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乱无措中触到熟悉的怀抱,姚静茹像是在洪流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慌乱的心瞬间镇定了下来,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竟给了她一种无比的安全感。
来的人正是陆敬塘,他一手扶着姚静茹的身子,稳住她的身形,一手隔开江锦程面色铁青道:“江锦程,我不管你存的什么心思,你娶了霏霏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陆家新姑爷,别想你不该想的!”说罢不等江锦程回话,当即抓了姚静茹的手,将她带走。
回到房里陆敬塘阴沉着脸坐到偏室里,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却找不到爆发点。
阒静的空间有些闷,姚静茹挺着大肚子,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可犹疑了半晌,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敬塘听着姚静茹的脚步声近了又飘远,胸腔里的一股怒火终于憋不住了,蓦地起身,咬紧牙关问道:“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口中的“那里”不过是陆家公馆的后院,姚静茹会出现在那里也原本不是件奇怪的事,可偏偏他却在“那里”看到她和江锦程拉拉扯扯。
拗不过心中的憋闷,陆敬塘喑哑着声音低吼道:“我没有想到我的妻子这么多风流韵事,一个沈孝天还不够,现在还来一个江锦程,你告诉我,像这样的男人,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
姚静茹蓦然抬头,惊愕地直视暴怒的陆敬塘,斥道:“陆敬塘,我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人?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信任你?”陆敬塘怒极反笑,“我拿什么来信任你?你有想过要让我信任吗?你心里一直都有沈孝天,甚至于江锦程,却唯独没有我……”话到最后,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父亲寿宴时,我不是把陆家放在第一位,而是选择去救你,是不是现在能让你刻骨铭心的人就不是沈孝天了?”
姚静茹原本震怒的神情在听到陆敬塘最后低落下去的话后,不由一怔,在她看来那样幼稚可笑的话,可此时陆敬塘说出来,她的心却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竟有一些刺痛。
这么久以来,陆敬塘对她态度的变化,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只是她看惯了陆敬塘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即便他突然认真起来,说他在乎,她也不敢相信,因为她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是在游戏。
就像是现在,即使他的言外之意那般的明显,可姚静茹心里还是夹疑多过触动。
“陆敬塘……”努力扫除心里的一丝微恙,姚静茹抬脚向他近了一步,可那一步还未站定。
陆敬塘突然出口打断她,破罐子破摔一样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又想说我幼稚,对,我就是这么幼稚可笑,可我再怎么幼稚可笑,你的一生也只能这样了,没得选,你认命吧!”
说罢,他也不等姚静茹反应,便即走出房间,只留下姚静茹一人怔在那里。
陆敬塘的话分明就是姚静茹在凉亭对陆霏霏说的,姚静茹心道:难道那时他竟在后花园?
陆家大喜之后,又恢复平静。
江锦程找到姚静茹为新婚当晚发生的事向她道歉,只说自己是喝多了。
姚静茹只是应承了几句,往后再见江锦程总会有意避开。
而这段时间,陆敬塘则经常是早出晚归,即使回来,也只是在偏室的沙发上小憩,与姚静茹正面相对的时间极少,后来,索性主动向陆中远请命去上海筹办新厂的事。
姚静茹自然能觉察出他是故意要避开自己,所以,对他的一切都只是假装不知。
临出发去上海前,习秋跑来要姚静茹去送陆敬塘,说是附院的阮碧心已经陪着陆敬塘出门了。
姚静茹默了许久,终究扛不住习秋的劝解,跨出门去,正瞧见阮碧心在对陆敬塘叮咛嘱咐些什么。
陆敬塘斜眼瞟到从花园侧门出来的姚静茹,嘴巴抿了抿,在她走近之前,就转身上了车。
习秋看着汽车启动,在姚静茹耳旁催促道:“小姐快去啊,姑爷要走了。”
姚静茹眼底黯了黯道:“车子已经启动了。”
眼见着车子绝尘而去,习秋一脸急色却无能为力。
陆敬塘透过后视镜,看见立在离正门不远处的姚静茹那般冷静祥和的面容,心里一阵郁闷,忍不住踹了一脚前座,低吼道:“开那么快干嘛?”。
开车的高兴一愣,苦着眉头涩然无语:“少爷,不是您让开车的嘛!”
陆敬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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