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下午，距离第二节课下课还有不到半小时。言若一边看着PPT记笔记，另一边思绪开始乱飞。
是生日，也是情人节，多少是个特殊的日子。几年前的这一天，他们相遇又错过，今年正儿八经地一起过，她不免有些期待。
等开车回到家，陆京聿还没回。言若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摸出手机靠在墙边给他发信息：【还在公司吗？】
接到她的微信时，陆京聿刚从会议室出来。窗外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办公室内吊灯通明。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振动一声的手机：【嗯，马上回。】
面前桌上放着两只丝绒首饰盒，他把其中一个举到眼前，借着头顶的光细细打量里面的钻石。
手机又响了声，她发来：【那我去接你。】
陆京聿勾了下唇，把盒子放回桌面：【好，我等你。】
言若收起手机，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两个礼物盒，装进包里，拿上车钥匙出门。
正值晚高峰，星星点点的暖黄灯影并着如织的车流一路延展。
十字路口堵得水泄不通，言若双手握着方向盘，食指不自觉地摩挲过，视线往窗外看了又看。
车停在明启大楼的地下车库，她乘专用电梯上了顶层，还未到办公室门口，先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丧着脸抱着文件从里面出来。
刚关上的门又被推开，陆京聿指尖滑着鼠标滚轮，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报表眼皮都没抬，冷冷淡淡地一声：“出去。”
声音里透着不耐。
言若还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站在原地，学着他淡淡道：“那我走？”
陆京聿顿住，抬眼和她对上视线，下一刻从座椅里起身，迈开腿快走到她面前，带着歉意低声：“不是说你。”
言若当然知道不是在说她，但不妨碍找茬，她抬手搂上他腰，仰着脸抱怨：“你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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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赔礼道歉。”陆京聿环住她，眼尾敛下瞧着她。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化了淡妆。平日里多是素颜，是那种很乖的漂亮，一旦上妆，放大了面上的明艳。像从纯白的茉莉变成夺目的红玫瑰。
言若拖着尾音嗯了声，细眉轻抬，好整以暇地问：“怎么赔？”
她表情一点骄矜，带着不自知地招惹，陆京聿看她的眸光加深，低声笑了：“我亲你一下。”
“……”
这算什么赔礼，分明是占便宜，言若眼睫一耷，没好气地松开他，往里走。
见他电脑还亮着，她靠在办公桌边，“可以下班了吗？约会还加班……”
话音未落，她腰侧就被握住，随后往上一提，坐到了桌面。
言若：“……”
不是第一回了，得习惯。
陆京聿双手撑在她两侧，上身微微前倾，凝住她言简意赅道：“亲我。”
言若盯着他的眼睛，心跳倏地变快，目光绕开一瞬。
他身上穿着件鸦色衬衫，搭配同色系马甲，领口散着两颗扣子露出颈间肌理，无形中显出几分禁欲和涩气。
她睫毛眨了两下，岔开话题：“先给你看情人节礼物。”
陆京聿挑了下眉：“是什么？”
言若脚尖轻踢他西装裤腿，他从善如流地稍稍退开些。她低头从包里取出只方形礼盒，递过去：“你看看。”
小方盒里是条黑色领带，暗色条纹在光下隐现。她前几天去逛街时，一眼就看中了。
“好看吗？”言若指尖抵在桌面上，身子无意识朝前，又问，“喜欢吗？”
“好看。”陆京聿将领带搭在掌心，笑着，“不过……”
他拖腔带调的，言若觉得后面跟着的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顺着问：“不过什么？”
黑色的领带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展开，陆京聿眼中笑意深了：“真不是你喜欢吗？”
“……”
无端觉得他说得不是一般的喜欢。
说不清是被拆穿还是什么，言若脸颊开始发烫，身子慢慢往后，想要坐正了，被他一手揽着腰截住。
她压着点羞赧，听不明白似的强调：“我不喜欢能买给你吗？说你自已喜不喜欢。”
陆京聿无声弯唇：“很喜欢。”
他没把领带收回盒子里，而是递给她，“帮我系上。”
“你过来点。”
言若拉着他袖口让他凑近了，接过领带，绕到他颈后，先把他松开的扣子扣上，“等会儿去哪吃饭。”
陆京聿半圈住她，垂眼看着她认真的眉眼：“我定了家全景餐厅，离这不远，味道一般，但风景不错。”
说着顿了下，似不经意地，“或者，你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
他说话时，喉结在脖颈上顶出的棱角，随着话音上下滚动。
“……就去那吧。”言若看了几眼，又装模作样地移开视线，不自觉动了下嗓子。
她手法娴熟地打了个温莎结，收紧前悄悄抬眼瞅他，忽地和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撞上。
言若轻咳一声，眼神唰得收回来，被发现了，不做点什么都不合适。
她指尖拽着领带让他低头，抬着下巴亲了过去。
陆京聿微僵。
喉结贴着柔软的热意，缓慢地滚了下。
言若贴了两秒就退开，假眉三道地拍了两下领带，理平整。
做完这些，没敢看他，就要从桌沿下去，却被他扣着腰不能动。
“……我饿了。”言若表情无辜，抬脚踢踢他催促，“快走吧。”
陆京聿瞧着她笑了，分不清她是故意还是无意勾他，坏心眼儿一堆。
他一手握着她腰，另只手钳住她下颌，迫着她仰起脸。言若正要再说什么，他的头先低下，在她唇角轻浅地啄过，缓缓压在她唇上。
言若再说不出别的，连呼吸一并凝住。
滚烫的热息停留片刻，慢慢往下掠过下巴颌儿，颈间，又蓦地吻过嗓子那块儿。落地窗外，夜幕低垂，霓虹灯影闪烁，她半敛起眼尾瞧着，睫毛止不住地轻颤。
揪在他后衣领的指尖本能地捏紧，轻哼着叫他的名字。
陆京聿溢出声低笑，抬头瞧她一眼，又压回她唇上：“约会，还去吗？”
慢沉的声线含混着出来钻进耳朵里，言若耳廓被他撩拨得泛红，攀着他肩的手松开，额头往前抵着他颈窝，无力地靠着：“要去。”
第一次过情人节，总之，不能像现在这样。
陆京聿站在她身前将她搂着：“那歇会儿再去。”
“……”
言若脸又热了热，瓮着语气哦一声，想起什么，问，“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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