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奉了佛祖之命,再次来到长安寻找求解之人,他深知此事重要,不敢有丝毫怠慢。于是与孙悟空商量道:“如今世道日邪,人心愈伪,我们该从哪里寻起呢?”孙悟空道:“佛门广大,虽然邪魔外道堕落者多,但总有一灯不灭,自有真正修行的人在。我们只需细细访求,何愁找不到呢?”唐三藏点头称是,于是二人仍变作两个疥癞僧人,师父称为大壮法师,徒弟号称吾心侍者,在长安市上四处寻访。
一天,他们走到正阳门,忽然看见朝门上大张皇榜,许多民众争相观看。师徒二人也混在人群中观看,只见皇榜上写道:为了尊崇佛教,敬迎佛骨,皇帝御内瞻仰,以弘扬佛法,祈求国泰民安。圣王治理天下,虽然依赖治道精明,天下和宁,但也必须仰仗佛恩保佑。昔日太宗皇帝信仰佛教,求取真经,阐扬佛法大道,所以历世享受太平之福。如今朕承继大统已经十四年,时和年丰,都是仗着我佛的慈悲保佑。现在凤翔法门寺三十年启塔之期已到,万民有幸,特派遣文武百官率领僧众人等,于四月八日亲自前往塔下迎接佛骨入宫,朕将亲自瞻仰以表达我的皈依之诚并祈求国家安泰、民众安宁。希望文武百官都能恭敬地承奉朕命不要疏忽。
唐三藏与孙悟空看了皇榜心中忧虑却不敢露出异样只得随众人到各寺观看。他们发现那些和尚借着皇帝崇佛的机会各展佛法骗取民财。有的将香焚顶有的浇油燃指有的妄言断臂有的虚说碎身有的诵经拜忏有的装佛造像。他们成群结队哄骗那些男女老少施舍金钱、珠宝、米麦、布帛等财物完全不顾及家人的饥寒冻馁。这些人都以为今日施财明日便可获得福报却不知道他们的财物都被这些游僧用于口腹之欲和私囊之中哪里有什么功德可言?
唐三藏看了这些情况越加感到无奈和忧虑他叹息道:“怎么这么大的长安城就找不到一个清净无为的和尚呢?”到了迎佛骨这一天天子免朝早早地带着六宫嫔妃和宫女们坐在端门楼上观看文武百官都奉旨去迎接佛骨全城的百姓也都不做生意了纷纷手持香花灯烛沿途聚观。到了辰巳时分只见幢幡招展宝盖纷纭仙乐齐奏御音高昂僧人们簇拥着八宝装成的佛龛缓缓而来场面十分壮观。但这一切都不过是表面的热闹罢了。
佛骨迎到宫阙下竟然大开了正阳门让众僧口诵经文手敲鼓钹一齐拥入宫中在龙楼凤阁之间往来穿梭。宪宗皇帝在端门楼上与嫔妃们一同观看以为这是一时的盛事。僧人们旋绕多时随后传命将佛骨仙龛高供在宝殿之上然后让众僧退出只留生有法师一人伺候。皇帝又亲自临殿以礼拜视佛骨看完后大加赞叹仍将其纳入龛中供养。
有人向生有法师提问说:“既然已经成佛,为什么还会有死?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留下骨头?”生有法师回答说:“佛本来就没有死,涅槃只是表示他的生涯结束,骨头何必一定要留下呢?留下骨头只是为了显示他的与众不同!今天皇帝因为看到了佛骨而产生了信仰,因为信仰而产生了敬意,又因为敬意和信仰而使得国家永享太平,佛的慈悲真是广大无边啊!”
