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行者与沙弥这两个小伙伴,一路杀到了造化山,想要救出他们的师父。那山神跟他们讲述了一番造化小儿的牛逼之处,还告诉他们这里没门儿。小行者一听就不乐意了,心想:“你丫的说啥‘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我跟这造化小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把我师父、师弟藏山里,这不就是自找麻烦吗?我现在去找他,他可别怪我咯。”于是,小行者拎着金箍铁棒,和沙弥一起满山找门儿。
找来找去找不到,一遇到大石头挡路,小行者就抡起棒子乒乒乓乓一顿砸。东砸一块,西砸一块,砸得石头火星四溅,石块像暴雨一样满山乱滚,声音大得跟春雷似的。这动静吓得守山的山神、土地们心慌意乱,纷纷跑去向小天公报告。
再说这造化小儿,自从阴阳二妖把唐长老和猪一戒送来之后,他就知道这四个和尚是佛门的高人,动不得。他只是想让他们多吃点苦头,坚定一下道心,所以就把唐长老和猪一戒安排在一个魔难圈里住下,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可没过一两天,阴阳二妖就败下阵来,哭着求造化小儿帮忙:“我们虽然不咋地,但好歹也是阴阳二气的代表啊。这孙小行者仗着自已有点神通,就把我们镇山碑给推了,山泽也给凿通了,现在寒热都混在一起,我们阴阳都没法准了,这还怎么活啊?前几天我们设陷阱捉他们师徒二人,也只是想让他们回心转意。可这和尚太狡猾了,半夜三更潜入我们洞里要杀我们。要不是我们提防得紧,脑袋都被他拿走了。现在他又追杀到这里来了,此仇不共戴天啊!求小主公施展大神通,把这小行者给圈住,给我们报仇啊!”
造化小儿听了之后说道:“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但这四个和尚不是一般人。那个唐半偈虽然没啥前世因缘但他一心向佛是真正的佛教徒不能随便魔弄他;那个孙小行者是天生的石猴又学了祖传的大法神通广大变化多端而且他不贪不淫无牵无挂随心所欲你们虽然能生人生物但都是依样画葫芦就算能代替四时运转也只是按部就班怎么能圈得住他呢?”阴阳二妖听了不服气道:“照你这么说这天地间就只有这和尚最牛逼了?那我们造化、阴阳岂不是都没用了?”造化小儿解释道:“不是造化、阴阳没用而是你们用得不恰当;不是这和尚独尊而是他确实禀承了造化、阴阳的至精至灵之气所以才显得如此独尊。”阴阳二妖还是不甘心:“话虽这么说但我们也要面子啊难道被他欺负一顿就这么算了?”造化小儿想了想说道:“等他来了我用圈儿整他一下让他不敢再小看你们然后做个顺水人情放了他走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故事正说得火热,山神、土地急匆匆地来报告:“孙大圣的后代孙小圣现在外面,吵着要见小天公。他找不到入口,急眼了,抄起金箍铁棒就乱砸,那些珍稀的奇峰怪石都被他砸个稀巴烂!再这么打下去,整座山都得崩!小天公,您快想想办法吧。”
69書吧
造化小儿还没来得及开口,阴、阳二妖就跳了出来,嚷嚷道:“这和尚也太嚣张了!在主公门前都敢这么撒野,不收拾他,咱们的面子往哪儿搁?”造化小儿摆摆手,说:“别急,别急,让我出去会会他,给你们出出气。但话说回来,要真灭了他,他可是后天灵窍所钟,哪那么容易?”
说着,造化小儿往山石堆里一纵,那些山石就像空气一样,一点儿都没碍着他。这一跳,直接跳到了最高峰的顶上,他盘腿坐下,高声喊道:“孙小猴儿,快过来见我,我就在这儿!”
