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老怪和钳口妖精这两个狡猾的家伙,算计着要捉拿唐长老,于是他们抖擞精神,带着二十九坑的妖精小弟们再次来到前山准备拦截。老怪和众妖精之前已经败过一阵,虽然表面上勇猛向前,但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儿胆怯的。他们远远望见小行者开路而来,就开始大声吆喝起来,想要虚张声势。
小行者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们是在装腔作势,于是挺着铁棒一路打过去。老怪勉强拦住小行者,两人开始赌斗,但老怪的脚步却渐渐往后退。那些妖精小弟们虽然也在一旁吆喝助威,但却没一个敢上前帮忙的。打了半天,小行者已经把老怪赶过了一、二里远。
沙弥看见这情况,就对猪一戒说道:“这妖精又要打架,又慢慢退去,难道是有什么诡计想要引诱大师兄吗?”猪一戒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大家一起赶上,一顿钉耙、禅杖,把这些妖孽都打死了了事,看他们还能引诱些什么!”沙弥觉得有理,于是对唐长老说道:“师父,您好好在马上坐着,我们去把这些妖怪都打死了就回来。”说完大喝一声,抡起钉耙和禅杖就追了过去。
二人刚刚追上,突然从山坳里闪出七十二堑的妖魔来,他们摆出一个簸箕阵,把唐半偈团团围住,叫道:“好了,这下可逮住你了。”唐长老在马上环视了一圈这些妖精,发现他们虽然数量众多,但形态各异:有的嬉皮笑脸,嘲笑他已经落入了圈套;有的皱着眉头,似乎在担忧自已不能灭掉他的威风;有的挥拳要打,有的怒目而视;有的骂个不停,有的却赞不绝口;有的表现出爱慕之情,有的则骄傲自满;有的面红耳赤,似乎感到羞愧;有的低头不语,仿佛在后悔什么;还有的一言不发,却面露怒色;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不过总的来说,这些妖精都没能逃出七情六欲的范畴。
唐半偈看见众妖围绕着自已,知道这是魔障来了。于是他定了定元神,澄清了本性,坐在马上就像没看见没听见一样。这些妖精们跳来跳去、吵吵嚷嚷地折腾了半天,却就是不能近身。最后他们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抢了行李、牵着马、连着人一起拥进了洞里去。
唐半偈被众妖围绕着拥进了洞中后下了马默然而坐。虽然说他心里并不慌张也不慌乱但是毕竟小行者等众徒弟都不在身边一时之间也感觉有些无助。再加上那些妖精们又吓唬又撺掇的来来去去、喋喋不休地唠叨个不停弄得他这位长老也像是喝醉了酒或者中了邪一样不言不语、呆若木鸡了。而那些妖精们呢?他们一面围住唐半偈不放一面又派人悄悄地去向老怪报信说已经捉住了骑马的和尚在洞里了。
老怪正在那边苦苦支撑着小行者、猪一戒和沙弥三人的围攻呢忽然听到小妖来报信说已经捉住了唐长老在洞里了他顿时满心欢喜起来。于是他虚晃一刀领着各坑的妖精小弟们败退到了山僻小路上然后又转回洞里去了。
小行者看见妖怪们败退,便对猪一戒和沙弥说:“这妖怪的刀法,刚开始时一味蛮狠,但战了几个回合便渐渐散了,即使有众妖帮助他,也打不过我。再加上你们二人相助,他自然要逃走了。”猪一戒道:“沙三弟看见他逐渐退远,担心有诱兵之计,所以过来帮忙。没想到他这么不堪一击,只轻轻两三耙就逃之夭夭了。”沙弥道:“他这次败走,应该不敢再来了。我们还是先保护师父过山要紧。”
小行者点头称是,三人便一同转身回来寻找师父。然而,一路上哪里见得到师父的影子?沙弥猜测:“师父不见了,莫非是等得不耐烦,骑着马到别处去了?”猪一戒指着一块石头说:“我们的行李明明放在这里,现在也不见了。难道行李也会自已跑掉?”小行者沉吟道:“不用问,我们肯定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
猪一戒忙问:“怎么调虎离山?”小行者解释道:“这妖怪明知战不过我们,就勉强支撑,引诱我与他赌斗,然后边败边退,将我们引到远处。同时又叫众妖摇旗呐喊,把你们二人也引了过来。他却暗中埋伏人马在山僻处,将师父劫走了。这不是调虎离山计是什么?”