宪宗皇帝听了非常高兴,命令在宫殿里设斋供佛,又赐给生有法师许多华丽的丝绸,然后才让他离开。生有法师刚刚退出朝廷,早就有文武百官围绕着他礼拜。他们布施的衣服和粮食堆积如山。离开朝廷之后,全城的百姓都拿着香花灯烛,鼓钹喧天,一直簇拥着他送到洪福寺中。他们又在寺里诵经拜忏,做法事,积功德,热闹得像是水在鼎中沸腾,烧香礼拜的男女拥挤不堪。真是:为了佛教不仅舍弃了自身,还舍弃了财物,希望能抛砖引玉引来更多的信徒。然而佛法并非全在于此,人们贪婪愚昧,实在令人悲哀!
唐三藏和孙悟空看到这些情景,不禁叹息道:“皇帝果然是个虔诚的信徒,只可惜被这些愚蠢的僧人蛊惑,以至于对佛法的理解不明,做出这些荒诞的事情。他们这样做,反而把我佛慈悲度世、救人善念的本意变成了罪过!”孙悟空说:“邪恶势力猖獗到了极点,必然会有衰败的时候。师父您暂且耐心等待,自然会有变化。”
果然,这件事激起了一位大臣的义愤。这位大臣是邓州南阳人,姓韩名愈,字退之,别号昌黎。他在刑部侍郎的职位上,为人忠诚直率,敢于直言,立身行事都以圣贤的标准来要求自已。他常常对人说,如果世上没有孔子,他就不会做孔子的弟子。今天他看到宪宗皇帝迎请佛骨进入皇宫,感到非常愤慨,说道:“孔子斥责异端邪说,孟子也辟邪说。这难道不是异端邪说吗?如果我不斥责它、不驳斥它,还有谁会这样做呢?”于是,他恳切地上了一道奏疏给皇帝:
“刑部侍郎臣韩愈为请求销毁佛骨一事上奏:我认为佛教只是夷狄的一种法术而已,自从后汉时期流入中国以来,上古时期并没有它。以前黄帝在位一百年,活了一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活了一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活了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活了一百零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活了一百一十八岁;帝舜和大禹也都活了一百岁。那个时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长寿,然而中国还没有佛教。后来商朝的汤王也活了一百岁,汤王的孙子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尚书》没有记载他们的寿命极限,推测他们的年龄大概也都不少于一百岁;周文王活了九十七岁周武王活了九十三岁周穆王在位一百年。那个时候佛法也还没有传入中国他们并不是因为信佛才活得那么长寿的。汉明帝时期佛教才开始传入中国。然而汉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而已此后国家接连动乱灭亡国运不长。宋、齐、梁、陈以及北魏等朝代信佛越来越虔诚国家存在的时间却越来越短。只有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他前后三次舍身施佛祭祀宗庙时不用牛羊等牲畜白天只吃一顿饭而且只吃蔬菜和水果然而他后来竟然被侯景所逼饿死在台城国家不久也灭亡了。由此可见信佛求福反而招来了灾祸由此看来佛是不值得信奉的这也是可以知道的了。”
当初,高祖刚接受隋朝的禅让时,曾提议废除佛教。但当时的大臣们见识短浅,不能深刻理解先王的治国之道和古今的礼义,无法推广和阐明高祖的圣明思想,以纠正这一弊端,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我一直为此感到遗憾。现在,我深深敬仰的睿圣文武皇帝陛下,您的神圣英武,是数千百年以来无与伦比的。您即位之初,就不允许人们出家为僧尼、道士,也不允许创立新的寺庙和道观。我当时以为高祖的志向一定会在您的手中实现。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实现,但怎么能放纵它,反而让它更加盛行呢?