小行者正在山里砸得火热,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孙小猴儿,顿时火冒三丈:“谁敢这么无礼地叫我孙老爷的名字?”他停下铁棒四处张望,却没看见人。正疑惑着,又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孙小猴儿,快过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坐在万丈高的尖峰上喊他。
小行者心里琢磨:“这肯定是造化小儿在耍把戏,想吓唬我。我如果站在地上跟他说话,那太掉价了;就算跳到空中站在云上,也不算什么。”于是,他扯起金箍铁棒,一直扯到跟那尖峰一样长,然后竖直地立在山前。他纵身一跳,直接跳到了铁棒梢头,跟造化小儿面对面坐下。
仔细一看,果然是个小孩儿,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小行者问道:“你就是造化小儿吧?你年纪这么小,应该去学校读书才对,怎么敢跟阴、阳二妖勾结在一起做坏事?你把我的唐师父和猪师弟陷害在洞里,还敢这么嚣张?我孙老爷找上门来问罪,你应该开门迎接、负荆请罪才对!怎么反而叫我在这空山里敲石头、打草惊蛇?你怕我把山打崩了是吧?那你就坐在这峰尖上叫我名字来吓唬我?真是小孩子家家的见识!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了你只要识相点儿快快放出我师父让我们继续西行我还叫师父给你念卷长寿经保佑你快高长大。”
造化小儿听了这番话笑得合不拢嘴:“小猴儿你别耍嘴皮子!别说你刚从石头里钻出来嘴边的土腥气还没退就算你老猴子现在成了佛也还算不得我孙子的孙子哩!”小行者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天下说大话的人也没你这么离谱的我且问问你你到底有多大年纪了?”
造化小儿得意地说:“你问我的年纪啊?那可得从天地初开说起了你肯定不信。就说点近的吧在周文王那时候我曾遇见过孔夫子跟他争论太阳离我们远近的问题结果被我几句话就说倒了。从那以后到现在也有两三千年了你这小猴子还不知道在哪一世里做畜生呢!”
小行者撇撇嘴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就会信口开河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就问你一句:你是打算斯斯文文地放出我师父来还是要我动手?”造化小儿满不在乎地说:“你想斯文就斯文想动手就动手呗。”
小行者一脸不屑地看着造化小儿,说:“哦,斯文和动粗有啥区别啊?给我说道说道。”
造化小儿得意地笑:“斯文嘛,就是客客气气地求你。比如说,叫你们行那五拜三叩头的大礼,我看你这小猴子也不懂。简单点儿,你跪在山前,求我小天公放你们一马,我就叫阻、阳两大王消消气,把你师父还给你。要是你不懂事,想动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虽然没有刀枪,但有个小圈圈能把你套住,牵到城里去表演,那也能赚不少钱呢。至于你师父想去西天,哼哼,那就别想了。”
小行者一听这话,就乐了:“哎呀,你这小儿真是会说笑。我老孙见了玉帝都只是点点头,怎么会跪你呢?我师父从大唐走到这儿,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你这小儿不就是靠运气好点儿,会暗中捉弄人吗?我师父的心就是天,性就是佛,你说他西行不了?真是笑话。哦,对了,你说的那个圈圈,是方的还是圆的,大的还是小的啊?”
造化小儿被问得一愣,说:“你这小猴子真是没见过世面,圈圈当然是圆的啊。”
小行者哈哈大笑:“哎呀呀,你这小儿真是孤陋寡闻。我告诉你,圈圈有好多种呢,有太极圈、四维圈、两头日月圈、当中方寸圈、无外圈、针眼圈……各有各的跳法,各有各的用处。你的圈圈虽然只有一个,但名字也不少吧?”
