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令,求求你,放了我的侄子吧。他真的不是。”张营长着急地乞求着贺庆天。
贺庆天却一脸麻木,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望着急得满面通红的张营长说:“唉,这个我也没办法,上次吴春宁死后,日本人就隔三差五寻衅,虽然每次都没有再提吴春宁的事,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对上次的事还抱有不满。你看,现在,我们京西城里日本商人这么多,而我们要对日本人亲和友善,可是呢?就偏有人非要做一些让人难堪的事,比如你侄子吧。你说他好好的不成吗?非得在和日本人买货时将日本人打了,就解气了。你看,张营长,现在这事真的很难办啊!日本人要我们的态度。我想,还是牺牲你的侄子,让大家都好做一些。再者说了,这就不是你儿子,用得着这么着急上火吗?听我的,别管了。”
“不行啊。求求你了,司令。”张营长双腿一软,就跪倒在贺庆天的膝下,他使劲拽着贺庆天的裤管,一面哭着一面恳求着:“求您了,看在我忠心耿耿为您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您饶了我的侄子吧。我大哥死的早,我嫂子就这么一个独苗,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嫂子可怎么活,而且,我也有愧于张家的列祖列宗,我没法像他们交待。”
“不行,别叫我为难了。你出去吧。”贺庆天丝毫没有同情怜悯之心,一用力,挣开张营长的手,极度厌烦地望着他。
那张营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他深知贺庆天的个性,目前,如果他给不了贺庆天他想要的,就算是自已为他而死,都没有用。这样思虑了许久,在情感的揪扯下,张营长的那份热情也渐渐熄灭了,终于,他咬着牙,下定决心般说道:“司令,我有个秘密。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秘密?”贺庆天立马来了兴趣,一双灰黄的眸光里闪烁出灼灼光芒。
“可您得先保证,放了我的侄子,我才说。”张营长说。
“那可不行,万一没有价值呢?”贺庆天狡黠地一笑。
69書吧
张营长心里恨透了这个奸猾的走狗,可是却又不得已朝他低头:“我现在愿意用它来换取我侄子的性命,如果您不放了我的侄子,我是不会告诉您的,打死我都不会说。”张营长和贺庆天言语较量起来。
贺庆天看着这个平时木讷却军功卓越的张营长,心里打起了算盘。这个张营长,打仗不惧生死,英勇无双,立下不少的战功。如果不是他不善钻营,不会巴结讨好,他也不至于四十几岁了,还待在营长的位置上提不起来。而今日,他这样和自已言语较量,肯定是握着大秘密才敢如此,若在平时,他见到自已,都不是低头躲闪吗?
那好,信他一次。贺庆天决定。于是,站起身来,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须臾后,他对着电话说:“监狱长你好,我是贺司令。张翼被人诬陷,现在就把他放了。”
然后,挂掉电话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张营长见贺庆天真的放了他的侄子,他虽然内心无比纠结,却也没了选择的余地,于是,他一闭眼,一咬牙说:“现在,我们军内部情绪十分激烈,主要是有人在背后煽动。”
“谁?”贺庆天紧张地问道。
“是独立团的参谋长郑箫还有团长蒋峰。他们二人,已经悄悄建立起一个军队内部的抗日指挥部,专门针对日本人展开打击。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贺庆天已经被吓出了一头的汗水。
“而且,已经有人提议,让他们借机架空您,取代您的位置。”
“混账。”贺庆天勃然大怒。
疾雷滚滚,阴云盖顶。肆虐的劲风席卷着整个京西的大地。贺庆天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划破阴云的闪电,望着风雨飘摇中的那些穷人家低矮的屋檐,他的内心,有着难以言说的纠结。这场大雨,不知又会淋透多少穷人家的屋檐,而那些穷人,明日一早,势必又会跑到市面上去,他们宛若饿鬼一样,衣衫褴褛,面容枯黄,伸手向着街上穿着体面的人要钱,而那些嚣张却不可一视的人,势必又会刁难他们,或者侮辱,或者打骂,然后,就会有激进的人站出来替那些穷苦人教训这些张狂的人,他们挨了打,便会打电话朝着自已叽里呱啦地狂吼……
自已该怎么办?自已能怎么办?眼下,日本人野心昭然若揭,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自已不过想安安稳稳地当这个司令,可是那个郑箫和蒋峰却偏要和自已作对,不让自已安心。
那好吧,既然你们总想让我为难,甚至还想要我的命。我对你们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今天,我就给你们出个难题,看看你们是理想重要,还是你亲人的命重要。
这样思虑之后,贺庆天拿起电话拨通了何儒凡的电话。
“儒凡啊,我是贺庆天。最近兵练地如何了?这蒋峰升任了独立团团长之后还过去吧?哦那就好,是这样,最近,不是快端午了,我想着郑箫离开南京快有一年了,他母亲弟妹一定想他了,而且,我那次听他偶然提过,他十分想念他的家人,你能不能跑一趟,去接接他的家人。不用和他说了,他最近忙着独立团里重新录编将官的事情呢。这孩子自打来了这里一直表现很不错,我也想送他份大礼,你就算帮我个忙吧。那好,端午节一定接来,好的,十分感谢。”贺庆天挂掉电话,望着依旧雷云交加的世界,发出了阴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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