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从琴房里出来,反手把门关上。
上楼去了卧室,进入衣帽间。
从柜子里找出几年没穿,也没丢的衣服换上。
站在镜子前照了照。
挺像的吧跟那时候。
把头发重新梳好,言若站在楼梯口往下看了一圈,客厅里没人,陆京聿没出来。
她走到玄关把包背上,换鞋出了家门。
-
屏幕上的经典老片走向末尾。
陆京聿抬眼看向挂钟,四点四十五。
琴房的门关着,他转头看一眼,终是没过去。
手机中途响了几声,朋友约他出去的消息,他一一拒了。
过了小片刻。
嗡嗡——
熄灭的手机屏亮起。
陆京聿点开来自她的微信:【来附中操场。】
——
今天天气很好,下午五点十五分,太阳坠在西边,卷起漫天火云,烧灼般铺开。
附中西侧,院墙边开了道小门。此刻铁门锁着,陆京聿没多看,熟门熟路地从旁边翻墙进了校园。
这会儿里面空空荡荡,四季常青的绿叶被风吹得窸窣作响。
陆京聿步子迈得大,拐过一个弯,远远瞧见被绿铁丝网隔开的塑胶跑道和如茵草地,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在那溜达。
69書吧
他心有所感往右边看。
篮球场边,看台上,坐了个女孩。
蓬松的丸子头被夕阳晕上绯红,她穿着秋季校服,外套衣摆垂在台上,双手向后撑着,微微仰起脸往前看。
似是注意到另一侧的他,她偏头望过来,弯起眼睛。
“陆京聿。”
他走得近了,听见她清甜着嗓音,“你怎么才来啊。”
陆京聿脚步停下,凝着她看了一会儿,走到她跟前:“抱歉,我来晚了。”
“我逗你的。”言若笑起来,把手伸给他,“你什么时候来,都不晚。”
陆京聿牵住她,言若把他拉到身旁坐下。
手被攥得有点紧,言若指尖动了动,示意他松开些:“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你在球场上打球。”
陆京聿喉结缓慢地滚了下,目光落向她,言若看着前方篮球场,那里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背靠球架翻着本单词书。
“不过你没看到我。也不对,那会儿我们还不认识,被你留意应该挺难。”
陆京聿低声:“我看见你了。”
“嗯?”言若转头,以为听错,“你有注意到我?”
见他点头,言若愣了下,又笑开:“后来,我经常坐在这里,看一个人打球。”
陆京聿蓦地顿住,心里冒出一个不敢去想的猜测,好半晌:“看谁?”
他听见她说:“我来看你。”
言若指尖从他微松的指缝穿过,十指缓缓相扣,很认真地告诉他,“陆京聿,我每次来都是看你。”
陆京聿看着她,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压着急促的心跳一阵发紧。
说不出,也问不了。
很久以前,他曾骗过自已,就当她来看他。
而现在,她说:我来看你。
言若被他无意识地箍着指根,力道大得有点疼,但她没挣:“有件事,我一直都没跟你说。”
陆京聿低低地嗯了声,声音有点哑:“什么?”
言若看了眼操场,几个学生背对着他们,离得都挺远。
“你低下来点。”
他听话地倾身凑近,言若微微抬起下颌,在他唇角落下轻吻,贴了一秒又分开。
“我喜欢你很久了。”
陆京聿倏然怔愣,半垂下的视线里,言若仰起脸,专注地望着他,“从我第一次见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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