沙弥焦急道:“师兄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小行者当机立断:“没别的办法,他既然将师父劫去,必定有个藏身之处。我们趁早分头去寻找,找到了妖怪的窝巢,就能找到师父的下落。”猪一戒道:“师兄说得对,我往前赶。”说着便提着钉耙沿着老妖逃去的方向追去。沙弥道:“我往后兜截。”说着便横着禅杖往山后小路追去。小行者则跳在空中四下张望,寻找线索。
再说那老怪急匆匆地领着众妖奔回洞中,一进洞就迫不及待地问:“骑马的和尚在哪里?快绑来见我!”众妖却回答道:“骑马的和尚虽然被我们拿住了,但只是围困在洞后,并没有绑缚。”老怪大怒:“为什么不绑缚?”众妖解释道:“那七十二堑将军虽然有些本事,但实在没有刀剑可以伤他。况且那和尚倚仗着佛门的慧力,我们轻易近不得身,所以未曾绑缚。还得请大王亲自到后洞去发落。”
老怪听了更是火冒三丈:“这四个和尚真是作怪!那三个凶狠的不用说了,怎么这一个看似和善的也如此难缠?”说着便手提钢刀径直往后洞走去:“待我亲手与他解脱!”到了洞后一看,只见众妖精围绕着中间坐着一个白脸和尚。老怪原本打算一刀了结了他,但忽然见他有些异相,不觉心生惊骇。于是分开众妖上前大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僧?快报名来好受死!”
唐半偈原本合眼而坐,听见老怪问他话,便睁开眼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名大颠,自大唐国而来。”老怪又问:“那三个凶狠的和尚叫什么名字?是你的什么人?”唐半偈一一回答道:“一个是我大徒弟叫做孙履真,又号小行者;一个是我二徒弟叫做猪守拙,又号猪一戒;一个是我三徒弟叫做沙致和,又号沙弥。”老怪冷哼道:“我听说你那大唐国冤孽深重,无边无际。你好好的国家不待,却不远万里跑到我这解脱山来做什么?莫非是要求我大王的宝刀替你解脱么!”
唐半偈说:“我来这儿,都是因为早年大唐太宗皇帝特别信佛,派了圣僧陈玄奘去灵山求了三藏真经,想拯救世界。可惜啊,真经没解释清楚,被后来的笨蛋和尚讲歪了,误导了大家。现在宪宗皇帝也信佛,就派我来灵山找如来佛祖求真解。我长途跋涉,奉命而来。没想到路过你们这儿,被大王你拦住了,还说要帮我解脱。解脱对和尚我来说当然重要啦,但不知大王你怎么帮我解脱?”
老怪听完大笑:“解脱还不简单,我一刀下去,保证你什么都没烦恼了。”
唐半偈摇头道:“这样解脱,反而让我更纠结,难怪大王你一直成不了正果,只能是妖怪。”
老怪怒了:“你敢骂我妖怪!”
唐半偈解释:“不是骂你,是大王你说的解脱和佛祖说的解脱差太远了。佛祖是佛,那大王你自然就是妖了。我说话直,别介意啊。”
老怪问:“那你说佛祖的解脱是怎样的?”
唐半偈道:“佛祖的解脱更简单。大王你只要放下屠刀,不仅这些坑坑堑堑都没了,你万世的纠缠也都解开了。”
老怪哪里肯信,反驳道:“你叫你徒弟也放下武器啊!”
