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公子看见我后,又是一个拥抱,嘴里念着:“易之唉,你就是我的安全感,你走了之后我真的害怕的要命,我决定了以后每一部戏都要带着你。”
我奋力逃脱邹公子的熊抱,邹公子也不管剧组其他人的目光,挽着我就要去找秦清,搞得连陈导都在问,我和邹公子是不是在拍拖?
自从秦清能看见游师后,他们两个有着说不完的话,在房间里叽里咕噜好几个小时。
邹公子挽着我去找秦清的时候,她正在和游师聊得起劲。游师这人也怪,他愿意让秦清看到自已,但却不愿意让邹公子看到自已。
当邹公子得知秦清也能看见后,大呼不公平,然后对着空气一阵拜拜。
后来邹公子走后,我问游师为什么不愿意让邹公子看见他。
游师一脸无奈的说:“这娘们儿人是怪好的,就是贼麻烦,经常跑来跟我们上供。每次都要我们保佑她找个好男人,这不纯粹难为我们吗?”
我在旁边附和:“那是那是,对了,您不打算回去了吗?”
游师指了指秦清:“你这小女朋友挺有个性的,我想和她多聊会天,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一脸谄媚的求他干脆别回去了,留下来照看一下我们。
游师傲娇的说:“可以,这大山啊精怪多,是挺容易出事的。”
后来我们将游师会留下来的事告诉了邹公子,本意是为了让她安心一点工作。
哪知道每到饭点,她便提着酒和鸡到我们房间里,对着空气喊着:“您来吃饭喽”
这操作就很邹公子,是一如既往的虔诚。
我们之后在树林里又拍了4-5天的戏,基本上把整部电影里关于树林的戏,全部都拍完了,这期间没有再发生其他事。
我们接下来在张家界这边,还有几场戏是需要在水边拍摄的,选的地点是一个镇上的水潭。
陈导提前几天已经派人过去搭设、布景,我们到达的时候,大致上已经完工。
隔远看还真像当年1987年版《倩女幽魂》里 ,聂小倩和宁采臣幽会的亭子。
我们住宿则是在镇里的旅馆,相比较还是比山里条件要好,但卫生条件依然堪忧。
我拿84兑水反复消毒了好几次,整个旅馆始终散发着汗臭味夹杂着霉味,总之人住的还是很难受的。
水边的这几场戏都是晚上拍摄的,我这人不会游泳又怕水,所以拉着秦清坐在监视器旁,不肯去岸边围观。
游师出现在我们面前,对着监视器里看了一眼,又对着潭面看去。
“那水潭里有东西”游师幽幽的说,我和秦清同时发出惊讶声。
游师告诉我们,那潭水非常深,根本不见底,水里住着好几波东西。
最好不要靠近,拍戏也要速战速决,到时候把最下面的东西吵醒了,就麻烦了。
我和秦清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正戴着耳机,坐在监视器面前的陈导,一时之间犯了难。
首先如果叫停那必然是损耗资方的钱,然后导演也不会同意贸然叫停,毕竟选景选址是一早定好的,最后我这个小角色也没资格去叫停。
我和秦清商量了一下,最终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吧,等会收工的时候还是提一嘴,再看导演咋说。
都是成年人了,我提醒了里面有东西,那就意味着我已经尽到责任,至于听不听,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坦白讲和邹公子朝夕相对,她对我确实是没得话说,虽然缺少了一点边界感。
但时间久了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我便让游师陪我去岸边待着,让秦清待在原地不要动。
这一整个晚上我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张中,万幸的是毫无事情发生,收工的时候我还是叫住了陈导。
我告诉陈导这个水潭里有些东西,不太安全的,建议他们要注意些,如果能换个地方拍摄是最好的。
我这话一说出来,如我之前和秦清猜想的一般,陈导沉默了。
隔了一阵让我千万别说出来,免得影响人心。
好好好,我看见他这么说,那属实没啥好说的。
我拉着秦清便回去了,回去之后我和游师商量了一阵,游师教我画了两道专避水里精邪妖怪的符,即便下水打湿也没有关系。
我将符送去了邹公子的房间,另一道让她转交给男主,男主是邹公子的密友。
我店里开业的时候他也一起过来了,还帮着宣传了不少,所以那一道当做是感谢。
邹公子这人胆子特别小,我也没和她说的特别严重,只是告诉她一般这种深潭里多少都有点说法。
为了以防万一,从明天开始一定要戴着,并叫她嘱咐男主也要贴身佩戴。
第二天晚上我依旧蹲在岸边守着邹公子拍戏,又是一晚平安无事。
收工的时候,陈导笑嘻嘻的说:“大步揽过哦(大步揽过就是逢凶化吉的意思)”我只是笑了笑,心想但愿如此吧。
这第三天的戏是邹公子和男主在恩爱缠绵的时候,那群道士追杀了过来。
邹公子受伤掉进水里,男主不会游泳,但依然跳进水里,邹公子抱着男主沉入水中,中途还要嘴对嘴给男子换气。
为了保障安全,所有演员和摄像师是全部有威亚吊着的。
游师站在岸边摸着下巴说:“他们还真是作死哦”
我摊了摊手说:“我人轻言微,他们也不听我的啊。”
随着打板器一声咔,邹公子很快进入状态和男主对起了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流畅。
我始终守在岸边盯着水里,不敢分心 ,当到了最后一场戏,邹公子受伤掉进水里,男主毅然跳了下去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倒不是因为这剧情有多么跌宕起伏,这剧情堪比80年代电影里的剧情,是很老套的。
只是随着他们两个跳进潭水里,我的眉心处有了异样的感觉。
我问游师:“是不是有东西出来了?我感觉不对劲啊”
游师双手抱胸说:“是的,都死了算求,不过邹公子那娘们儿我肯定保她安全,其他人关我屁事。”
我打趣道:“您还是关心邹公子的嘛”他瞪了我一眼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懂不懂?”