造化小儿被小行者一番话给震住了,不甘示弱地说:“我的圈圈虽然看起来只有一个,但实际上变化无穷。有名圈、利圈、富圈、贵圈、贪圈、嗔圈、痴圈、爱圈、酒圈、色圈、财圈、气圈……还有各种你想都想不到的圈圈。这些圈圈看起来小,但跳进去就出不来了。”
小行者一脸不屑:“你说的这些圈圈都是小儿科,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随便就能跳出来。”
造化小儿不服气:“你说得倒轻松,那你敢跟我打个赌吗?你要是能跳出我的圈圈,我就放过你师父,还跟你结成朋友。要是你跳不出来,嘿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圈圈来。
小行者一看,乐了:“好啊,我就跟你赌一赌。你这圈圈要是真能困住我,我随你处置。”说着,就准备开始跳圈了。
小行者笑嘻嘻地说:“咱们来打个赌赛找点儿乐子也不错,不过得有个见证人,你这小家伙要是输了,放羊耍赖可怎么办?”造化小儿一脸不屑:“你别多疑,我说话算话,哪里会赖账呢?”小行者逗他:“不是我多疑,你的名声在外,谁不知道造化小儿是个无赖小儿!算了,我老孙也不怕你赖账,就跟你赌一赌。”造化小儿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赖账,倒是你,想赖也赖不掉。”说着,他把手里的一个名圈儿,直接朝小行者头上扔了过去。
这圈儿在造化小儿手里看着挺小,但一扔到空中,就变得像个大鸡笼似的,直挺挺地就罩了下来。小行者一抬头,哟,这圈儿还真有点儿门道。怎么说呢,你看它:像个月亮那么圆,又像个双彩虹那么弯,看着像金子做的,闪闪发亮,又像竹子编的,细致紧密。这圈儿不大不小,扔过来刚好罩住头,但又不会太紧,钻进去还挺宽敞。要是被它罩住,那可就闷得跟蒸笼似的;要是失足掉进去,那就像被铁桶困住一样。这圈儿虽然不高,但想跳出去可难了;虽然壁不厚,但想凿个洞偷光也别想。就算不被它套住头,也会觉得上天无路;就算脚没被锁住,也跟上了画地为牢一样。总之,一旦被这圈儿套住,那就别想跑了。
小行者看着圈儿劈头盖脸地罩过来,本来想飞身躲开,但想想已经答应赌斗了,就跳起来迎了上去。结果那圈儿一下子就套在了他身上。不过奇怪的是,这圈儿上下两头都是空的,离他的身体还有一段距离。小行者心里琢磨:“这玩意儿怎么整人?难道造化小儿还有什么高招?”他试着往上一跳,直接跳到了半空中,再一看,圈儿已经不在身上了。他赶紧落下来。
这时候造化小儿已经从山顶上下来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行者走过去笑道:“你真是个小孩子,这么个小玩意儿还想难倒我孙老爷?”造化小儿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有点儿本事才跟你玩这个的。谁知道你原来就是个石猴儿出身的家伙,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人缘儿,做了个游方和尚还默默无闻的。这圈儿本来就不该给你玩儿是我看走眼了。”小行者听了也不生气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名声都是虚的!我老孙有真本事所以不在乎那些虚名儿。别说这些废话了既然赌输了赶紧去请我师父出来继续西行吧!”造化小儿说:“去就去呗!不过你这小猴子既然不在乎名声那肯定就是个贪图利益的小人了。我还有个利圈儿你敢不敢再进去玩玩儿?”小行者一听乐了:“一个跟一百个都一样有什么不敢的?”造化小儿见小行者这么爽快就拿出利圈儿又朝他扔了过去。小行者看着圈儿套过来一点儿也不慌张等它套在身上后就轻轻松松地跳了出来毫发无损。
造化小儿看着小行者,笑嘻嘻地说:“哎呀,看你这小猴子,居然能达到名利两空的境界。好吧好吧,既然我想认识你,那就再试试你的本事。”说完,他把酒、色、财、气四个圈儿一股脑儿地扔了过去。
小行者见状,毫不畏惧,来一个跳一个,就像蛟龙出洞,鸾凤离巢,轻松愉快地在圈儿里跳来跳去,就像在玩跳房子游戏。跳完之后,他哈哈大笑:“小儿,小儿!听说你造化挺高,但今天遇到我老孙,只怕你的造化要降低了哦!”
