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半偈和小行者一路向西行,俩人像开了挖掘机一样,铲除了六贼,干掉了三尸,顺手还救了刘家一家子,把皮囊山的祸根也给拔了。俩人心情大好,继续欢欢喜喜地往西走。
走了一个多月,路上顺畅得就像吃了德芙一样,唐半偈高兴地说:“这一路太平得很,看来咱们离西天越来越近了。”小行者笑道:“西天近是近了,但这路上太平不太平,跟西天有啥关系?”唐半偈说:“西天是佛的地盘,佛法清净,所以道路太平,怎么没关系?”小行者打趣道:“照师父这么说,想成佛清净,直接搬到西天住不就行了,还修什么行?”唐半偈道:“虽说清净在心不在环境,但山因佛居住就成了灵山,云因佛乘坐就成了慈云,雨因佛施舍就成了法雨,人靠近西天总会受点佛的庇佑吧?要不是这样,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太平?”
小行者说:“师父你就爱琢磨这些虚的,看似有理,其实未必。要我说,这路上太平,还是因为师父你心里太平。你看,今天你动了这个轻心重佛的念头,说不定又要不太平了。”
正说着,路边突然闪出一个和尚,看了他们师徒四人几眼,也不说话,撒腿就跑。唐半偈看了心里犯嘀咕,叫道:“徒弟啊!你看这个和尚行为怪异,莫不是有什么不太平的事要应验你的话?”小行者说:“师父你要是怕应验我的话,那就定定心吧。”猪一戒插嘴道:“师父别理他。师兄这张嘴就是爱乱说,又不是什么神嘴,说的话只能当耳旁风或者臭屁。”小行者笑道:“好兄弟,让你占点便宜。但愿别应验我的话,应验你的话才好。”
师徒们一路聊着天,来到一个村镇上。正准备下马去化斋问路,村里就走出一个老和尚和几个小和尚来,拦住马头问道:“东来的四位师父,你们是不是要去西天?”小行者见状忙上前答道:“正是要去西天。”老和尚又问:“既然是去西天,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个会使金箍铁棒的孙师父?”小行者听了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便答道:“有一个,你问他做什么?”老和尚听说有一个便高兴地说:“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四位师父要是想知道问他的缘故就请到我们小庵里去坐坐好好聊聊。”小行者答应道:“好啊就去就去。”唐半偈却有些迟疑:“咱们又不知道他是好意还是歹意去做什么?不如继续赶路吧。”老和尚忙解释道:“我和老师父都是佛门中人怎么会有歹意呢?如果你们中真有使铁棒的孙师父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我就是知道你们悄悄走过去也得把你们捉回来。”
猪一戒一听那话,立马就急了:“师父,大事不妙啊!这猴子小时候肯定没干好事,不是炫耀自已的手段去做贼,就是仗着这条金箍棒乱打人。现在好了,被人家告发,通缉令都下来了。这是他自作自受,跟我们可没关系,我们跟着掺和什么?要是被一起抓走,碰上个糊涂官,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当同伙,那怎么办?”
老和尚听了笑道:“这位长嘴师父,您怎么这么多心呢?就算要各走各的路,现在也过了中午了,不如到我的小庵里吃点便斋再走。”猪一戒一听有吃的,立马就不吭声了。
老和尚叫了两三个小和尚前面带路,自已又再三邀请,唐半偈这才下了马,带着众人一起进了村。没走多远就到了庵前,那庵虽然不大,也破破烂烂的,但勉强还能遮风挡雨。
大家进了庵,见过礼坐下,老和尚就开始准备便斋。小行者忍不住问道:“老师父,吃不吃斋倒不要紧,你先说说,你问那使金箍铁棒的孙师父干什么?”
老和尚道:“说来话长啊。我们这地方,每隔六十里就有一站,往西去六站,就是三百六十里,那里有座山,叫大剥山。山上有个老婆婆,年纪大得吓人,但看上去肌肤还是润润的,颜色也鲜艳得像桃花一样。她自称是长颜姐姐不老婆婆,看起来老,其实心性还跟少年一样。”
小行者琢磨道:“听你这么说,这婆婆确实有点奇怪,但不知道她是人还是妖怪?”老和尚摇头道:“我们哪里看得出来?”