唐半偈笑了:“他们除妖是行善,不放下就是放下。大王你以妖灭佛,放下了心里还是妖。”
老怪摇头说:“胡说八道,我才不信你。”
唐半偈说:“不信拉倒,放我走算了,我早点见到佛祖,也算是你帮我解脱了。”老怪听了,低头不语。
旁边的钳口先锋插嘴了:“大王,别听他瞎说。既然他佛家有解脱的法子,咱们也不杀他,就把他绑在这儿。他要是能自已解脱了,那才算他佛家法力无边。要是解脱不了,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和尚,怎么能让他去骗人!”
老怪大喜:“还是闭先锋聪明,说得对!”于是众小妖一拥而上,把唐半偈绑了个结实,吊在洞后一块大石头上。
老怪吊完唐半偈,还问:“和尚,你们佛家的解脱到底怎么回事?”唐半偈虽然被绑着,但心态平和,回答:“解脱怎么回事?都是因为魔才被缚束。魔消了,缚就解了,道理就这么简单。”老怪还想问,突然几个小妖慌张地跑进来:“大王不好了!那三个凶和尚找上门来了!”老怪大惊:“我这洞这么隐蔽,他们怎么找来的?”小妖说:“我们打斗时,有个受伤的小妖躲在山里被他们捉住了,就领他们来了。”老怪顿时慌了神,看着钳口妖说:“闭先锋,你不是说捉住菩萨就不怕金刚了吗?现在菩萨是捉住了,可这金刚怎么办啊?”
老怪被闭不住劝着鼓起了勇气,他大喊一声:“小的们,都给我上,围住这三个和尚,别怕他们!”老怪自已也挺着大刀,率领一群小妖精神抖擞地冲出洞来。他看着小行者三人就嚷道:“你们几个和尚,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本来都懒得理你们,让你们过去就算你们走运,现在还敢找上门来?”
小行者一听就笑了:“哈哈,你这泼魔,自已做了坏事还想躲?骗了我师父,现在还敢嘴硬!你要是聪明点,赶紧把我师父送出来,我们各走各的路,我证我的佛果,你做你的妖。要是不识相,那就别怪我孙老爷不客气了!”
老怪哪里肯听,一脸无赖相:“你师父丢了关我什么事?我在前面跟你们打,谁知道你们自已不小心,让师父在后山丢了。”这话可把猪一戒和沙弥惹毛了,他们举着钉耙和禅杖就往上冲:“打死你这泼魔,看师父出不出来!”
老怪赶紧举刀抵挡,可哪里挡得住?没几下,他就招呼小妖们一起上。小行者见状,也抡起金箍棒加入战团:“弟兄们别怕,我来了!”这下可热闹了,三人三般兵器,横冲直撞,把妖精们打得七零八落。
老怪一看势头不对,趁着人多混乱,一溜烟就逃回洞里。钳口妖原本跟着老怪,见老大都跑了,他当然也赶紧跟着屁股溜了。其他妖精们一看老大都不见了,哪里还有心思打,也都慌慌张张地败回洞里,关起门来不敢出。
小行者三人在外面又是打又是骂,可洞里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老怪在洞里埋怨钳口妖:“你说拿的是懦弱和尚,现在怎么引来这么狠的和尚?这可怎么办?”闭不住听了就不乐意了:“大王,你当初不是说要解脱尽天下众生吗?现在遇到三个和尚就打退堂鼓了?怎么还埋怨起我来了?”
老妖怪抱怨道:“哎,不是我想反悔,做事也得看看风头嘛。我发誓是要解救别人,炫耀一下自已的威风。结果碰到这三个凶巴巴的和尚,别提那九齿钉耙像狼牙,禅杖像铁杆了;就那条铁棒,也不知道多重,砸下来就像泰山压顶,我用宝刀挡了一下,手都软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誓言、反悔?都是你惹的祸,你还怪我抱怨?”
闭不住接口道:“听大王这么说,是只要命,不要脸面了?”老妖怪脸红道:“谁说不要脸面?只是现在情况紧急,顾不上了。”闭不住说:“大王要是真不要脸,放了那骑马的和尚,开门送他走,认个错,道个歉,他们自然就走了。何必抱怨我?但放了和尚,大王你以后怎么混?”
