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11号。
贺嫣刚到食堂,八叔正把一箱箱的营养剂擂在传送带上送走,一旁的餐桌上,摆了他们今天的晚餐,是普通的家常菜,四菜一汤。
“八叔,我来了。”贺嫣帮忙抱起一箱营养剂递过去。
八叔把最后一箱营养剂放上,有些担忧地问:“小嫣,最近小米只要些营养剂?其他的不要了吗?”
贺嫣边洗手边道:“是啊,小米说她要赶工做那个娃娃屋,我找她聊天她都没时间回我,不是在锯木就是在量尺寸。”
八叔叹气:“好几天了吧?光吃营养剂,心情也不好啊。”
“可能小米着急从里面出来吧。”贺嫣猜测。
八叔摸摸光溜溜的头,“那我等下还是做碗面送过去吧,也不差一碗面的时间。”
“嗯。”
等到桑小米满身灰尘进到厨房倒水喝时,已到月上中天的时间。
那碗堆满肉和菜的面条,早在冰冷的空气中糊成了一团,浇面的卤汁上的油结成了一团。
桑小米把手洗干净,把面条和卤汁放在微波炉加热,满身疲惫的她靠在墙壁上掰营养剂,手指上全是木屑划破的一道道口子。
原本绑好的绷带散在手心上,她随意的一丢,也不打算重新绑了。
透过窗外的一角,能看到一座一米多高的小房子,尖尖的房顶刷了蓝白色的油漆,里面分了上下两层,小小的客厅,茶室,书房,卧室,衣帽间等应有尽有。
她快做好了,就差一些软装修,前些天运来的棉花和布料还在客厅的一角乱七八糟的堆着,没有时间收拾。
像小杯子小碗这些太过精致的东西她做不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后面再补充。
此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多,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
桑小米扭了扭脖子,把有些坨的面倒上卤汁,十分钟不到就吃完了。
她又花了二十分钟洗澡洗头,拿出裁缝机打算彻夜奋战。
江衹自从那天后再也没出来,她大概也能猜到怎么回事。
桑小米有些不想等了,她迫切地想要解决这个事情。
“哒哒哒”的裁缝声,从天黑响到天亮,手指僵硬几乎无法弯曲,脖子又酸又痛,好在南方的天气并未冷得过分。
桑小米打了个哈欠,忍着困意把最后一点缝上,几乎是撑着墙壁回到了卧室。
贺嫣醒来后,第一时间联系她,还是没有回应,半个小时后,她从监控室里得知,桑小米才刚刚睡下没多久。
“小米又熬夜了?”八叔给贺嫣端来早餐。
“是啊,一分钟不到就进入深度睡眠了,估计累坏了。”贺嫣懊恼,“早知道我就不让她给我做bjd的衣服了。”
八叔安慰,“那你等她睡醒了,劝她好好休息,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吃饭睡觉,老了可遭罪。”
“那可不,从这里出来后,去到一线就更不能睡了。”眼看就要月底,贺嫣都没心情放假去看演唱会,“八叔,我不去休假了,我还是在这陪她吧。”
“行。”八叔没多劝,而是欣慰道:“咱孩子真棒,演唱会多的是,回头跟小米一起去看。”
在临近末世这个时代,演唱会成为很多年轻人的一个娱乐方式,除了能带动当地经济,使资金流向更加合理,并提供一部分就业岗位外,身处绝望之中的年轻人也能从中获取一部分生活的希望。
每个国家的政府,都在努力维持着这个世界在末日前的一个美好,哪怕是刚建好的大楼第二天或许就会坍塌,但他们仍会相信明天的希望。
也正因如此,每个人还能坚守着自已的岗位,为国家献出自已微弱的力量。
“嗯。”贺嫣坚定的点头。
她以为桑小米起码要睡个十几个小时才起来,没想到中午从食堂里回来,就看到桑小米半个小时前,已从深眠的状态中苏醒。
“小米?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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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的桑小米回头,放在客厅沙发上的对讲机一直在震动,她本不想去接的,奈何贺嫣十分有毅力地持续喊了一分钟,她才去接通。
“不好意思,我在忙,小嫣。”
终于联系上了对方,然而贺嫣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迟疑了几秒钟,那边马上就响起了缝纫机的声音。
“我看到你忙了很久,小米,你才睡了四五个小时吧?”贺嫣努力劝说,“可以再多休息会儿。”
“没事,我习惯了,江衹发病时,我也是一守一整夜。”桑小米没觉得困,就是手指有些疼。
贺嫣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半天挤出一句话:“那你注意身体呀。”
“嗯。”
桑小米有种不做完誓不罢休的决心,贺嫣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等待,也没有心情打游戏,就在翻桑小米的资料看。
资料上有很多关于她生活的重要细节,甚至还有桑小米每一岁的照片,小时候的桑小米就很像冷静的小大人,淡淡的笑容,站在蛋糕后面完全没有小朋友的开心和快乐。
里面很多张照片,江衹都有出现,或是轮椅或是站着,有些背景还能看出来是在病房里。
他们的感情很好。
贺嫣光是从照片里就能看出来,江衹基本都在看向桑小米,桑小米永远在江衹身边。
照片里的江衹看着很温柔,虽然病弱,但看着有些朝气的少年感,跟许州白等人看到的江衹差别十分明显。
贺嫣翻到了一张桑小米两岁多那年的照片,事件不是桑小米生日,是桑小米两岁多那年高烧,在病房里里的照片。
两岁多的桑小米因为早产,比同龄人小了一圈,脸圆圆的,眼睛特别大,小小一个躺在病床上扎着针头,脸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贺嫣拿着照片,左看看右看看,还下意识地想把图片放大,她盯着枕头边上的布娃娃发起了呆。
这个布娃娃被挡住了一半,隐约间能看到它戴着一个蓝白色的小帽子和小裙子,和许州白他们偷听到桑小米的异灵,那只医生装扮的布娃娃有些相似。
资料上说,桑小米两岁三个月那年突然高烧,送去医院后查出脑炎和轻度肺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后才康复。
这是桑小米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病症,所以才会被记录在案。
贺嫣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桑小米跟医生挺有缘份,在她的人生规划中,她也是奔着医生的岗位去,因此高二那年选科选了物化生。
“好可惜啊。”她道。
如今进化的桑小米基本是和医生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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