小行者笑道:“要看出来也不难,她要是道家装束,又清静焚修,那就是仙人;她要是装腔作势,又杀生害命,那就是妖怪。”老和尚道:“她倒是道家装束,但我没见她清静焚修;她虽然威势赫赫,但我也没见她杀生害命。她在山里什么都不管,就是每天派人到天下去找有本事的英雄,跟她对打找乐子。”
小行者一愣:“对打找乐子?该不会是那种没羞没臊的勾当吧?”老和尚赶紧摆手:“不是那种勾当,不是那种勾当。”小行者追问:“那怎么叫对打找乐子?”
老和尚解释道:“她有一把玉火钳,说是女娲补天时用的,补完天后钳子还有火气,就放在山腰晾着,后来忘记了,就被她找到了。她整天修炼这把钳子,竟然炼成了贴身的宝贝。要是遇到会使枪棒的好汉跟她对打一场,她就觉得浑身舒服,所以这婆婆每天就想找人打架找乐子。”
小行者这才明白过来:“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她找人打架就打架呗,又问这使铁棒的孙师父干什么?”老和尚道:“她那把玉火钳可是了不得的宝贝,能开能合,厉害得很。天下的兵器碰上她的钳子都软了。别说人间的兵器了,就是天上韦驮的降魔杵碰上她的钳子也得出水。
那婆婆一直在找对手较量取乐,却总不能满足。她听说了当年的孙悟空和他那神奇的金箍棒,一直想找机会跟他对打一场,可惜总是错过。最近,她听说孙悟空虽然已经成佛,但他的老家傲来国花果山又出了个小石猴,还重拾了铁棒的威风,准备再去灵山求解。这婆婆就料定小石猴必定会经过此地,于是派了手下人在这里候着,一旦碰到就立即报告。
这天,手下人看到四个师父模样的走过,一面报告了老和尚,一面就飞快地回去告诉那婆婆。老和尚跟小行者他们一说,小行者就笑了起来:“原来是要找我耍棒取乐啊!我这棒子是挺重的,要是真耍起来,说不定就送了性命,那可没什么乐趣可言。”老和尚却说:“这可使不得,我的手下已经飞跑去告诉那婆婆了,他们都会驾云,只怕现在已经知道了。”
小行者听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好准备应付。一旁的猪一戒却嚷了起来:“达师兄,这老师父原本说请我们吃了斋就走路,现在斋也没见着,却在这儿说这些闲话,这是什么意思啊?”老和尚听了,连忙笑着去厨房催斋。
吃完饭,师徒们就准备上路。老和尚说:“你们要是去别的地方,我肯定不敢放你们走。但既然是西行,那我就不拦了。只是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一来可以交代清楚,证明我没说谎;二来前面还有个小庵,可以供你们过夜。”小行者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就请唐长老上马,大家一起西行。
走了一天,天色渐晚,果然到了老和尚说的小庵。在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正准备出发,忽然来了两个中年妇人,都是仙家的打扮,手里拿着一封战书,说是要找姓孙的师父。看来,那婆婆终于找上门来了,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小行者一拆封信,眼睛就瞪大了,只见上头写着:
