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们？”陈清玖惊讶。
69書吧
言若一手拿着瓶水，摇摇头：“都不认识。”
陈清玖：“……”
她呼呼地摇着扇子，无语道，“那这水怎么办？”
言若看看自已的水，又看看篮球场，决定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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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边，梁帆拧开矿泉水瓶盖：“哎聿哥，你看看那边围着的，你就没点羡慕嫉妒？”
陆京聿漫不经心地整理黑色护腕，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羡慕可以加入他们。”
梁帆噎了噎，这家伙也不知吃了什么清心寡欲丸，洁身自好的要命，和女生永远保持距离，白瞎这么一张脸。
他仰头喝了口水，不知看见了谁，声音都飘了起来：“好漂亮的妹妹，聿哥，我好像看见了我的理想型。”
“不是吧，又是去找裴溯的？”梁帆的少男心一瞬间碎了，胳膊准备挂上陆京聿的肩膀，“你这张脸借我使使。”
陆京聿抬眼，正好看到言若递出去一瓶水，目光顿了下，脚下迈开一步。
“哎我去——”梁帆胳膊挂了个空，踉跄一下，站稳后正要骂他。
“走了。”陆京聿收回视线，淡着声，径直往外走。
梁帆正要跟上去，一个女孩将陆京聿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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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把水送出去后，从人群里出来，往边上走了两步，侧过身就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拿着矿泉水给陆京聿递过去。
言若停住。
不知道陆京聿说了什么，那女孩把水瓶收了回去，似乎没放弃，又晃了晃手机，屏幕向上，似是在要联系方式。
他神色冷淡，应是没接茬，抬步绕过，走了。
言若站在原地，想过去又怕同样被拒绝，她犹豫一瞬，小跑几步叫住他：“陆京聿。”
被喊的人停下，顿了一秒，转过身瞧着她：“叫我？”
“嗯。”言若走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开门见山，“给你。”
他要是不接，她转身就跑，只要跑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她。
陆京聿看着递到面前的矿泉水，挑了下眉：“言诺诺，你今天是接了什么送水的任务吗？”
“嗯？”言若迷茫，“没有啊。”
陆京聿接过那瓶水，似不经意地提醒：“你刚刚给别人送水。”
言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别人是谁，莫名有点想笑。
她表情真挚地解释：“那个不是我的，我帮一个同学送的。”
陆京聿也不知信没信，淡淡哦一声，水瓶在指尖转了一圈：“那这个呢？”
言若把手背在身后：“什么？”
“这是你的，”陆京聿握着瓶身朝前递了递，“还是哪个同学的？”
“……”
言若看了看面前的矿泉水，手指在身后捏了捏，“……是我的。”
她抬眸看向他，“你要是不要……”
说着伸出手，只是话还未说完，指尖就被瓶盖轻轻点了下，她下意识去抓，陆京聿却先一步收回握着矿泉水的手。
“言诺诺。”他声音里带上点笑，慢悠悠道，“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言若：“……”
她把手收回来，又背到身后，勾着另只手的指尖绞着，总觉得他这话不太对劲。
言若心跳快了些，她敛了敛眉：“那个，有个问题想问你。”
陆京聿懒散着语调嗯一声：“什么？”
他半敛着的视线里，言若严肃着表情，一本正经地像在探讨学术问题：“你对早恋有什么看法？”
“……”陆京聿垂在身侧的手顿了下，随后抄进校服兜里，“我觉得不太行。”
对上她看来的疑惑目光，他抬抬下巴示意道，“像他那样的，显然不行。”
言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被女孩子围着送水的裴溯。
“……”
他好像在拉踩。
“我不是说他，”言若转回头，仰着脸看他，“就正常的早恋你也觉得不行吗？”
陆京聿挑眉：“早恋还有正常的？”
言若：“……”
“我不想跟你说了。”言若有点泄气，眼尾耷了下，转过身慢吞吞走。
有道脚步声跟上来，他落了半个身位，委屈着一双长腿，慢悠悠地缀在后面，像是随口一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对啊。”言若毫不纠结地承认，好像想明白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能说的。
身后的那道脚步停顿一瞬，她回应的声音又甜又软，坦然地要命，陆京聿心头微滞，他垂眼瞧着她毛绒绒的丸子头，喉结动了动：“被老师发现怎么办？”
他似漫不经心道，“上国旗台念检讨，你不会哭吧。”
“……你才哭。”言若没好气地反驳，“小心点不被发现不就行了。”
陆京聿心塞。
矿泉水瓶在他手中变形一瞬，他及时松开，像在劝她迷途知返：“你不是好学生吗？”
“好学生就不能谈恋爱了吗？”
言若也不太高兴，他说什么她就反驳什么，“你成绩不好，也没见你早恋啊。”
陆京聿：“……”
难得被怼得不知该说什么，他冷淡着语气，“你早恋对象谁？”
话音听起来，像知道了是谁，就要去找一顿茬。