老妖怪一听,脸更红了:“这也太丢人了。闭先锋,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闭不住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我说出来,大王你别又抱怨。”老妖怪笑道:“我这是急了,说话冲,你别介意。快说说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闭不住说:“现在打不过,放走又丢人,不如派个会说话的出去和他们和谈,叫他们放下兵器,一个个进来救人。要是他们有本事解开束缚,那算他们走运,放他们走,大王你也不丢脸;要是他们没定力,被我们七十二路温柔手段迷倒,大王你就坐在后洞,准备好绳子,来一个捆一个。等四个都捆倒了,大王你再重整威风,岂不美哉!”
老妖怪听了大喜:“闭先锋,这计策太妙了!我这就准备绳子去后洞等。只是出去和谈,这些手下都不会说话,还得你亲自出马才行。”闭不住知道推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开门出去,大声喊道:“三位神僧别动手!我奉大王之命,来和你们和谈。”
小行者正在外面叫骂,见妖精出来和谈,就问:“你们怎么和?快说!”闭不住说:“这座山本来在西方路上很平坦,不碍事;后来人太多,孽障就多了。大王不忍心,就发誓要杀人杀兽,解脱这些孽障,恢复山的清净。所以改名叫解脱山,自称解脱大王。今天碰到你们四位神僧,大王以为是普通和尚,误抓了你们师父。现在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派我来和谈。双方都不用兵器,只请一位神僧空手进洞。要是能自已解脱出来,大王就把白马、行李都还给你们,放行;要是解脱不了,那就自认倒霉,别怪大王无情。”
小行者说:“我只要救出我师父,拿回行李和白马,继续西行。管你们解脱不解脱!我进去救我师父。”沙弥拦住说:“大师兄别急!这些妖精可能没安好心。我进去,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们再打死这些妖精来救我也不迟。”
小行者担忧地说:“你就这么空着手进洞,洞里妖精那么多,恐怕搞不定啊。”猪一戒却自信满满:“你俩就别瞎操心了,看我老猪进去把他们解救出来,怕啥!”说着,他就撂下钉耙,一个猛子跳进洞里。闭不住见状也想跟着进,却被小行者一把拽住:“你给我站住,留在这儿当个人质。”闭不住挣脱不开,只好乖乖站着。
猪一戒大摇大摆走进洞,嚷嚷着:“我师父在哪儿呢?快带我过去解救他!”小妖们一见他,吓得纷纷躲闪,但猪一戒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一个,让他带路来到后洞。哎呀妈呀,后洞里可真是挤满了妖精,但猪一戒可不管那么多,一路横冲直撞,终于来到了最里面。
只见唐长老被高高地吊在一块石头上,猪一戒急忙跑上前,大喊一声:“师父,我来救你了!”可那唐长老被吊得迷迷糊糊的,侧着耳朵像没听见,睁着眼睛也像没看见,就是不搭理他。猪一戒急了:“我师父平时挺精明的啊,今天怎么一吊就这副德行了?”