造化小儿不吭声,又拿出贪、嗔、痴、爱四个圈儿,一股脑儿地朝小行者扔去。小行者跳得正欢,侧着身子,歪着肩膀,从东头跳到西头,又从西头跳到东头,就像穿梭在织布机上的玉女一样。
造化小儿看在眼里,暗暗喝彩:“好个石猴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我想这猴子虽然不受酒、色、财、气诱惑,也不染贪、嗔、痴、爱,但他跳来跳去这么快活,肯定是个好胜的人。我只要用一个好胜圈儿,就能把他圈住。”于是,他赶紧拿出一个好胜圈儿,对小行者说:“就这一个圈儿了,你要是能跳出来,我就真服了你,放你师父西行。”
小行者笑道:“前面那些圈儿都试过了,这一个又算什么?快点套过来,别耽误了我师父的行程。”话还没说完,造化小儿已经把圈儿扔了过来,套在了小行者身上。小行者正说得起劲,没想到这个圈儿一上身,他就觉得手忙脚乱,不像前面那么从容了。
这个圈儿可真是厉害!上无盖,下无底,铜头铁汉都拿它没办法。紧的时候紧得要命,却看不出一点拘谨的痕迹;松的时候又松得恰到好处,就像被束缚的神灵一样。有时候它围在头顶上,像两道金箍;有时候又拦在腰间,像一条紧箍玉带。怎么摆都摆不脱它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定你了。
小行者被这个圈儿套得团团转想要往上跳那圈儿就跟着他往上;想要往下钻那圈儿就跟着他往下;想要变大身子那圈儿就跟着变大;想要变小身子那圈儿就跟着变小,把个孙小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造化小儿看见大笑起来:“小猴儿你怎么不跳了?你的英雄气概哪里去了?”小行者一听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双手攥紧铁棒用尽全身力气往上一跳,结果带着圈儿像支弩箭一样直射空中,不巧正遇上李老君带着两个道童儿在空中经过,小行者这一撞,直接把李老君撞了个四脚朝天,疼得李老君“哎呀”一声惨叫,在空中摔了个倒栽葱,幸亏两个道童儿赶紧上前扶起。
李老君爬起来一把捉住小行者,喝道:“你是什么泼神,敢这么无礼撞我?”
再一瞧,原来是孙小行者被一个圈子给困住了,在空中瞎蹦跶呢。李老君就骂了起来:“你这猴头,想耍猴戏讨饭也得看看场合呀。敲敲镗锣,让人散开,你好跳你的李三娘挑水或者关云长千里走单骑。怎么一声不吭,就往人裤裆里硬闯?还好是我的卵袋碰到了你的头,要是碰到你的金箍棒,我这条老命岂不是要交待了!”
小行者看见李老君摔了个屁股墩儿,自知理亏,赶紧赔罪:“老爷子别生气,我被人暗算了,一时着急就撞到您老人家了。”李老君说:“你这贼猴头,总想占人便宜,怎么今天也被人暗算了?快说说,是哪个把你弄成这副穷酸样的。”小行者一脸尴尬:“别提了,说起来都丢人。我保师父去西天求解,路过阴阳二气山。那阴山冷得要命,阳山又热得要死,我师父过不去。我就想办法把阴阳给凿通了,这不就冷热平衡了嘛。结果阴阳二妖不高兴了,设了个陷阱把师父和猪一戒给捉去了。我去找他们算账,他们打不过我,就把师父和一戒送到造化山那个造化小儿那里藏起来了。我追到造化山,那小子忒无赖,不跟我打架,就拿这个圈子跟我打赌。说我跳出他的圈子,他就放我师父西行。开始是名利两个圈儿,我跳出来了;然后是酒色财气四个圈儿,我也跳出来了;再后来是贪嗔痴爱四个圈儿,我又跳出来了。最后他急了,把他娘的这个圈圈往我老孙头上一套,让我在里面乱跳。我跳得浑身是水,他就是不放我。我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撞,想撞出个头来,结果就撞到您老官儿的裤裆里来了。这也算是有缘吧,您千万显个神通,帮我把这个圈子给去了,我感激不尽。”
李老君笑道:“你这个捣蛋鬼,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也栽了!那造化小儿可是天地间最狡猾的家伙,你竟敢上门去惹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小行者说:“谁想去惹他呀?还不是因为师父被他给害了,我不得不去找他。别的事儿您不用管,就帮我把这个圈子去了就行。”李老君说:“别的事儿都好说,就是这个圈子我去不了。”小行者一听就急了:“前面的那些圈子我都轻松跳出来了,这个圈子就算难点儿,也总有个解决的办法吧?您怎么就说去不了呢?”李老君说:“你这猴子就爱耍小聪明、逞能。其实啊,这造化小儿哪有什么圈子套你?这都是你自已给自已套的圈子。”小行者愣住了:“这圈子明明是他套在我身上的呀,怎么反倒说是我自已套的呢?”
李老君对小行者说:“这圈儿虽然是他的,但被套住的可不是他哦。他用名利圈儿套你,你不是追求名利的人,自然套不住你;他用酒色财气圈儿套你,你没有这些累赘,当然就轻松跳出来了;他用贪嗔痴爱圈儿套你,你没有这些心思,所以一跳就出来了。现在这个圈儿,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个‘好胜圈儿’。你这泼猴,拿着铁棒,上不怕天,下不怕地,自以为很了不起,特别好胜。如今被套进这个好胜圈儿,真是如胶似漆,别说你能跳,就算你跳通了三十三天,也别想跳出来。这不是你自已套进去的,那是谁套的你呢?”