我听说陛下命令众僧人在凤翔迎接佛骨,还在宫殿上观看,甚至抬入皇宫内,又命令各寺庙轮流迎接供养。我虽然非常愚蠢,但我知道陛下并不迷信佛教,您这样做只是为了祈福吉祥。您只是因为年成丰收,百姓欢乐,顺应民心,为京都的士人和百姓设置一些奇异的景观和娱乐工具罢了。像您这样圣明的君主,怎么会相信这些事情呢?但是,百姓们愚昧无知,容易被迷惑,难以理解真相。如果他们看到陛下这样做,就会认为您是真心信佛的。他们都会说,天子是大圣,都一心敬信佛教,我们百姓又算什么呢?怎么会更珍惜自已的生命呢?于是他们就会纷纷焚烧自已的头顶和手指,成群结队地解衣散钱,从早到晚互相仿效,唯恐落在后面。老老少少都会奔波忙碌,放弃自已的职业和生计。如果不立即加以禁止,再经过各个寺庙的宣扬,一定会有人断臂割肉来供养佛祖的,这将败坏社会风气和道德伦理,成为四方嘲笑的对象。这不是一件小事啊!
佛祖原本是夷狄之人,与中国的语言不通,衣服制度也不同。他不说先王的法言,不穿先王的法服,不懂得君臣之义和父子之情。假如他现在还活着,奉他国家的命令来朝见我国陛下,您接纳他时,也不过是在宣政殿见一面、礼宾院设一次宴席、赐给他一套衣服而已,然后就会派人护送他出境,不会让他迷惑百姓的。更何况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他的枯骨是凶恶污秽的残余物,怎么应该让它进入皇宫呢?孔子说:“敬鬼神而远之。”古代的诸侯到他国去吊唁时,还要先让巫祝用桃枝和扫帚扫除不祥之物,然后再进行吊唁。现在陛下却无缘无故地取来这些朽烂污秽的东西,亲自观看它。没有让巫祝先进行驱邪的仪式,也没有用桃枝和扫帚扫除不祥之物。大臣们不指出它的错误,御史也不弹劾它的过失。我实在为此感到羞耻。我请求陛下将这块佛骨交给有关部门处理掉它,投入水火之中,永远断绝它的根源。这样可以消除天下的疑虑和后代人的迷惑,让天下人知道大圣人的行为是出于寻常人万万不能做到的!这难道不是一件盛大的事情吗?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情吗?
如果佛祖真的有灵验能够降祸于人那么所有的灾祸都应该降临到我的身上。上天可以鉴证我的忠诚即使因此遭遇不幸我也不会怨恨和后悔。我内心充满了感激和恳切之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谨此奉上奏表让陛下知晓我的心意。
宪宗看了这份奏表后勃然大怒道:“韩愈这个家伙毁谤佛教和圣人就该判他死罪!”他就要批旨加罪给韩愈这时文武百官一齐保奏道:“韩愈是本朝好学贤臣虽然他不懂佛道触犯了陛下的怒意但推究他的用心实际上是为了国家着想。希望陛下开恩赦免他以便为进言之路开辟道路。”宪宗道:“奏表内说信佛会伤风败俗这也就罢了;但怎么说信佛就会导致国运短促这岂不是在毁谤君主吗?”百官又苦苦劝谏宪宗才勉强依从了他们的意见降旨将韩愈贬为潮州刺史即日上任。群臣谢恩后退出。韩愈接到命令后长叹道:“我的官职和性命有什么可惜的呢?只可惜尧、舜、禹、汤相传的礼乐制度和江山社稷都被这些妖僧所蛊惑变成了一个剃发僧人的世界这成何体统呢?”但是天子的圣旨已经下达他无处申诉只得满怀惆怅地去潮州上任了。这正是:君主的耳朵如果不听从臣子的意见臣子的心意也只能白白地受苦受累;虽然一天之内没有明显的功效但千秋万代终究会有所补益的。