大剥山的颜姐姐,也就是那个不老婆婆,居然敢给傲来国花果山的孙大圣下战书!她说,听说英雄都应该有对手,人生在世,怎么能一个人孤单地走呢?世界上多的是龙争虎斗、凤倒鸾颠,不碰到个对手,怎么知道谁弱谁强?她自谦自已不是靠什么精气生的,但也是很优秀的存在,不需要什么大药就能保持年轻。她吹嘘自已平生就是擅长控制大权,玩的是感通之妙,谁要是敢跟她叫板,哪怕是神圣,也都得栽在她手里。她说她的钳子一夹,透心凉,谁都怕。最后,她叫孙老师别躲了,出来跟她打一场,看看是他的棒子硬,还是她的钳子强。如果名不虚传,那就打个痛快;如果是假的,就自已绑了自已,向她请罪。
69書吧
小行者看完信,哈哈大笑:“这老婆婆也太不知羞耻了,明明是一封战书,却写得像情书一样。我本来不想打死她,怕污了我的铁棒,但她既然这么想挨棒子,我就成全她吧!”说完,拿起笔在信后头批了两句:“老婆婆想死,过山的时候就让她见见血。”然后叫老和尚把信发回去。
过了不久,他们就看到大剥山在眼前了,那山啊,真是美得不得了,有诗为证,这里就不多说了。师徒四人到了山边,也没心思看风景,就准备开打。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他们想进去,又怕有埋伏,只好慢慢来。
正疑惑间,忽然听到山里头有金鼓声。唐僧一听,就叫道:“徒弟们啊,看这情形,这老婆婆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得小心应对。”小行者说:“师父说得对,我们得提防着点儿。”然后对猪一戒和沙弥说:“等会儿那婆婆出来了,你们俩先上,我在旁边看着,有什么不对劲我就上。”
正说着呢,只见山里头旌旗飘飘,金鼓震天响地,先涌出一大堆男兵摆好阵势,然后又涌出一大堆女兵都穿得仙气飘飘地,女兵中间围着的就是那个不老婆婆。只见她手提一柄白玉火钳走到阵前,高声叫道:“哪一位是会使金箍铁棒的孙老师啊?请上前来搭话!”
沙弥一听到动静,立马抄起他的降魔禅杖,冲上前去就骂:“哪儿来的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头发都白了还不懂事!你挑人布施也就算了,可你问问,孙老爷的铁棒答应不,我沙老爷的禅杖能不能把你打到见阎王?”老婆婆却笑了笑,说:“哎呀,像金刚那样的好汉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这个像沙泥捏出来的小和尚?我都不稀罕理你,你不趁机躲起来偷生,还敢来跟我争?你这禅杖,看着也就擀擀面还行,想跟我这玉钳比划?”
沙弥一听就不乐意了:“我也不懂什么玉钳不玉钳的,我就知道我这禅杖能把你打死,就算我西天取经路上的一段功劳。”说着,他抡起禅杖就往老婆婆头上招呼。那老婆婆看起来不慌不忙的,轻轻一闪就躲过了。沙弥一杖没打着,又一杖打过去,老婆婆还是一闪就躲过了。躲过三杖之后,老婆婆看准时机,一举玉火钳,就像一条白龙直扑沙弥。沙弥眼看白龙变两片,像个大嘴要吞他,吓得他赶紧拿禅杖去挡。没想到,禅杖直接被夹住,差点儿没被夹成两段。
沙弥想要夺回禅杖,可哪里动得了分毫?老婆婆笑着说:“别的兵器,我不夹化了它也得夹扁它。你这禅杖还算有点来头,夹了都不扁不化的。不过,还给你你又得去惹事,不如留给我丫鬟们厨房拨火用吧。”说着,她一提钳,禅杖就从沙弥手里被夺走了。沙弥一个踉跄,爬起来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厉害厉害!”
猪一戒看在眼里,笑着说:“什么厉害,就是你不济事!自家的兵器都能被人钳走。看我去给你讨回来。”他跑到山前,叫道:“老婆婆,好硬的钳口啊,看你不像,倒挺会夹人的,莫非你是螃蟹变的?不过他们那兵器又光又圆又滑,你才夹得住。”说完,他拿出钉耙乱舞一通,叫道:“婆婆,你看我这钉耙,九齿的,你也能夹走吗?”
