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红府的路并不远,张日山亲自开车。
看着四个轮子的车六爷突然开口:“我不习惯坐这个。”
我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时张副官已经摇下车窗:“六爷你是坐不习惯,但总不能让我们家小姐和你一样靠走路走到红府吧?”
别吧。
这两家路光靠脚走至少得走两个小时了。
我看向不说话的六爷,对方瞥了眼,一声不吭的坐上了副驾。
这倒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要劝几句他才会上车,我下意识看向张副官,军装的青年眉眼间染着微微的笑意,让我看的不禁有些出神。
张副官目光看向我:“小姐还不上车?”
“嗯,上车上车。”我回过神,赶忙坐上车子里。
坐在后座我直接选择闭目养神,原因无他,张副官不说废话六爷更是不爱说话,我与其在这里找话题,还不如闭眼睡觉来得实际。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想念黑瞎子和陈皮,至少这两人不会一句话不说。
回到红府的感觉令我倍感亲切。
老管家亲切的招呼着我,让下人松开了我爱吃的水果:“二爷和陈皮今天不在,夫人马上过来,你歇会。”
我刚坐下没多久师娘就赶过来,她先和我身边的张副官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拉起我的手细细看了一遍。
“嗯,看来你最近过得还不错,是不是胖了点?”师娘捏了捏我的脸,自顾自的说道:“胖点好,你之前就是太瘦了怎么吃都长不了肉。”
嘘寒问暖后,师娘才想起来问我怎么突然回来。
我抿了抿唇讨好的小声道:“这不是想师娘你们了嘛。”
张副官在旁边轻轻咳出来下,在这里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在他自已也是明白人:“小姐,我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车上了。”
我抬眸看了他眼,点点头温声说:“嗯,去吧。”
对于张副官我俩相处模式一直是客客气气的。毕竟是张启山的人我也不能太没大没小,不然会显得自已无理取闹。
等只剩下我和师娘两个人的时候,师娘这才关切的问我:“佛爷待你好吗?”
“挺好的,您看我出趟门都有副官和六爷跟着呢。”我往外面瞥一眼,继续小声说:“二爷出去了?”
“嗯,你师父说有事就出门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现在二爷操心的事大概也就两件,一件是日本人,另一件就是关于地下的。
而这两件事二月红是不会告诉师娘的。
当然,作为师父最宠爱的小徒弟我肯定会帮师父,既然师父不愿意让师娘知道这些琐事,那我也一并瞒着。
装傻嘛,这事我熟。
陪师娘的这段时间我也拜托系统检查了下她的身体,毒素很稳定并没有紊乱的迹象。
我拉着师娘的手:“师娘,我今晚在这住一晚,你能陪我吗?”
系统稳定发挥,将师娘体内的毒素传送到我的体内。
提取量不大,抽丝剥茧一般,
阴冷的温度慢慢过度体内,系统停止了传输毒素。
师娘倒是很开心:“好啊,你的房间我一直都安排人打扫着,随时都能住下。”
说到激动的事她站起身,眉眼间都是欢快的神色,我笑着抬头,不动声色的将微微痉挛的手藏在背后。
我猜测应该再有三四次就可以将毒素彻底从师娘体内抽离出来。
不够,还得再快点。
我用力捏紧手,麒麟血修炼的越纯粹解毒效果就越好,我现在的解毒速度还不够。
毒素堆积的同时我的眼前开始恍惚,视野内的能见度开始降低。
师娘的脸在我面前开始有重影:“阮阮,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
“那我想吃面。”我笑了起来。
眼睛的问题是副作用,不过比起之前要好多了,至少还能看到些东西。
几句话将师娘哄走,我坐在那缓了缓,直到有人走过来:“小姐,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坐在这?”
是张副官。
估摸着是在外面看到了师娘离开,却迟迟不见我出来才过来找我的。
我抬起头有些疲惫的说:“啊,在想事情。”
张副官的脸看不太清,只觉得他突然弯下腰靠近我,语气严肃地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我刚扭头避开他的目光,一只手就贴上了我的脸将我的头又挪了回来。
我愣了下,瞪他:“松手。”
张副官没理我,只是掌心覆在我的额头,没一会他松开手淡淡的说:“你在发烧,知道吗?”
“…你量错了,我没有发烧。”我嘴硬道。
头顶上传来一声嗤笑:“好,我量错了,那我现在就找夫人让她给你好好量一下。”
我的视线里张日山说完就已经转身,有种说到做到的决心,我赶忙伸手拽住他——身上绑着的肩带:“等会!”
“……”
张副官身体僵了下,转过头。
“你等下,不许去。”我拽着他的力气不大,准确来说是很虚弱用不了太大的力气:“不要告诉师娘。”
“你在发烧。”
“我知道。”
从善如流地回答让张副官有种无奈感,他转过身,抓住我的手腕:“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行,我今天要在红府住下。”
“你现在需要治疗。”
我闭了闭眼,下定决心后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我很快就会好的,求求你了。”
张副官沉默。
他突然松开我的手腕,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
“…行,我会看着你,如果情况还是很糟糕我会立刻带你回去看医生。”
得到他的松口我立刻安心了不少,我撑起身子站起来:“先送我回房间,我睡一会就好。”
张副官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到我身边把自已的手臂抬起。
我:?
嘴硬心软的人没看我:“扶着,我送你过去。”
好好好,这样更令人安心了。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睡得非常沉,我久违的梦见了父亲。
“爸,你是独生子吗?”
我的父亲穿着老旧的工厂的衣服,剃着寸头,他坐在桌前正对我却看不清面上的五官:“我可不是独生子,在我上头还有个哥哥,按辈分算你大伯。”
“那我大伯呢?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见不到的,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连我都见不到他们。”
我疑惑地看着他:“见不到?是大伯去世了吗?”
父亲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揉着我的头,语重心长道:“不是,死亡对于我们来说是最陌生的词语。”
“阮阮,你也是张家人。”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仿若贴在我耳边的低语,清晰又诡秘。
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烧也完全退去。我眨眨眼慢慢坐起来回忆着梦里的对话。
“小姐,你醒了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醒了。你等我下。”
我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衣服换上,才走过去开门。
张副官低着头,听到开门声才抬头看我:“退烧了吗?”
我点点头,把额头的碎发撩起来。
张副官用手掌心贴上,还没开口旁边有人走过来,语气不善:“你在做什么。”
说话的是陈皮,他听下人说阮阮回来了就直接跑过来了,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张日山在摸自已师妹脸。
他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张副官瞥了眼,没搭理他,只是平静的收回手:“嗯,看来是没事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陈皮,满脸担心。
这两人气场好危险,该不会要打起来吧?
张副官转身就走,朝着陈皮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回去吧,小姐需要休息。”
“你松手!”陈皮恶狠狠地拍了他的手。
张副官扭头对我说:“进屋,关好门。”
简单的吩咐,我乖乖退回房间把房门关好,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打架声音。
我:“……”
算了,就当是他们[友好]的证明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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