唐三藏听闻此事后,对孙悟空说道:“我佛的万善法门,其核心在于救世度人,实际上与孔子的道德仁义相辅相成,何尝只定于施舍?又何尝有过什么佛骨轰动天下,使得全国为之疯狂奔走?今日韩愈上这道佛骨表文,虽然天子没有听从,他因此遭贬而去,但他所言句句有理,必将载入史册,这岂不是梁武帝之后,又是我佛门的一重罪案。”孙悟空道:“愚昧的僧人造作罪孽,原本无损于佛法,韩愈的这道表文,反而成为求真解之机,我们且慢慢寻访,自然会有缘法。”按下二人寻访之事不表。
69書吧
且说韩愈被贬到潮州后,对佛法深恶痛绝,他既不愿见和尚,和尚也不敢求见他。一日,他因公务到海上去祭神,天色已晚,离城五六十里地来不及赶回,便想找户人家借宿。那山中人家都是茅檐草舍,恐怕亵渎了官体,不便去住,只有一个小庵甚是幽雅。众役禀告韩愈,韩愈道:“偶然借宿一晚,就是庵中也无妨。”抬到庵前,韩愈下了轿,抬头一看,只见门上横着一匾,上写“净因庵”三字,字迹疏落有致,大有古意。走进去后,并无佛家通常的庄严体貌,到了佛堂中,见上面供着一尊古佛。佛面前只挂着一盏琉璃灯,琉璃中一灯火焰跳跃。供案上一个香炉,香炉中檀香烟雾缭绕。其余钟磬经文之类,全然不见。东边设着一张禅床,西边铺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个半老僧人。
那僧人看见韩愈进来,忙起身迎入佛堂,打个问讯道:“大人何来?山僧未能远迎。”韩愈道:“因在海上祭祀神明,回城来不及,要借宝庵下榻,所以到此。”那僧人道:“只恐草榻非官长所栖,荒厨无素斋可供,未免亵渎了尊贵。”于是吩咐侍者准备斋饭。用过斋饭后,便送韩愈在东边禅床上安歇,自已却在西边蒲团上打坐。
韩愈因受佛骨之事牵累,未免迁怒于和尚,不太愿意与他交谈。这天在禅床上坐了半晌,见那僧人默然打坐全不动念。心下暗想道:“我见过的僧人多了,不是趋炎附势就是借佛骗人;这个僧人二者都没有倒颇有道气不能因为他是僧人就轻视他。”于是又走下禅床到琉璃灯前闲步。那僧人看见也就站起身来陪侍。韩愈因问道:“老师法号?”那僧人答道:“法名大颠!”韩愈微笑道:“老师既已大定为何又取名大颠?”大颠道:“我见世上颠倒之人往往自以为定。那么小僧以大定为颠岂不是很合适吗?”韩愈听了惊讶道:“这番高论我从未听说过。”于是又问道:“颠师既是佛家弟子为何不设经文钟磬也寂静无声?”大颠道:“欲敲钟磬恐惹外尘;不设经文是为了保存古佛真意。”
韩愈听后大为喜悦,说道:“大师所言甚是精妙,佛法的真谛一目了然。假如天下的高僧都像大师这般明理,我那份关于佛骨的奏表,也就可以不必上奏了!”大颠听见“韩愈”二字,也惊讶地问道:“莫非您就是那位昌黎大人?”韩愈道:“正是韩愈。大师您隐居深山,我这俗世官吏的名字,如何也挂在您的嘴边?”大颠道:“韩大人您德高望重,是孔孟思想的真正传人,可称得上是当今海内无双的伟人。我虽然出家为僧,但实际上一直在潜心研习大道。对于您这样的一代伟人,我怎能不倾慕呢?只是韩大人您身居高位,为何会被远贬到这潮州来?还有,您所说的佛骨,又是怎么回事?”