他刚想上前去解救,却被众妖一拥而上给扯住了:“老爷,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猪老爷吧?”猪一戒一听这话,心里那个美啊,忙不迭地点头:“对啊对啊,你们怎么认识我的?”众妖恭维道:“猪老爷您长着一对大耳朵像迎风的蒲叶,一张大嘴像出水的莲房,一看就知道您是天上的星精下凡,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
猪一戒听了这话更是美得冒泡:“既然你们识得我的尊容和大名,那我的钉耙有多厉害你们也应该知道吧?”众妖齐声应道:“那当然了,您那钉耙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我们哪个不怕呢?”猪一戒得意洋洋地说:“既然你们害怕,那就快把我师父解下来送出洞去,省得我动手。”
众妖却道:“解放唐老爷没问题啊,但猪老爷您既然来了我们这儿可真是千载难逢啊,不如先坐下喝杯美酒解解乏吧。我们这儿有的是美妇人和金银财宝哦~”猪一戒虽然心动但还是硬着嘴说:“你们这些酒色财气的东西都是我们出家人要戒的哈,我还是吃顿素斋算了。”众妖忙应道:“素斋好啊素斋容易准备。”
可就在这时老怪见猪一戒已经被他们迷得神魂颠倒了就暗暗下令让众妖动手。于是怒堑、气堑等一众妖精蜂拥而上将猪一戒给捉住了。老怪嘿嘿一笑拿出一根粗麻绳来将他捆了个结实:“想吃素斋?先吃我这麻绳糖吧!”猪一戒想要反抗可惜已经被凡情所困动弹不得了只得任凭他们摆布和唐长老一起被吊了起来。
咱们说小行者跟沙弥这哥俩儿,在洞外头干等了好一会儿,啥动静也没见着。小行者心里就琢磨了:“救师父这事儿也不难啊,咋去了这么久还不见人影儿呢?”沙弥也说了:“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妖精没安好心,说不定二师兄已经被他算计了。我得进去瞅瞅,帮个忙啥的。”说着,提起禅杖就要往里冲。
闭不住一看这架势,慌忙拦住沙弥:“沙老爷,别急啊,两边都说好了和和气气的,不许动兵器的,您这带着禅杖进去算咋回事儿?”沙弥瞪眼道:“说和就和啊?那为啥猪老爷进去了就不见出来?”闭不住瞎编道:“可能是大王留他吃斋呢,猪老爷那么能吃,估计一时半会儿吃不饱,不想起身呗。”沙弥一听就火了:“胡说!你当咱们和尚都是吃货啊!”一把推开钳口妖,直接往里闯。
沙弥到了洞里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心里就犯嘀咕了:“难道师父和师兄真在这儿吃斋呢?我提着禅杖这么莽撞地闯进来,岂不是被妖怪看扁了。”于是,他把禅杖靠在门外,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后头,东瞅瞅西望望。
69書吧
哪知道,七十二堑的群妖因为抓了猪一戒,正高兴得不得了,在那儿说说笑笑呢。一瞅见沙弥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立马就跑出来拉拉扯扯地说:“哎呀,又来了一位!快请进快请进!”沙弥还以为真请他吃斋呢,连忙摆手说:“不了不了,多谢多谢!”可那些妖精哪肯放过他呀,死命地往里拽。
沙弥刚被拽进后洞,老怪就麻溜地给他套上了麻索,众妖一拥而上把他掀翻在地,用粗绳给捆了个结实。沙弥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咋回事儿,心里那个气啊,大吼一声道:“好你个妖怪!我沙老爷向来聪明伶俐的,咋就被你用吃斋这招给骗了呢!”众妖哈哈大笑道:“要不也不敢这么请你呀,就怕你师父和师兄等急了呗。”说着就把他抬到后洞跟猪一戒一起吊了起来。
沙弥这一看更明白了咋回事儿了心里那个恨啊!狠狠地瞪了老怪一眼说:“我俩是被你给骗了不假可我那大师兄孙老爷你可骗不了他!他要是知道我俩被骗了他只消把金箍棒往山上一揿你们这连山带人都得变成粉末!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老怪一听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暗想:“这和尚说得倒也有理那雷公嘴和尚的铁棒确实不是好惹的……”
老怪沉吟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有了!既然他说是被吃斋骗的那咱们就还以吃斋去骗他!”于是老怪就吩咐了几个机灵点儿的小妖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这些小妖领了命就连忙跑出洞门呼啦啦地跪下一片说道:“本洞大王因为得罪了各位老爷特地备了一顿素斋来请罪。唐老爷、猪老爷、沙老爷都已经入座了就等孙老爷您去同享了。”
小行者一听这话就乐了:“请我?你大王咋不自个儿来呢?”小妖们忙解释道:“大王本来要亲自来的可唐老爷他们三位没人陪敬这不就特地派小的们来代请了。”钳口妖也在旁边帮腔道:“这可是本洞大王的诚心孙老爷您就算不稀罕也得进去见个意儿啊可别辜负了。”