老婆婆笑道:“别说你这钉耙只有九齿,就算你这和尚全身都是牙,我也能夹得你动弹不得。你们这些无名的野和尚,拿着这些不中用的兵器,打人又不痛,抓人又不痒的,老来缠着我干什么?趁早躲开!叫那个姓孙的出来跟我比划比划,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是假。”猪一戒听了笑道:“这老婆婆脸皮真厚!老了老了还想占人便宜。那姓孙的你想他,他可不想你。不如先拿我姓猪的应应急吧。”
不老婆婆一听就火了:“哎呀,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和尚!我好心饶你一命,你倒跟我耍起嘴皮子来了。看我不把你牙敲掉,耳朵割掉,做成个光溜溜的人彘,看你还怎么得瑟!”说着,她举起玉钳就朝猪一戒脸上夹去。
猪一戒可是亲眼见过那禅杖被玉钳夹住的惨状,赶紧用钉耙挡住,然后趁机回击。就这样,他一边挡一边攻,跟不老婆婆打了八九个回合。可那玉钳在婆婆手里就像游龙一样,上下翻飞,猪一戒哪里招架得住?打得他浑身臭汗,想败下阵来又觉得丢脸,只能指望小行者来帮忙。可他回头一看,小行者压根儿没理他,这下更慌了,又勉强撑了三五回合,心开始发慌了。
突然,不老婆婆的玉钳直奔他头上夹来,他急忙一摆头,想把钉耙掣开。没想到这一摆头,一只耳朵竟然直接摆进了玉钳里,被夹得他痛得哇哇大叫:“夹死我了,夹死我了!”双手抱住玉钳乱哼哼。
不老婆婆笑着说:“你这胆大包天的和尚!自已跳出来逞能,怎么又怕痛叫得这么惨?”说着,她轻轻地把玉钳提了起来。猪一戒双手死死抱住玉钳,整个人都被提到婆婆面前。
婆婆问道:“你这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头?是自已跳出来跟我作对的?还是有人指使你出来敷衍我?你们那个姓孙的和尚是不是徒有虚名?还是真有点本事?怎么躲着不敢出来?快说实话,我就饶你一命。要是敢骗我,我就紧一紧钳子,先把你这只耳朵夹下来炒了给军士们下酒,然后再夹扁你的头,让你做不成和尚!”
猪一戒被吓得连连求饶:“婆婆别生气,我真的是个没用的和尚,只负责挑担子。我哪敢跟婆婆您对抗啊?都是被那姓孙的猴头给耍了。他虽然有点本事,但也只敢欺负欺负普通妖怪。昨天他看了您的战书,知道您是个得道高人,手段厉害,就不敢轻易出来对敌了。所以他就捉弄我和另一个和尚出来挡阵,他自已躲在后面看风头。如果我们赢了,他就会跳出来抢功;现在我们输了,他说不定早就跑了。如果您真的要见他,就快放了我吧。我趁他还没跑远,赶紧去把他拽过来。”
不老婆婆问道:“听说他有一条金箍铁棒,能变大变小,非常厉害,是真的吗?”猪一戒回答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那铁棒也就跟我们的钉耙、禅杖差不多厉害吧,也不算太了不起。”
不老婆婆眯起眼睛:“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的?别是想骗我!”猪一戒赶紧摆手:“我哪敢骗您啊!我老猪天生就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说谎。况且您这么高尚的人,亲自教导我,我就是以前有点虚伪,现在也要改正了。我怎么可能骗您呢?那可就犯了逆天的大罪了!”
不老婆婆听他这么一说,笑了起来:“既然你不是在骗我,那我就放了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怎么才能把他给拽过来?”猪一戒眼珠子一转:“我就说您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只是想见见他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他躲着不出来,那岂不是丢了一辈子的名节?还要连累他师父过不了山。那猴子是个爱面子的人,听我这么一说,肯定会出来见您的。到时候您就用玉钳夹住他的头,就算夹出脑浆来,我们也不管他的闲事。”
老婆婆说:“你要是说的实话,就对着天发个毒誓,我就放了你。”猪一戒一听能放他走,慌忙跪在地上,指着天发誓道:“我猪一戒要是有半句假话,嘴上就长个碗那么大的疮!”老婆婆一听,大笑道:“既然发了誓,就放你一马。要抓你也不难。”说着就把钳子一松,猪一戒的耳朵就脱了出来。
猪一戒一脱身,也顾不上耳朵疼,忙在地上捡起钉耙,说一声:“老婆婆我走了!我叫他来跟你比试!”也不等老婆婆发话,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看见小行者站在唐僧马前,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嘴里乱嚷道:“好你个猴头,原来是个没安好心的懒鬼!你骗我俩先去挡头阵,说好了在后面接应,怎么看见我被她夹了去也不来救?要不是我会说话骗了出来,现在就已经死了。你这么坏心眼,怎么还能在师父名下做兄弟呢!倒不如各走各的路,还有个出头的日子!”
