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宁的墓前,革命同志一排而列,大家都表情沉痛哀肃,垂着头,迎着和煦的春风,为这位不畏酷刑,敢于牺牲的吴医生而深深默哀着。
这所有人里面,郑箫是最为难过的,因为,吴春宁不光救了他的性命,还帮他救了被囚禁的玉笛,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被松本抓捕,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郑箫的眼泪,沉重有力地砸落在地上,他的耳边吴春宁的声音再次响起:“郑箫,你若是真的想回报我的恩情,就接我的班吧,为了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新中国而奋斗吧。”
这样的请求,搁在以往,郑箫是断然不能答应的,可是当看到国军消极抗日,看到日本人狼子野心,凶狠残暴,当看到无辜百姓备受压迫,苦苦煎熬之后,他才彻底明白,身边的这些人,为何要拼出自已的性命,去和凶残的日本人和无能的国军做斗争。他们,才是真正有爱国情怀的人。
想到这里,郑箫开始感觉到惭愧,以往,他认为自已的那点正义感就是爱国情怀。可是当看到那样斯文的吴春宁面对酷刑时的坦然与坚强,他才知道,自已那点爱国情怀真才是微不足道。
默哀结束后,蒋峦叹息道:“我们又一个革命同志为了新中国而牺牲了。按理说,我们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举行祭祀活动,可是,我们的吴医生,他的死更能激发起我们的斗志,所以,我才让大家冒着风险都来到这里,为他深深地鞠上一躬。”
说罢,蒋峦抹去眼角的泪花,目光坚定,表情诚挚地举起右拳,放于头侧,然后其他几位革命同志也照做。蒋峦大声喊道:“为新中国不畏生死,奋斗终生。”
“为新中国不畏生死,奋斗终生。”其他人喊道。
郑箫拉着玉笛朝前走了一步说:“蒋书记,让我们给吴医生磕三个头吧,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蒋峦闻罢轻轻点头。
郑箫和玉笛上前,齐齐跪地,给他们的救命恩人重重地磕头。
待到仪式散去,郑箫打发玉笛和其他同志一起离开,然后和蒋峦留了下来。
“你有话说?”蒋峦问。
郑箫声音沉重,表情苦痛说:“对不起,蒋书记,吴春宁救了我,可我却无能,无法救他,他万般没有想到,他会亲自去找贺庆天。”
“你不必自责,这是他自已的选择。他的所有选择,都不会为自已,而是为了组织,人民,和新中国。我们所有的共产党员,都会这样选择,所以,牺牲自已,保护其他同志的安全才是他想要的。”蒋峦道。
郑箫点头道:“我知道,以前,我不认识你们时,我以为,我是有爱国情怀的,可是认识你们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自惭形秽。”
“其实不是这样,从我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日后必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所以,我才敢揭开身份与你相认,而且,也从没避讳过你我们的行动。我这么做,就是想将你的爱国情怀彻底激发出来,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蒋峦眸光饱含期待地望着郑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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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做以往,蒋峦提及这个话题,他一定会想办法避开的,可是,吴春宁的死,对郑箫的影响太大,以往他总是盘踞在心里的那点私念,从吴春宁死后,便彻底被他从心里祛除了,于是,他迎着她期待的眸光道:“我知道,眼下,国军和日本人的抓捕让你们损失惨重,好几位革命同志都牺牲了,在这危难时刻,我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再说了,吴医生临终前,让我答应他,接他的班,成为你们中的一员,为了新中国而奋斗。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答应他只是不知,我配不配做?”
“你真的同意了?我没有听错吗?”蒋峦听到这番话,高兴地笑了起来。
郑箫郑重地点头说:“我考虑好了,只是不知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现在我们正缺一位能潜伏到国军内部的人,你最合适不过了。”蒋峦兴奋说道。
“那好,我愿意。”郑箫深吸口气,对着朗朗晴空说道。
“那好,我们就在吴春宁的墓前宣誓吧,我做你的见证人,现在,举起右拳,跟我念。”蒋峦无比庄重地说道。
郑箫也举起右拳,带着他对吴春宁的愧疚和对抗日坚定决心,宣读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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