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言若见面的机会不多，不过也不算少。
她隔三差五就会去篮球场，陆京聿虽然挺喜欢打球，但以前去操场没那么勤。
知道她爱去，他好像打球的次数也多了很多。
那家伙不怎么找他搭话，偶尔几次还是让他帮忙递情书。
这什么哥哥啊？
这么多桃花。
不像他。
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她只当裴溯是哥哥。
直到高三毕业晚会。
那天晚上，陆京聿准备好要弹的曲目，知道她在后台，想跟她说一下。
他想好了装模作样的台词：我刚学的曲子，你待会儿帮我听听怎么样。
虽然是有那么一点想说喜欢的意思，但，他又不是禽兽，高三的跟高一表白，太不道德。
可他没想到，会撞见高一的跟高三告白。
言若蹲在化妆台边，仰头看着在她旁边整理腰带的裴溯，问他：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她眼睛亮晶晶的，被拒绝后，又低了低睫，若无其事地说骗人的。
陆京聿靠在外边的墙上，舞台上的光影明明灭灭地打过来。
有点刺，他闭了下眼。
喜欢那种花心滥情的干嘛？
小笨蛋。
居然还被拒绝了，姓裴的什么人啊，没眼光。
靠在那一动不动，半晌，抬手拽掉系好的领结，丢在旁边的杂物堆上，起身离开。
-
没多久，他出国留学。
骤然见不到她，好像时间变得更加漫长。他决定种下一棵小树苗，就像电影里那样，当作陪伴。
闲着没事的时候，会练一练厨艺，陆京聿还记得之前煮白粥被言若嫌弃的事，她那天好像话特别多。
怪可爱的。
有时候，陆京聿自已都尝不出来好坏，就找沈逍一起来吃，把他送进过几次医院。
后来，他大概出师了，但言若也不会吃到他做的菜。
为她可惜。
两年后，她考上燕大，开始学医。
陆京聿考虑了下，拉上沈逍一起开公司。
靳昭知道后，特意发消息来问：【你是不是还惦记你那止痛药？】
陆京聿敲完一串代码，懒散地考进椅子里，给她回：【想过。】
不过，现在已经放弃了，毕竟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Astra：【我现在有别的想法。】
靳昭：【说来听听。】
Astra：【学医的和卖药的，绝配。】
靳昭：【你有毒吧？你怎么不去开家医院？】
陆京聿思考了两秒：【也不是不行。】
靳昭：【老弟，恋爱脑没救了。】
陆京聿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说得没错，他没救了。
——
中午下班后，陆京聿回到汀澜府，刚打开门，就见言若的两只鞋东一只西一脚地踢开。
他反手带上门，换上拖鞋，勾住那两只放回鞋柜里。
过了玄关走进客厅，听到小花扒拉着门板扑腾，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陆京聿皱了下眉，快步走到琴房外，转开门把手。
言若抱着酒瓶，缩在酒柜和墙的夹角间，头低着，目光没什么焦距地落在脚腕。
她酒量不好，半瓶酒下去，人已经不怎么清醒。
脑子里乱糟糟的，除了陆京聿是个傻瓜和我很喜欢他以外，别的都不太记得。
怀里的酒瓶被言若熨得温热，她抬手举起想再喝一口，瓶上却传来轻柔的力道。
言若晕乎乎地睁眼去看，还未认出来人，手上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任他把酒瓶拿走。
陆京聿看她眼眶烧得通红，一时分不清她是刚哭过，还是喝太多。
他瞥一眼剩余的酒液，把瓶子放在旁边，一手揽上她后腰，低下声问：“我抱你起来好吗？”
声音很熟悉，言若目愣愣地盯着他看，几秒后，带上点哭腔：“陆京聿？”
“嗯。”陆京聿低应一声，怕她醉糊涂了，听不清，“是我。”
言若怔怔地望着他发呆，慢半拍想到刚刚的问题，摇了下头：“不起。”
说着又往墙角缩了下，被身后的手硌到，言若摸索着去抓，在那只手离开前捞住，抱进怀里。
陆京聿稍稍前倾：“怎么喝这么多？出什么事了？”
言若的意识不足以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想了半天，只闷出一句：“你傻。”
“哪儿傻？”陆京聿不想跟这个醉鬼计较，顺着她的思路问。
“你……”言若皱起眉凝住他，“喜欢我，傻。”
陆京聿轻声笑了下：“我不能喜欢你？”
想了想，言若认真点点头。
陆京聿：“……”
算了，不能跟喝醉的人生气，“那你给我个理由行吗？”
言若稀里糊涂地开始琢磨，片刻后，抬起胳膊示意他。
醉成这样，还记得跟他撒娇，陆京聿勾了下唇，倾身搂住把她抱紧：“说说理由。”
言若攀住他后颈，梦呓似的：“现在可以。”
意思是现在可以喜欢她，但以前不行。陆京聿摸摸她后脑勺，没明白怎么还限定了时间。
他问：“那以前呢？”
言若脸颊贴着他颈侧蹭了蹭，随后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个秘密。”
音量放得很轻，脑袋昏沉沉的，不太稳，于是短短几个字，言若说着便似有若无地亲上他耳垂。
陆京聿抬手扣住她后颈，让她下巴搁在颈窝不能乱动，开口时声音有点哑：“什么秘密？”
言若趴在那，声音含含糊糊地却很认真：“我喜欢你。”
陆京聿怔了一瞬，轻哑地笑了下：“我知道。”
她的喜欢这么明显，他怎么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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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在她后颈的手松开，陆京聿吻了下她发丝：“我也喜欢你。”
话音刚落，又听她语调软软的，莫名坚定：“不可以。”
陆京聿：“……”
话题又绕了回去，他轻抚她后背：“为什么不可以？”
总觉得不问清楚，她酒醒之后就不会再说。
“因为，喜欢我，”言若眼眶发烫，不自觉抱紧他，慢吞吞道，“你难过。”
从哪得出来的结论？陆京聿失笑：“怎么会？”
怕她听不懂，慢声说，“我喜欢你，没有一刻觉得难过。”
言若微微后仰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她眼前雾蒙蒙的，看不太清，没等他回，又趴回去，“你不可以……”
见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陆京聿无奈：“去睡觉吗？我抱你去。”
言若落在他脖颈的手轻轻拍了下，语出惊人：“我能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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