小行者听了这话,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老君笑道:“你也别太惊讶,好胜不过是一种念头而已。”小行者听了恍然大悟,叹道:“我还以为只有好胜的人才能胜过别人,现在看来,好胜未必能胜过别人,反而会受到好胜的拖累。算了算了,现在的世道,还是厚着脸皮让人一分过日子吧。”说完,他就把铁棒变小,放进耳朵里,准备向李老君告别,回到造化山去。
李老君问他:“你回去做什么?”小行者说:“还能做什么?只能去向造化小儿行个礼,求他除掉圈儿,放我师父出来。”李老君笑道:“你既然已经转变了好胜的念头,又何必去求他?你再跳跳看。”小行者真的又跳了一跳,竟然已经跳出了圈儿,高兴得他抓耳挠腮,满心欢喜地说:“原来解脱就在一念之间,那些威风气力都是没用的。多谢老君指点!今天就先告别了,改天再来拜访感谢吧。”
李老君笑着说:“感谢就不必了,只是你撞得我那卵包还有点疼,得给我吹两口才行。”小行者道:“吹倒不难,就是怕给你吹肿了,变成个大包,夹着走路都难受。你还是回去坐在丹房里自已揉揉吧。”李老君笑着带了两个童儿走了。
小行者告别了李老君,手里提着那个好胜圈儿,从云头落下来,又回到了山前。造化小儿早就知道了这一切,迎上来说:“这都是老聃那个多嘴的道士搞的鬼。虽然他多嘴,也亏你心灵手巧,转念得快。既然你已经悔过,就跟我来领你师父去吧。”小行者本来还想瞒着他,说自已跳出来的大话,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就不敢说谎了,只说:“你既然肯放我师父西行,别的闲话就不说了。圈儿还给你吧。”说着就把圈儿往造化小儿头上扔去。
造化小儿一手接住圈儿,就指着山前说:“看,你师父就在那座洞府里。”只见山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洞府,就像天宫一样。小行者看见了笑道:“原来里面有这么好的地方,却让我在外面跟木头石头作伴。人们都叫你小天公,依我看,你可真不怎么公道。”造化小儿说:“我怎么不公道了?这座宫阙明明就在这里。只是你刚来的时候太骄傲了,没造化,所以找不见。现在你回心转意了,造化也来了,所以就能看见了。这都是因为你心里有偏私的念头,怎么能怨我不公道呢?”说完就领着小行者、沙弥进去了。里面已经有许多天吏、职司在两边伺候着了。
那个被叫做造化小儿的大佬,大步流星地走到大殿中央,一屁股坐上了那宝座,看着挺舒服的样子。然后,阴、阳两大王也赶紧过来拜见,像是两个小粉丝见到了偶像。
造化小儿发话了:“你们听好了,我掌管的大天和唐大颠、孙履真他们那小天,虽然名字上有大小之分,但道理都是一样的。咱们不能自相残杀,懂不懂?他们虽然擅自推了那碑,挖通了山泽,但也不过是想快点西行,这也不算啥大错。就算他们有点儿逞强,现在也后悔了,这事儿就别再提了。”
阴、阳两大王一听,心想:“这造化小儿果然厉害,咱们的圈套都套不住他。算了,既然小主公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是听话回去吧。”于是,两大王就唯唯诺诺地答应了,然后回原山继续他们的职业生涯去了。
接着,造化小儿叫人把唐长老师徒二人以及他们的行李、马匹都带来。他对着唐长老说:“你们师徒四人这么虔诚地信奉佛教,我作为天道的代表,本来不该把你们留在这里。但话说回来,道心总是要经历磨难才能更坚定。所以,把你们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让你们更加坚定自已的道念。”
唐长老一听这话,立马双手合十,顶礼膜拜,还说了好几声谢谢。造化小儿又吩咐手下准备素斋,让他们师徒四人吃了个饱,然后才送他们出山继续西行。这顿饭吃得,估计他们一路上都念念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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