小行者笑道:“呆兄弟别急,不是我不来救你。岂不闻兵法上说得好:早上士气旺盛,晚上士气就衰了。这老婆婆刚开始出来,点名找我,一肚子火气正旺,我要是直接出去,就算不怕她,也难打赢。所以才叫你们两个人先去试探试探。她现在连赢你们两阵,肯定骄傲得不得了,看人都不在眼里。又等了我这么久,一肚子火气肯定消了。她那玉火钳的夹法,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我现在出去,一顿金箍铁棒,肯定打得她落花流水,让我们顺利赶路。”
猪一戒道:“你说得倒轻松,你怎么知道我被她夹得有多惨?虽然你这么说,但你也别太小看她了。那老婆婆的夹法真的吓人,她张开两片大钳子没头没脸地夹过来,要是一不小心被她夹住,就算你是好汉也拔不出来。”小行者笑道:“这呆子不说自已没用,反倒夸别人本事大。你看她夹得住我吗?你们俩好好保护师父,看我去收拾她。”说着空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到山前,大声叫道:“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天生圣人孙小圣在此!来的老婆婆既然知道我的大名想要见识见识就快点上前来参拜!”
那老婆婆一听果然走出阵前把小行者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说道:“我常听人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人人都说你孙大圣的名头大得很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嫡传子孙又学了他的金箍铁棒的道法肯定是个三头六臂的好汉。怎么看起来却是个尖嘴缩腮的猴子模样?莫非是冒充的?不过别人手里的东西可以假我老婆婆手里的东西可是假不得的。快说实话免得动手时出丑。”小行者笑道:“你这老婆婆既然有本事偷了这把玉山钳又知道找天下英雄比试看起来也算是个有心人。怎么只长了两只耳朵却没长眼睛呢?”不老婆婆道:“我眼睛亮得很!往上看能看天往下看能看地中间还能看人。你难道没看见?怎么说我没长眼睛?”
小行者说:“虽然眼睛是生来就有的,但却不识人,只会挑那些涂脂抹粉、假装风流的废柴做女婿,哪能认得出真正的英雄豪杰呢?所以说眼睛还没真正‘生’出来。”不老婆婆大笑起来:“这么说来,古今的真正英雄豪杰都是尖嘴猴腮的了?”
小行者反驳道:“那可不是,古今的英雄豪杰虽然不全是尖嘴猴腮,但肯定也有三分奇特之相,出类拔萃,绝对不是那些肥头大耳、痴呆无能的家伙能比的。”不老婆婆问:“你怎么就知道肥痴的不如奇特的呢?”小行者不屑地说:“你这老婆子就只看外表,哪里懂什么?告诉你,肥痴的只有肉,奇特的却有筋骨。你说说看,干大事是靠肉还是靠筋骨?”
不老婆婆说:“这也算你说得有理。那我问你,听说你家传有一条金箍铁棒是宝贝,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小行者说:“铁棒嘛,确实是有一条,但也就用来保护保护身子,偶尔打打那些害人的恶魔、陷人的妖怪,怎么算得上宝贝?不贪不淫不堕入邪道,那才是我们出家人的真正宝贝。我看你这老婆子虽然一头白发,脸却像少女一样,肯定是偷了天地的几分精气,才装得这么娇媚。想占我便宜?门儿都没有!我这点真阳可是天地的根基,你剥一辈子都剥不完!劝你还是保住自已那点儿底气吧,别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把自已给搭进去了。”
不老婆婆听了大喜过望:“好个猴儿!果然名不虚传,是个行家。既然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肯定不会害你性命。但既然今天碰到了,哪有不交手的道理?快把你的金箍铁棒拿出来,跟我的玉火钳比划比划,我就放你走。”小行者说:“你要跟我耍棒也行,只要你有勇气拚三死,我就陪你玩玩。”不老婆婆笑道:“死有什么难的?你且说说看,是哪三死?”小行者说:“你听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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