韩愈道:“这是败坏佛门的事情,本来不应当告诉大师。但大师您主持正教,决不会庇护邪魔,所以说说也无妨。凤翔法门寺那边妄传,说当年陈玄奘法师在那里坐化,留下的佛骨佛牙被藏在塔中。每隔三十年开一次塔,就会时和年丰。前些日子,法门寺的住持生有和尚上奏说,现在又到了三十年开塔的时期,请求皇上亲临观赏。当今宪宗皇帝信以为真,就敕令文武百官到凤翔去,将佛骨迎入皇宫供养观瞻。这引得那些愚昧的僧人们燃指焚顶,男女信徒们也纷纷布施,不惜身家性命和资财,实在是伤风败俗,让皇帝失去了应有的体面。我看不过去,就上了一份关于佛骨的奏表,详细陈述了这些弊端。皇上看了大怒,想要对我施加严刑。幸亏朝臣们保奏,才被贬官到这里。”
大颠听了道:“韩大人您的这份奏表,不仅为朝廷树立了名教,而且实际上为佛门扫除了邪魔。虽然现在皇上还没有听从您的建议,但是千年之后,使得佛教修行不再侵犯政治权力的,必定是您这份奏表的力量!”韩愈道:“这份奏表是功是罪,暂且不论。只可惜那些耕种所得的米麦、商贩们辛苦赚来的钱财,原本可以用来孝敬父母、惠爱宗族,现在却都扔给了那些无父无君、不耕不织的僧侣们去填饱他们的肚子,以此来妄图获得不可知的福报,这难道不是太愚蠢了吗?”
大颠道:“韩大人您的慈悲之心,可以说是到极致了!但是那些堕落的人陷得太深,一时间无法提拔起来;那些沉迷的人执迷不悟已久,一时间也叫唤不醒。您这样做,恐怕会白费力气。”韩愈道:“正因为如此,大师您有何教我?”大颠说道:“老僧我以为,用水去浇灭火焰,而那些爱火的人必定会责怪水损害了火,这样不如用火的静寂去制约火的躁动,这样火自然就会回到火炉中,而不会造成延烧的灾害了。”
韩愈听了之后,忽然有所领悟道:“大师您的法语微妙精深,我愚钝理解不透彻,还请您明确指教。”大颠道:“韩大人您是儒家学者,以儒家的观点来攻击佛教,而那些迷信佛教的人必定会认为这是诽谤,他们会群起而加重其嚣张气焰。如果您能以佛教的清净之理来规正佛教中的贪婪和嗔怒之弊,那么即使是那些愚蠢的好佛之徒,也不能为他们的左右袒护而不思量自已的行为了。”韩愈拱手道:“大师您的法语条理分明,只是当今的佛法全都是贪婪和嗔怒之弊,如果要求得清净之理,除了大师您之外,还能有谁呢?”
大颠道:“老僧我承蒙庇佑得以平安度日,不焚香、不诵经已在山中禅定很久了。现在既然举世都是邪魔歪道使我佛教为有识之士所讥笑,那么老僧我从道义上来说又不能不出山了。”韩愈大为高兴地说道:“能够得到大师的慈悲相助,真是功德无量啊!”大颠道:“老僧我虽然出山了,但也未必能够有所帮助,只是尽我的一份心意罢了。”二人谈得十分投机,彼此敬爱有加,当夜便各自安歇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韩愈洗漱完毕,大颠便命令侍者奉上斋饭。用过斋饭后,韩愈打算起身回城,于是拉着大颠的手说道:“老师,昨晚所说的话,您可不能忘记。”大颠回答道:“言语由心而生,心即是佛,我怎么敢说出欺骗的话呢?”韩愈非常高兴地说道:“老师不欺骗我,这足以证明我佛有灵。等我回到州中,就立即派人前来迎接您。”大颠答应了,两人互相道别,各自珍重。这正是:真正的儒家学者与真正的僧人并无二致,他们的内心都同样光明,就像火与灯一样照亮人心。虽然人与佛之间有着天壤之别,但他们的内心却紧密相连,没有层次之分。
韩愈回到州中后,一直惦记着此事,于是立即派人备好车马,将大颠法师迎请到州中。他与大颠朝夕相处,共同讲论佛法。大颠所说的佛法都蕴含着微妙的义理,非常符合韩愈的心意。因此,韩愈便挽留大颠在州中逗留了一个多月,才送他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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