主皆欢。
太皇太后入宫后过的第一个千秋节,人人满意。
千秋节结束了。
回府的马车上,崔氏试探起首辅。
“老爷,人人都说惠太妃长得像我。你说,有没有可能,惠太妃,就是咱们的女儿吧?”
崔氏貌似不经意地喃喃自语,“世上哪有那么像的两个人?
惠太妃,简直是妾身年少时的翻版,连秋月都看直了眼。
老爷,你说呢?”
听到崔氏的问话,首辅身子猛得僵住,只一秒便放松。
他不经意地答,“惠太妃是南疆人。咱们的女儿怎么可能跑去南疆?
好了,别多想了!
我不会放弃找女儿的,已经有了新的线索,正在核实,你就放心吧。”
不管首辅说什么,崔氏都听不进。
她当场泪奔,首辅手忙脚乱地劝说,一个劲儿地保证,早晚总会找到女儿的。
首辅以为她在为女儿担忧,殊不知她是为枕边人的欺瞒而绝望。
因为,他身子僵直的那一秒,已经出卖了他。
他明明知道自已思女心切,这么些年来,茶饭不思,做什么事都不逮劲。
可偏偏,找到了女儿,放任她受苦,就是不让她们母女相认!
她现在已经万分确定,惠太妃就是自已的女儿。
一想到花一般的女儿,嫁给了老掉牙的先帝为妾,一颗心就像被剜了般疼痛难当。
想到女儿孤身一人在后宫苦熬,没有家族的支持,没有父母家人的陪伴。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想到这些,她便恨得牙痒痒。
痛苦归痛苦,时机未到,她逼迫自已离宫。
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她不想贸贸然拜见太皇太后。
她擦干眼泪,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不该将时间浪费在哭泣上。
首辅见她平复了心情,以为她想开了。
马车一路入了二门。
柳姨娘早早便等在二门处。
一见到首辅,便扑上去哭诉。
“老爷,夫人不愿带妾身入宫,她说妾身不配。老爷,妾身是您的人,这打狗不还得看主人吗?”
若在往日,首辅定然心疼地上前安慰。
可今日,发生太多事。
惠太妃露面、众人起哄说她长得你崔氏、陛下瞒着朝臣派人前往南疆……
总之,他哪有心情处理后宅之事。
“好了,夫人说你不能去,便不能去。回去!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柳姨娘瞬间愣住。
但也感觉到老爷今日的不同,看出他的烦躁。
她还算识相,敛了性子,行了礼便急匆匆往内院走去。
崔氏哪有闲心同她置气,回头同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三个媳妇交代几句,便返身回了主院。
69書吧
首辅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叹了口气,自顾自回了外院。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老妻时常闹脾气,日子不还是照样过?
崔氏一到内院,立刻叫秋月拿着一只翡翠手镯、一块从未见过的令牌,去京城一家当铺。
“就说死当!”
秋月怔忡,夫人好好的干么要当镯子?
她虽然诧异,但办事利索不在话下,立刻便再次出府。
深夜。
崔氏点着油灯,静静地坐在外间。
今晚,她遣退所有伺候的人。
每当她思女心切,便不要下人守值。
下人们见怪不怪,都各自安置,倒是便宜她行事了。
“夫人,有何吩咐?”
“查我女儿丢失时,首辅、柳姨娘他们在做些什么?可与我女儿失踪之事有关?另外,查一查宫中惠太妃的过往,她,可是我的亲生女儿?”
“是!”
来人告退。
令牌是阿兄离京前给她的,让她但凡有解决不了的事,便可以动用他们。
只可惜,这么多年,她过于信任自已的夫君,根本没有动用这些人手的打算。
如今,梦醒了,也该到她反击的时候了。
送走宾客,天隆、建章、沈琦、惠太妃送太皇太后,回了唐宁宫。
因为惠太妃在,有些话不方便说。
待太皇太后小歇后,她顾不得休息,拉着天隆、沈琦回到上璋宫。
惠太妃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沉思的神情。
天隆今日陪太皇太后过千秋节,积压下一大堆公务。
原本出了唐宁宫,便想直接回尚书房处理政务。
见建章还有话要说,便跟着去了上璋宫。
一回宫,建章立刻叫毛元清宫。
三人坐下后,连容带着几个宫人上了茶,便退下了。
建章看着沈琦,“狼弟,我让你调查惠太妃的事,有结果了吗?”
天隆见她说的是这事,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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