小行者心里合计着:“这妖精要是真心实意的请我我不进去师父咋能出来呢?可要是弄虚作假的我两个师弟都已经落入圈套了就我一个人在外头万一再着了他的道儿叫谁来救应呢?”想到这儿小行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满口答应道:“好啊好啊!你们前头带路我后头就跟上。”哄得众妖背对着他他就悄悄用手指着洞门前一块大石头一念咒儿那石头就变成他一模一样的模样儿了而他自已呢却变成一只苍蝇叮在那假小行者的头上跟着飞了进去。
老妖怪看见小行者两手空空,得意地以为他中计了,于是开心地迎上去,毕恭毕敬地请他进洞。小行者刚一进到后洞,老妖怪猛地一声令下,洞里的妖精们一拥而上,把小行者给捆了个结实,就像个粽子似的。小行者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摆布。猪一戒和沙弥被吊在石头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赶紧报告给师父。可师父呢,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暗暗叫苦,却啥也不懂。
老妖怪看小行者被捆得动弹不得,高兴得不得了。他对钳口妖说:“闭先锋的计策真不错,他们都被我们捉住了。”然后吩咐众妖:“把他们抬进去一起吊起来,待我慢慢收拾他们。”众妖得令,有的扛有的抬,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小行者一下。
小行者看在眼里,心里暗喜:“还好我早有准备,没让他们得逞。”说着,他一展翅膀,飞到了唐长老的怀里,叫道:“师父,我来啦!”唐长老正迷迷糊糊的,听到小行者的声音就像打雷一样惊醒过来:“徒弟,你来了啊!”再睁眼一看,才发现猪一戒和沙弥都被吊着。他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也被吊在这里了?”猪一戒答道:“我们被吊的时候连声叫师父,你难道没看见、没听见吗?”唐长老苦笑道:“我刚才心不在焉,所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有你大师兄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小行者听了暗暗高兴:“我离开师父这两天,总觉得飘飘然无所依托。没想到师父离了我,竟然变得这么迟钝。这真是一段难得的缘分啊!”他正想现出原身解救师父,又转念一想:“如果先放师父下来,这些妖精看见了恐怕又会来争抢。不如我先收拾了这些妖精,再放师父不迟。”
于是他又一展翅膀飞到前面去,看见那些小妖还在那里吵吵嚷嚷地抬不动假小行者。老妖怪看众妖怎么也弄不动这个“小和尚”,心里焦躁得很,指着众妖就骂:“你们这些笨蛋!这么一个小和尚能有多重?怎么就抬不动呢?看我自已来!”说着他走上前去弯腰侧身去拖。
小行者看见机会来了,趁着老妖怪弯腰侧身的时候猛地叫了一声:“退!”那老妖怪拖着假小行者刚想直起腰来,不料那块假小行者已经变成了千万斤的巨石压在他身上,哪里还挣扎得起来!钳口妖看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帮忙抬石头,可哪里抬得动。
小行者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现出原身来,从耳朵里取出金箍棒照着钳口妖的头就是一棒:“谁叫你多嘴的!”再看那钳口妖已经开不了口了。接着他转身指着老妖怪说:“你捆我捆得挺爽是吧?先压着别动,等我去放了唐老爷再来跟你算账!”说着他走进去亲手把唐长老三人解救下来。
唐半偈脱了险向小行者连声道谢:“多亏贤徒救护才能重振佛法啊!”猪一戒和沙弥也在旁边称赞道:“大师兄的法力真是太了不起了!”小行者笑道:“我哪有什么法力不过是用魔法来制服这些妖魔罢了!”猪一戒催促道:“别说这些了快去看看那老妖怪怎么样了?”
于是他们走到石头边一看老妖怪已经被巨石压断了腰早已经一命呜呼了。再去找那些三十六坑、七十二堑的妖精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正是: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啊!
师徒四人看见这座山一下子清净了下来,于是就在洞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搜寻了些山粮野菜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又找回了钉耙、禅杖、白马和行李,从洞口走上大路继续向西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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