“没谁。”言若语气比他还淡，“他不认可早恋，估计也不喜欢我。”
“哦，这样。”陆京聿轻咳一声，拖着点懒散腔调打听，“谁这么没眼光。”
言若忽地笑了下，那一点郁闷倏地就散了，她倒退着走了几步，看着他：“是啊，谁这么没眼光？”
“你呢？”言若望向他身后漫天红霞，没敢看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陆京聿看着她，傍晚的风吹着，扬起她的碎发，他懒洋洋地回：“你猜。”
“我才不猜。”言若把视线转向他，眉眼一弯，“我回去上晚自习了。”
她撂下句拜拜，就转身往东区教学楼走。
陆京聿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垂眸看了眼拎着的水瓶，扬了下唇。
——
晚自习前五分钟，言若托着下巴：“清玖，怎么追人？”
“不是，姐妹，你行动力这么强的吗？”
才多久就开始琢磨追人了。
陈清玖从桌子里翻到语文试卷，指着上面的九十六分痛心疾首：“我要有你这劲头，语文还愁上不了百？”
言若没忍住笑：“我语文101，咱俩谁也别说谁。”
她是个作文苦手，十篇里有八篇是偏题的，作文给分全看老师心情。
“你俩一个西区，一个东区，平时也碰不上面。”
陈清玖趴在桌上，和她一起嘀嘀咕咕，“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找个理由可以让他来找你，或者你去找他。”
言若稍微有点眉目地点了下头。
没说几句，语文老师走进教室，言若把摊开的试卷对折，准备听课。
第一节课下课，言若正拿笔记着一首古诗的注解，课桌突然被路过打闹的同学撞了下。
放在桌角的语文书啪地掉在地上，正巧掉进了走廊另一侧同学，不小心弄洒的水滩里。
闯了祸的两个男生忙把书捡起来，一叠声道歉，言若无奈，接过来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脏污。
只可惜那团水渍过大，将干净的书页边缘弄脏，陈清玖拿过来翻了翻，怼怼她胳膊：“姐妹，机会来了，去借一本。”
言若：“……”
她抿了下唇角。
——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结束，离上课还有不到半小时，足够往返东西两区。
言若犹豫着走出操场，往东区走了几步，脚步一转去了西区。
高三的教学楼对只有高一的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地界。
言若先去了二栋，发现是文科班，又绕着走廊转到后面一栋，按着门牌上了五楼，找到高三（一）班的位置。
高三的学生被特许，不用做课间操。言若本以为他们会抓着空闲时间，争分夺秒地学习，没想到课间的氛围和高一没什么区别，走廊上到处都是唠嗑的学生。
言若侧身避开两个抱在一起打闹的男生，站在教室后门往里面看。
坐在最后排的男生注意到她，见怪不怪地问：“同学，来找聿哥还是溯哥？”
他声音不小，这一问，不仅吸引了周围几个学生，甚至外面打闹的也纷纷看过来。
言若：“……”
应该提前给陆京聿发信息的，但手机落在了教室里，她顿了顿，“我来找陆京聿，他在吗？”
坐在后排的男生还没说话，外面唠嗑的先乐了：“那你可找错人了，别说他现在不在教室，就是在，你也叫不出他。”
“没错。”旁边那个，捧哏似的接话，“我们聿哥，离女孩子恨不得八——百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言若，来找我？”
走廊上蓦地安静下来，众人卡顿了似的，来来回回看向两人。
陆京聿刚回来，一眼瞧见她，走过去懒懒散散地靠在门那侧的墙上：“他们背后编排我什么了？”
言若抿住笑，慢悠悠地拖着腔，故意道：“你猜。”
她说话的语调太过熟悉，陆京聿想到昨天下午回她的话，倏地笑了下。
“言诺诺。”
只有他会这么叫她，声线放得散漫又温柔，言若耳根被撩得发烫：“干嘛？”
陆京聿勾着桃花眼笑意促狭：“你怎么这么记仇。”
“……你别胡说。”
他话音亲昵，裹着点笑，言若心跳没出息地快了一拍，停顿了下，岔开话，“我找你有事。”
陆京聿嗯一声：“什么？”
“你能不能借我语文书？”言若垂在身侧的指尖蜷了蜷，小声补充，“我的不小心弄脏了。”
陆京聿抬眉：“就这？”
“嗯。”言若点头，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偏头往廊道上看，对上一众诡异的眼神，“……”
她装没看见地把视线挪回来，“可以吗？”
他问：“必修几？”
言若老实回：“必修一。”
“课本不在学校，下午带给你。”陆京聿声音低着，像在哄人，“行吗？”
“好。”言若乖乖应声，弯起眼睛看他，“谢谢你。”
陆京聿盯着她，停顿几秒，挟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怎么谢？”
言若下意识“嗯？”了声，然后就见面前这人挑了下眉，拖长尾音好整以暇地说：“没有谢礼？”
“……不是。”
她攥了下指尖，试探着商量，“我请你吃饭？或者，你有别的想法？”
陆京聿勾起笑意：“那就一起吃饭。”
听他同意，言若浅浅弯了下唇：“那……那我先走了？”
陆京聿慢条斯理地站直，眼尾半抬悠着语调：“我送你？”
他说完，走廊上一直安静的众人嘶了声，言若头皮麻了下，悄悄瞪他一眼，忙不迭得跑了。
救命啊，这里她不要再来了！
她一走，廊上八卦的似乎要冒精光的视线纷纷落向陆京聿。
“聿哥，你和刚刚那个学妹，是学妹……”
陆京聿迈步进了教室，嗓音懒懒散散的，却带着警告：“说我可以，说她不行。”
得，这下不用说也明白了。
铁树开花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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