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蒋峰依旧等不来郑箫,众将士都急的团团转,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的主帅居然被迫赴宴,而这场鸿门宴,分明就是贺庆天特地安排,而且要致力取得丰厚回报的。
郑箫再也坐不住了,他抬起身来,走到外面对着守卫问:“今日贺司令为我安排家宴,我要好好感谢他,现在,请你们代劳将司令起来,我要好好敬司令几杯酒。”
那两位守卫互相对视,面露难色道:“对不住,郑参谋长。司令说了,让你们一家好好团聚,他就不来打扰了。”说话间,已经警惕地做出要阻止郑箫出逃的动作。
郑箫彻底看明白,贺庆天此番扣押他,就是为了给自已赢得时间。他一定,一定已经开始镇压起义军。自已不能坐以待毙,让那些将士无辜搭上性命。
他转头回身,跪在母亲脚下,泪眼朦胧道:“娘,对不住,儿子不孝,不能保您周全。还有弟妹,大哥无能,不能给你们幸福的明天。可我今日的决定,你们终会理解的。”
母亲和二丫还愣着不知郑箫所云,只见郑箫就冲出了门外。
在几声沉闷的打斗声后,就听有人高声喊道:“郑箫逃跑了。”
郑箫开着车子一路向着城门奔来。
而就在此时,守在城门外的起义军哨兵突然仓皇跑到蒋峰面前,惊魂不定地说道:“不好了,蒋团长,有很多卡车朝着这边行来,应该是贺庆天的人。”
“什么?准备战斗。”蒋峰赶紧召集将士进入战备状态。
郑箫一面开着车子急速前进,一面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贺庆天能晚到一步。可是,当响亮的枪击声划破夜空时,郑箫才知道,一切为时已晚。
蒋峰带领大家和贺庆天派来的军队交起火来,猛烈的炮击声和熊熊的烽火一时间将京西城陷入最危险的阵地。
已经快到京西城的藤原敬一看着城池上冒起的滚滚烟火,大喜过望,他用日语大声喊道:“赶紧行进,为帝国战斗。”
郑箫终于赶到了,他从车上滚下来,冒着枪林弹雨,四处寻找着战斗中的蒋峰。
枪声在身后响起,郑箫扭头望去,却见一位年轻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再看这被烽火点亮的周遭,四处都是牺牲倒下的将士。郑箫这一刻愧疚无比,他为了自已欠缺准备的行动而深深自责。他早该料到,同贺庆天斗争必然十分艰难,所以各个环节都要仔细。可就是因为欠缺战斗的经验,他从一开始就将这场兵变理想化,简单化,更缺乏对于应急方案。而如今的惨状,都是自已一手造成的。
“团长,不好了,城外来了很多日本人,已经堵住了撤退的道路。” 一位士兵一脸炮灰,汗流浃背地跑了过来。
“你说什么?怎么会有日本人?”蒋峰大声喊着,他怎么都想不到,日本人怎么会突然到来。
“有多少人?”他大声问道。
“不清楚,怎么也有大几百人吧?黑压压的,关键是他们武器特别好,我们好多将士已经受敌了。”那位士兵焦急说道。
蒋峰彻底没了主意,这一刻,当腹背受敌,没有援军的情势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他垂手顿足,跪地哀嚎地时刻,郑箫终于找到了他。
他们二人在烽火狼烟中紧紧拥抱,蒋峰用力捶着郑箫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郑箫努力让自已冷静,他推开热泪滚烫的蒋峰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已经腹背受敌了,这个贺庆天,居然勾结日本人来打自已人。”
“该怎么办?”蒋峰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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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箫大声喊道:“没有别的法子了,现在,我们随机应变了,让所有将士都摘下起义的红领巾,这样,日本人就认不出我们哪波派系了,然后,我们枪口一同对准日本人开火。”
“好,我这就去通知。”蒋峰道。
结果,当起义军都纷纷摘下红领巾后,藤原敬一无法再辨认起义军,他们不管不顾,只要是中国军人,就上前开炮射击,而十九军在人数和装备上都比日本人逊色太多,虽然在关键时刻两派联手,还是不及日本人的猛烈攻击,待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太阳旗已经插在了城门上。
黎明过后,晨曦微显。凶神恶煞的日本兵已经冲进了京西各个主要关隘。而贺庆天,坐在日本大使馆里面,同日本人激烈地交涉着。
“我们队伍里面出了乱党,不是我们有意要和你们抗衡,你们知道的,是那些被乱党控制的人干的。”贺庆天有意开脱自已身上的罪责。
而藤原敬一身着日本中佐将官服饰,留着一缕小胡子,目光阴沉,表情嚣张地望着对面瑟瑟发抖的贺庆天。
等到贺庆天说的话被翻译翻译后,藤原敬一叽里呱啦地对着翻译狂吼着。
然后翻译说:“贺司令,你们内部出了叛徒是你的失责,而你的失责,不能让我们公民饱受迫害。据我所知,我们日本旅居的商人,多次受到你们城内激进人士的迫害,有好多人都因此丢了性命。以亡,我们寄希望于你们能够彻底贯彻共荣的宗旨,对帝国的无私帮助表示感谢和对我们侨民亲善友好,可是你们却纵容那些激进分子,他们不断迫害我们的同胞,现在,我们不在相信你们,所以派兵来京西城,我们要自已保护我们自已。”
当翻译说完这一番话时,贺庆天才明白了日本人的真实目的。他们趁乱出兵,还找借口说不信任中国军人能保证日本侨民的安全。其实这一切都是借口,日本人真正的目的就是,不费力地占领京西城。他们会是想着自已学习张学良,撤出东三省吧。可是这样的千古罪人,贺庆天是万般都不能做的。
他这样想后,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中佐,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把制造混乱的头领交给你处置,而且承诺一定会肃清京西的排日组织,您能撤出京西城吗?”
那翻译告诉藤原之后,藤原顿时勃然大怒:“八嘎。”说罢,走过来,一个巴掌就将贺庆天扇倒在地,然后掏出军刀,指着他的脖子,叽里呱啦地谩骂着。
翻译白了白眼,望着吓破了胆的贺庆天说道:“你这个愚蠢的,你以为你是什么,胆敢和大我们提条件,告诉你,从今日起,京西城将会有我们的驻军,而你们必须要服从我们,否则,你们都会死啦死啦的。”
当翻译说完这一番话后,贺庆天像是撒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他知道,自已的汉奸命运是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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