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捏起那枚徽章，视线在他和它之间来回打量几眼，肯定地点头，“豆豆眼，配腮红，跟你一模一样。”
“……”
陆京聿瞧她一眼，没好气地笑了声，没辙，“行，一模一样。”
他把手里拎着的柠檬水插上吸管递给她，“大画家，喝点水吧。”
言若装作听不懂他话音里的戏谑，一手拿着杯子，另只手把徽章调了个正面对着他：“真的不喜欢吗？”
刚刚还有小朋友找她帮忙画豆豆眼形象，这家伙居然不喜欢。
这么想着，言若睇了他一个“没品味”的眼神，晃了下徽章，“多可爱啊，对吧？”
陆京聿眉梢一挑，神色变得玩味。
“……”言若忽然反应过来，她在跟谁“对吧？”
啊？！
目光飘忽一瞬，言若盯着他的眼睛，吸了一口柠檬水，酸酸甜甜的滋味充斥。
“是吧，”她强装镇定，小声，“挺可爱的。”
反正说都说了，再重复一遍也不会更尴尬！
陆京聿接过那枚徽章，抚摸了下稍显凹凸的表面，视线扫过她泛红的耳廓，淡淡地哼笑一声：“的确很可爱。”
每次害羞，她都会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偏偏总爱直白地撩拨他。
陆京聿没辙，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言若跟他对视几秒，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正要说点别的，又听他慢悠悠地说：“这么可爱的我，送给你了。”
“……”
那枚徽章又重新被递到她面前，言若停顿一瞬，一时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
心情忽地低落下来。
“再送我一个吧，”陆京聿温柔地低着嗓，“送我一个可爱的你。”
言若握着塑料杯的指尖收紧，略微水润的凉贴上她滚烫的指尖，心跳没出息地乱了频率。
“哦。”她伸手拿过被他熨得温热的徽章，“两个都是我做。”
把柠檬水塞回他手里，转过身拿起桌上的工具，像是在不满，“拿我做的东西送给我，没诚意。”
“那你教我。”陆京聿把柠檬水放在一边，将散下来的袖口松松折了两折，“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言若垂着头，手上拿着画笔DIY，耳朵却竖起：“什么？”
就听他拖腔拉调地继续：“我呢？早就一起送你了，算不算诚意？”
言若想说，我才不想要你。
笔尖蘸了点黑色的墨迹，在模具上留下痕迹。涂鸦摊点前几个小孩嬉闹着在画布上按手印，身后人潮涌动，声音嘈杂鼎沸。
心跳声鼓噪着混在其中，言若压住唇角：“勉勉强强吧。”
不等他继续说，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听小朋友说，那边有个很灵的大师，待会儿去看看。”
-
文化广场边上架着一座古朴的桥，清澈的河水泛着微波淌过。桥上有个推着小车卖糖的，言若买了包麦芽糖往对岸走。
小朋友说的算卦摊就在桥下。
前面一条街都是古玩店，人相对其他地方少些。言若给陆京聿递了块糖：“大师怎么不去人多的地方摆摊？”
陆京聿咬着麦芽糖：“这边的人好骗。”
“……”
有道理，来这淘宝的人多多少少会想求个吉利。
但是，言若不赞同，“没准这次遇到的不是骗子呢？”
陆京聿不以为意地哼笑一声：“你挂过科吗？”
“当然没有。”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言若不高兴地揪了下他指尖，“你什么意思？我像会挂科的人吗？”
陆京聿的语气变得不可思议：“马哲也没挂吗？”
“……”
这人居然拐着弯说她迷信！
言若收了下和他牵在一起的手，试图用力抓紧，势必要握疼他。
69書吧
但他的手宽瘦有力，骨节分明，言若捏了两下倒把自已的手心硌疼了。
“……”她卸了力道，却被陆京聿握得更紧，两人较劲似的你来我往。
言若抽了抽手，没抽动，没好气地回：“我——马克思主义哲学考了满分。”
她对算卦这种东西谈不上信不信，只是突然发现上次被骗了，有一点点小情绪。
言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陆京聿懒洋洋地嗯一声，示意她说。
下了桥，河边浣洗处一棵柳树下，支着个小摊，一个打扮得颇为仙风道骨的老人坐在那。
言若看一眼正低头摆骰子的大师，“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她拽了拽他的手，“我也不可能被同一种套路骗两次。”
但可能有同一个人想骗她两次。
大师看了几眼几步外的两个年轻人，捋了把胡子，把视线放在言若身上，慢声道：“小姑娘，算点什么？”
言若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先生”，几年过去了，居然还是假胡子。
那两个买了“满分符”的小朋友可能要考鸭蛋了。
言若坐在小马扎上：“您是大师，您掐指算一算我来算什么。”
她像是来找茬的，大师也不生气，又捋了把胡子，目光却打量了眼站在一边的陆京聿：“算姻缘。”
陆京聿挑起一边眉梢，悠悠闲闲地抄着兜站在那。
言若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师的视线，心说这还要算？他们手上的戒指明晃晃地在无名指上戴着。
但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想算的，于是点点头：“行，您给我算算。”
我听听怎么忽悠的。
大师指着摊上的松木抽签桶：“抽一根。”
那只抽签桶外表被盘得润泽，言若两只手握着晃了晃，桶内竹签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嗒。
一支竹签掉在地上。
言若捡起，看着上面的签文。
【大吉——浮云散，月当空】
除了明明白白的大吉两个字，言若看得云里雾里的，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把签文递给他：“你看看。”
陆京聿伸手接过那支竹签，潦草地扫一眼，又递回去：“再抽一支，还是大吉。”
“……”
说得这么直白，虽然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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