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开始装乖，陆京聿耷了下眼尾藏住笑意，半真半假地忽悠：“我刚刚看见了。”
“……”
她怕结婚证夹在哪个本子里，翻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更没想到就那么一下就被他看见了。
“那你还问我。”
言若绷着语气，脸颊开始发烫，还有什么比偷偷画他被发现更社死的事吗？而且还是很早以前画的，早在他们刚见过没几面的时候。
他会不会觉得那时候的她很奇怪啊？
言若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当初落笔时不自知的小心思，这么一看她好像更奇怪了。
不行，不能这么想，言若用一种理不直气也壮的语气问，“你，不能画吗？”
陆京聿唇角微翘，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真是我。”
言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合着这人刚刚没确定画的是谁，结果她自投罗网。
“手拿开。”言若没好气地拨了下他挡在储物盒边缘的手，“我要收起来了。”
陆京聿反握住她，垂眼扫了下被盖子半遮住的纸页，低声：“给我看看。”
言若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给。”
给他看还得了，这人刚刚就看那么一下，肯定不知道这一本都是他。
陆京聿拖腔拉调地嗯一声，谈条件：“那我们交换。”
言若丝毫不为所动，又听他接着道，“我用结婚证跟你换。”
“……”
被你逮到机会了。
但谁让她现在的确需要结婚证，言若咽咽嗓子，打商量，“就给你看一眼，行吗？”
全都看，那也太羞耻了。
陆京聿摩挲了下她指尖，冷眼瞥她：“一张结婚证换看一眼，你觉得合适吗？”
“……哦。”
凶什么凶，言若瞪他。
两人大眼对大眼瞪了几秒，言若妥协，“行行行，都给你。”
她抽出被抓着的那只手，摊开，“先拿来。”
陆京聿拍了下她的掌心，站起身。
言若见他走到书架左侧，按了几下打开放在二排的一个小型保险柜。
“……”
把结婚证锁保险柜里？
言若从地板上起来，走过去，这个位置对她来说有点高。
“里面有什么？”
她刚踮起脚往柜子里看，就被陆京聿单手搂住腰按进怀里，随后就听他啪地合上柜门：“好奇心怎么那么重。”
言若也不纠结，从他怀里出来，伸手，“给我。”
“两张。”陆京聿指尖推开两张结婚证，示意一下递过去，“我比你大方。”
言若：“？？？”
她接过来，打开又合上，确定了似的，“我的证怎么会在你那？”
陆京聿慢条斯理道：“我拿的，用完记得还我。”
言若：“……”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语。
她转身回到那摊储物盒边，从里面拿出那个有些旧的画本：“手给我。”
陆京聿依言伸手。
言若把本子放在他掌心，慢悠悠道：“让你欣赏欣赏我的画。”
见他挑眉看来，她轻咳一声，“不许说不好看。”
说完红着耳朵就快走几步出了书房。
陆京聿停顿几秒，走到书桌前坐下，把手里的画本放在桌面上。
A4大小，边角微微翘起，他伸出食指抚了抚翻开。
首页右下角，是字迹娟秀的三个字。
“陆京聿”
在页首写他的名字，陆京聿掀开封面的手微顿，莫名有点紧张。
翻开下一页，认出那副场景时他怔住，好半晌，眼睫颤了下。
原来，长大后第一次相遇，他看见她的时候，她也在看他。
指尖摩挲两下纸张边缘，往后翻。
页数不多，约莫40页，陆京聿却看得很慢。
心间翻起热意，灼至眼眶，晕出滚烫的潮湿。
她在他不知道时，看到他，画下他。
他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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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在论坛上回完帖后，没多看后面的跟帖就关了手机。
她把结婚证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那家伙什么时候拿走的？
在医院的时候？
69書吧
居然还锁在保险柜里。
幼稚。
把手机放在单人沙发里，言若拿着两个红色小本本，走到书房门口，一只手扒在门框上，视线偷偷摸摸往里面扫，他看完了吗？
见他正站在柜子前，把那几个储物盒一一码放回去，地上的东西都被收拾好。言若走过去。
放画本的那个盒子敞着，她看了眼：“那个呢？”
陆京聿把盖子合上放回原位，像是没听明白：“哪个？”
言若原本站在他左边，目光被半边柜门挡住，于是绕到他右边：“你刚刚看的那个。”
陆京聿关上柜门，半靠着，瞧她好一会儿，翘了翘唇说：“归我了。”
“……”
心跳得有点快，被他发现时的羞窘散去，变成了带着期待的不好意思。
是那种很久以前的心动突然暴露在一无所知的他眼前，她慌了下却想悄悄试探。
为曾经的自已试探。
言若把手背在身后，踮了下脚：“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吗？”
她只到他肩膀的高度，脚尖踮了下又落回去，不得不仰着脸看他，眸色亮晶晶的，面上带着点娇憨，可爱得要命。
陆京聿垂眼瞧她，拖着点腔调：“我的意思……”
见她上半身不自觉稍稍前倾，他无声抬了下唇，“很喜欢。”
他曾经因为一幅画，心脏骤然落空，如今又被她轻轻接住。
她笔下有他。
这是他现在收到的来自过去的礼物。
陆京聿微微俯身凑近，凝着她，声音低下来，“我很喜欢。”
他身上还带着刚洗过澡的清新好闻的薄荷味，淡淡地扑过来。
他在说对画的喜欢，但言若的心还是没出息地狂跳，好像曾经的某个瞬间被现在的他接住，得到了回应。
言若突然想到，这家伙结婚后似乎因为裴溯吃醋，那如果告诉他，她以前就喜欢他，他会高兴点吗？
但那时候他和她都不熟，那份心动好像毫无缘由。
而且她的表白被他撞见过，她突然说从前喜欢他，陆京聿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三心二意的渣女啊？表白一个，喜欢另一个。
可是她当时也不知道。
……听起来好像更渣了。
言若敛了敛眉梢叫他：“陆京聿。”
她看起来有点严肃，陆京聿正经地嗯一声。
“如果……”言若抿抿唇，斟酌着用词，“如果有个女孩喜欢你，但她跟另一个人表白，嗯——”
她说到这自已都觉得难以言喻，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你觉得她还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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