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到了中秋时节,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今日晨早,郑箫便坐在院子里,一支接着一支地吸烟,他以前从未吸过烟,而如今,却已经烟不离手,越是郁闷,便越是爱吸。
地上散落着很多烟头,风一吹,刮得院子里面都是。
郑箫思念自已的母亲,弟妹,思念自已的妻子。可是他们,却都不在自已身边。郑箫不知,他早已与母亲弟妹阴阳相隔,他也不知道,玉笛为了保住他的孩子而不得已陪着松本离开了京西。他的家人都离弃了他,只剩下他,孤家寡人,带着刻骨的仇恨,壮志未酬。
耳边,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他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春风拂面的蒋峦。蒋峦慢慢走过来,蹲在他的身边,含着笑说:“今日是中秋节,放下手中的工作,我摆了一桌家宴。”’
郑箫叹了口气,没有丝毫欢悦说:“还是算了,今日我没什么事,我打算去练兵场替蒋峰练兵,他也忙了好一阵子了,给他好好歇一歇。”
“可你也是夜以继日地忙碌啊?”蒋峦有些着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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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箫勉强笑着摆了摆手说:“眼下关键时期,我真的没什么心思过节,我只想赶紧将兵练好,待到那些购置的兵器运到,就准备将日本人驱逐出去。所以,一刻不能耽误。”
蒋峦面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眸里饱含委屈地望着郑箫。
可是郑箫明白她的心意,从玉笛离开后,蒋峦总是有意无意地关心着自已。郑箫当然明白那关心不只是局限在革命情谊,更是包含着其他情愫。可是,郑箫不可能接受蒋峦,所以,他总是有意地回避着。
得不到郑箫的回应,蒋峦确实很难过。所以,本来准备好的家宴也临时取消,她选择在郑箫离开后,坐在方才他坐过的地方,静静地感受着他残存的体温。
蒋峰得到郑箫的提示,一路欢欣雀跃地朝着院子赶来。他怀里揣着那枚发卡,也揣着满心的忐忑。不知道,待会儿见了蒋峦自已该怎么说。
说实话,这段日子,除了革命工作,他和蒋峦接触并不多。蒋峦对工作热情积极,对同志真诚仗义。性格明朗,思想进步,是极为优秀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在蒋峰眼里,她是完美无缺的。可是就因为太过完美,才让蒋峰总觉得自已配不上她。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路,蒋峰来到院门口,远远望去,只见蒋峦神色苦楚地坐在那里,仰着面,望着高远的天空,静静地发着呆。
蒋峰望着蒋峦柔美的容颜,内心瞬间充满了甜蜜。他慢慢走了进去,来到了蒋峦的面前。听到脚步声,蒋峦回过神来,赶紧掩饰自已此刻的凄楚落寞。
她站起身,笑着说:“蒋旅长,你怎么来了?”
蒋峰傻傻讪笑着,一面抓了抓头发,一面说:“哦,郑箫不是替我练兵了,我就回来了。他告诉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你来看我吗?”蒋峦惊疑。
“是,呵呵。”蒋峰望着蒋峦,不由脸红心跳,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看到蒋峰没有缘由的紧张局促,蒋峦也十分不好意思。这样秋高气爽的日子,孤男寡女站在院子里,相顾无言,气氛确实暧昧。
于是,蒋峦笑着缓和气氛说:“找我有事?”
“没有。”蒋峰摇了摇头,口不对心地说道。
蒋峦似乎看出蒋峰欲语还休的意思,于是,面颊羞红快步走开几步说:“要没事,我该走了。”
“哎,别走,这个给你。”蒋峰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即将离开的蒋峦,朝她兜里塞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蒋峦想要取出来。
可蒋峰感觉自已此刻好似在油锅上一样,一刻都熬不住了,虽然,他是那么期待蒋峦能看看他送的发卡,甚至期待她明白自已的心意。可是,他实在没法面对明晓他心思的蒋峦,于是,他大声喊道:“我也有事。”说罢,便比蒋峦更快地跑开了。
他一路不停地跑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过速的心跳让他无法再跑下去。而蒋峦在他仓皇逃跑后,才从兜里拿出那枚精致的发卡。只见那发卡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蒋峦这一刻彻底明白,为何蒋峰会送她这个后那样仓皇地跑开了。
蒋峦拿着那枚发卡,心里泛起了为难。一方面,她对郑箫的冷拒难过而不甘,而另一方面,她又对蒋峰有些许好感和安慰。这两种情感交错在一起,让她这个做事干脆的巾帼英雄也没了主意。
她将那枚发卡揣在怀里,心里又仔仔细细地回味了一遍刚才蒋峰紧张过度的神色,心里感叹,如果,那送发卡的人是郑箫该多好,可惜,为情所伤的郑箫,怎么给她这样精致的发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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