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周日，依然要上晚自习。晚六点二十左右，言若刚到教室坐下，就察觉到四周偷偷瞄过来的眼神。
她正不明所以，陈清玖先趴过来，说周六有人看到你和陆京聿约会。
言若：“……”
还……还不算约会吧。
陈清玖又接着道，只是隐隐约约有流言，大概是陆京聿有了女朋友，但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但别人不清楚，高一（1）班的学生清楚得很，刚刚还看到他送言若来教室。
“现在还只是小范围传播，大多数同学还不太信。”
陈清玖竖着本语文书挡在前面，提醒道，“不过，我觉得你俩如果真谈恋爱，不被老师发现是不可能的。”
言若：“……”
虽然她嘴上说着小心点不就没事了，但还是会心虚，毕竟谈恋爱对学生来说可是大事，评批教育大概是避免不了了。
只是原本还模模糊糊的流言，在晚自习第二节课前，因为另一条消息而愈演愈烈。
高三年级，每个周六都会进行周考，老师们改卷的速度很快，排名次的速度也很快。通常在周日晚上，全年级排名就会张贴至各班通告栏。
新鲜出炉的榜单前，围着一群学生。
“我靠，我是瞎了吗？第一名谁？”
“卧槽，聿哥怎么突然开大了？”
“牛逼啊我的哥，还能不能给我留点活路了？”
此类不文明现象蔓延至高一，彼时正值课间，消息灵通的学委第一时间搞来高三的成绩单，在讲台上十分夸张地把第一名的成绩念了一遍。
底下众人先是沉默，接着便是更热闹的喧哗议论。
虽说七百多分在学霸云集的附中不稀奇，但原本只考及格的突然上七百就十分离谱了，更别说他还压了原本的第一名，成了新的榜一。
言若听得有点懵，陆京聿不装学渣了？
倒没有人怀疑陆京聿作弊，毕竟没点水平的也不能次次压及格线，只是第一次直面他的真正实力，当真恐怖如斯。
大多数学生都是慕强的，如果之前谈到陆京聿，还只提他出众的外表，眼下好像突然多了层学神的光环，在学生中愈发耀眼。
由此导致的后果就是，自主自习时，学生们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聊天也好，八卦也好，不可避免地谈到陆京聿，又不可避免地提到他的绯闻。
于是原本隐约的传言，突然沸沸扬扬起来。
甚至还有了“孔雀开屏”的说法。
言若：“……”
就挺离谱。
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这传播得也太快了，她的恋情不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吧！
晚自习下课后，陆京聿在高一教学楼外等她。
他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背包，把装着热牛奶的玻璃瓶递过去。
手心抵着瓶子转了转，温温热热的触感传过来，言若单手握住，从校服兜里摸出两颗柠檬糖给他，莫名像完成了某种交换仪式。
言若是走读生，她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大概十分钟。
“你陪我上下学，要是被我妈妈发现了怎么办？”
她语气放得软，不像是在怕，更像是在轻声调侃。
陆京聿走在她身侧，懒洋洋地回：“小心点不就行了。”
“……”
这话好熟悉。
言若一噎，“到底是谁比较记仇啊？”
陆京聿笑了下，半垂下眼看着她轻轻晃动的高马尾：“被发现我就直接说，我是你男朋友。”
言若偏头往另一侧看，抿住唇边的笑：“我可没同意。”
“好吧。”
陆京聿声音一低，“那我说我在追你，行吗？”
“如果你敢说的话，”言若双手揣进兜里，轻哼了下，“小心被撵走。”
“你不帮我拦着点吗？”
言若抬眸看向他，煞有其事地：“那样我会一起被撵走。”
却不妨听到他说：“正好。”
“……？”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言若斜他一眼。
接到她睨来的视线，陆京聿慢悠悠补充：“成双成对的，有个伴。”
言若比不过他的厚脸皮，目光转回去，咕哝着：“不要脸。”
陆京聿嗯一声，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言若：“……”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着调。
到单元楼下时，言若和他道别，往楼内走了几步，她迟疑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
他站在清冷柔和的月光下，被夜色半隐着，闲闲懒懒地留在原地。好像总会等看不见她时，才会离开。
见她看过来，陆京聿半敛下的眼尾轻掀，勾出点笑：“怎么了？”
言若眨了下眼，拎着包走回他面前：“你有听说那个八卦吗？”
陆京聿挑眉：“嗯？”
“学校里在传你有女朋友。”
她低估了他的受关注度，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冤枉。”
陆京聿笑，微微低身瞧着她，“我未来女朋友还没有给我名分。”
69書吧
“……”
言若耳根热了下，两只手抓上包带，“要是老师找你，你就……”
他懒散着嗓音，笑意氤氲进眼里：“就怎么样？”
“就说是我追的你，”言若有点紧张地扇了两下睫毛，“检讨我写，国旗台我……”
“傻不傻？”陆京聿截断她的话音，抬手捏她脸颊，“把我当什么人了？”
言若没躲，被他捏着，语气软着含糊：“那你怎么办？”
“我是什么好学生吗？”
“……”
言若没忍住闷声笑了下。
“我呢，”陆京聿松开她，慢悠悠地接下去，“在老师那里挂过很多次名，不差这一回。”
言若：“……”
她眼睛弯起来，“你还挺骄傲。”
陆京聿微抬了下眉梢，低了低腰凝住她：“不会有事，检讨你是写不上了。”
原本只是想证明他作文很行，没想到闹这么大，不过趁早解决了也好。
他低懒着声感叹，“不能听到你当众说是我女朋友，有点可惜。”
“……”
前面还挺正经的，怎么说着就不正经起来。
言若伸手去捏他脸，陆京聿一动未动，似笑非笑地耷着眼皮瞧她：“我哪里说错了吗？”
“我还不是你女朋友。”言若脸一红，她仰着慢吞吞道，“你追我到高三毕业吧。”
陆京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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