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还有五天,苏淼淼在中秋的前一天回了趟家拿东西。
苏和颂在厨房炖汤,听到开门声探出头,眼睛亮了。
“淼淼!”
苏淼淼闻到勾人食欲的香味,往厨房走:“在做饭呢,我帮您。”
“女孩子进什么厨房,出去等着。快做好了,洗手等着吃吧。”
苏和颂把女儿推出厨房。
苏和颂一直觉得女人不要沾太重的烟火气,女人就该好好养着。
所以苏家只要苏父在,就不会让妻子和女儿下厨。
苏淼淼洗完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厨房门口陪父亲聊天。
“爸,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做饭了?”
苏父这段时间忙公司的事,很少回家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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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颂:“明天不是中秋嘛,芮芮明天下午要做化疗,肯定吃不下饭,今天给她做些吃的送过去,就当提前过节了。”
苏淼淼:“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吃。”
“家里吃的热乎,干嘛还跟我去医院。下午没事吗?裴靳呢,不要陪他?”
“他在忙,不用我陪。”苏淼淼起身进厨房一起打包,“我好久没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苏和颂看她一眼,觉得她情绪不高,没说什么了。
芮芮小朋友很高兴姐姐陪她吃饭,比平常胃口好很多,吃了不少。
苏和颂按下苏淼淼准备收碗的手:“别沾油了,陪芮芮玩去吧。”
芮芮作息规律,吃完饭玩了没多久就睡午觉了。
苏淼淼坐在床边发呆。
“陪爸爸下去走会儿?”苏和颂洗干净碗,过来拍她的肩。
“芮芮待会醒来没人。”请的护工阿姨中秋放假回老家了。
“我跟护士打了招呼,待会儿有人来。走吧,好久没陪爸爸说话了。”
苏淼淼起身:“好。”
秋高气爽,空气里到处是桂花的香甜味道。
苏和颂在阴凉处的长椅坐下,拍了拍旁边:“坐会儿,爸爸年纪大了,走多了腿疼。”
苏淼淼坐下看他,不知何时,父亲的鬓角都白了。
“爸,最近是不是很累?”
苏和颂笑笑:“你那什么眼神,心疼爸爸?傻丫头,爸爸不累,爸爸就是感慨你们长得快,你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转眼就结婚了。”
苏淼淼突然眼睛发酸:“是啊,好快,还是小时候就好了。”
苏和颂叹口气:“是不是遇上烦心事了?跟爸爸说说。”
“没有。”她摇头,“我能有什么烦心事,现在都挺好的。”
“跟裴靳呢,最近也好吧?”
“嗯,都好。”苏淼淼不太想提自已的事,转而聊起别的,“爸,我小时候好带吗?”
苏和颂想起她小时候的事就不自觉笑起来:“算好带也算不好带,什么事都挺独立的,但性子倔,认定的事没干成就哭,哄都哄不住的那种。”
“我记得有一次,和邻居家的小孩拼乐高,那小姑娘嫌乐高不好拼,一生气全都扔了,不小心把你的一部分也扔了。”
“你的乐高缺了一些拼不成了,哭的哦,怎么哄都不行,带你去买新的也不行,反正就是哭,要原来的那个。后来哭着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苏淼淼静静听着,忽然问:“爸,我这么倔,你和妈妈后悔生我吗?”
“不后悔。”苏和颂眼尾的皱纹都漫上笑意,“你和芮芮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后悔。”
轻风拂面,父女俩聊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时间悄悄从指缝溜走。
苏淼淼回病房跟醒来的芮芮又玩了会儿,直到她要上康复课了才离开。
苏和颂送芮芮到康复室,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只两秒,面色骤变,说了句“等等”,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康复室外的花坛边,没什么人,苏和颂这才把手机重新贴到耳边。
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他沉下脸,连带声音都冷了下去。
“我说了不要你们的补偿,更不想再看见你们!你们当年狠心把那么小的孩子抛下,现在就没必要来假惺惺装好父母!”
“是,谁都有难处,但有难处也不关一个孩子的事!她那时候才多大?几个月的孩子被你们扔在雪地里差点冻死。你们做到那个地步,不就是根本没把她的命当命!”
越说越气,苏和颂眼睛都红了:“她现在长大了你们想来认亲?你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父母!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们的电话,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苏和颂气得发抖,毫不留情挂了电话。
花坛边有一圈能坐的石板,苏和颂握着手机慢慢坐下。坐了许久,最后抹了把脸,完全平复下心情才起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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