那边听到一声咔,这是准备进入另外一场戏了,这种水下实景拍摄可以带来最真实的视觉效果。
同时风险和难度也是最大的,因此还配备了2个救生员以及一名专业的急救人员在岸边等候。
我估摸接下来应该就是在水下换气的戏 ,我往回走去,打算在导演的监视器里看一看下面的情况。
一开始都很正常,邹公子抱着男主往下沉,水刚刚淹过头顶,导演边用对讲机指挥吊威亚的工作人员保持这个深度就行了。
看男主即将憋不住了,便把嘴对了上去,两人又是换气又是热吻……
监视器里的男主突然向下沉去,还来不及抓住邹公子,便迅速往下沉去,他手舞足蹈着企图抓住什么。
岸上的升降卷扬机好像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拉着,开始自已转动起来,不断的放着钢丝。
邹公子那边也是微微下沉了半米左右,随着一阵抖动便没有继续下沉。
我瞧见游师立马飞去邹公子的升降卷扬机旁,扯着钢丝往岸上拉。
他确实做到了只管邹公子一个人,旁边男主的钢丝他是置若罔闻。
邹公子就这样被游师直接拉了上来,她一阵猛咳,估计是呛了不少水,缓过来之后叫着:“下面有东西扯我的脚,但不知道为什么扯了一下就松开了。”
可男主就没那么好运了,一直在下沉。陈导一下子慌了起来,立马用对讲机要求工作人员将威亚吊起来,几名摄影师纷纷被拉了上来。
唯独男主那台升降卷扬机像坏了一样,还在不断的往下放钢丝。几个工作人员着急的把电闸拉掉后,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卷着钢丝一起往上扯。
那两名本地救生员看着情况不对劲,均拒绝下水营救。
陈导央求的看着我,我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不会游泳,我是不会下去的。”
说归说,我还是跑去岸边,咬破舌尖,然后将血吐在钢丝上,嘴里念道:“奉請梅山大法主,梅山法主大将军,头戴五雷随心印,眼观雷火透天门,朝在阳行正教,晚回坛内点神兵,点起阴兵千千万……下洞梅山趙大王,手拿漁叉下長江,吾今念动梅山咒,三硐梅山亲降临”
念完,虚空中有数百道人影拿着钢叉往水中跳去,我喊道:“快打开那台升降卷扬机,往上拉”
陈导喊着:“听他的听他的,快快快……”
工作人员立马拉起了电闸,按着操控按钮,钢丝迅速的往回收。
我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网,丢入水中,嘴里念道:“天网地网不如我的水网,一网断鬼路,二网断妖路……所有妖邪前来犯,水网网尽不留情,吾奉祖师陈四郎急急如律令,网”
那纸网在水中快速旋转着下沉,大约又过了几十秒。男主被拉了上来,已经陷入了昏迷。
场的急救人员立马进行心肺复苏,按了好几分钟,男主呕了很多水出来,嘴里不断的念着:“有东西拉我 ,有东西拉我。”
说完便又昏了过去,急救人员掐着他的人中好几分钟,他才醒了过来,但还是一副惊恐的样子。
邹公子和陈导问我怎么办,我摊了摊手说:“啥怎么办?吓着了呗,先带回去等会收收惊就好了。但是我把话明说了,你们明天还是要在这里拍戏,那就别指望我去救,最下面的东西,10个我也惹不起。”
陈导连连点头,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收好设备,纷纷撤离。
那纸网兜漂浮到岸边,里面网着一个很像树懒的玩意,头发还是个锅盖头,指甲很长,长得很丑陋。
我后退了好几步,对着纸网说道:“开” 那纸网便不再束缚,网里的怪东西挣扎开来,往水里爬去。
我对它喊了一句:“跟我无关,我也放了你,咱们互不拖欠。”
说完我转身便去跟他们一行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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