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店里依旧摆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饰品,我在柜台前停住脚步,左右端详。
保镖二号在我后面好奇地问:“你要买什么?”
“…我看看。”最近攒了钱,寻思着师娘马上过生日的时候送个礼物。
女人多爱珠宝和漂亮的东西。
我想到什么转过头看了看后面的人:“你觉得这里哪个好看?”
瞎子一脸诧异:“你问我?”
我理直气壮的点头道:“嗯,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你这礼物要送给谁的?”
“我师娘。”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二月红的妻子啊,早前就听八爷提过几次那位丫头身患重病二月红为了妻子四处寻医。
“既然是给那位夫人的,那就选银的吧。”他思考几秒后低声说。
我有着好奇:“为什么选银?玉的不好吗?”
“玉属阴,需要人的阳气去滋养。你师娘的体质更适合戴银的。”他抬起脚步走到另一边的柜子前,朝我招手:“来这看看耳环吧。”
我挪动脚步又不忘记继续提问:“那珍珠呢?”
师娘平日里都穿旗袍,我本来想着珍珠项链搭配旗袍更美观,所以便想来看看店里的珍珠品色如何。
“珍珠也属阴,不合适。”瞎子老神在在的捏下巴,像极了路口那些算命先生忽悠人的模样。
好吧。
我主打一个听劝,目光落在了一排排银耳环上面。
银子驱邪,也确实适合师娘的。
想想红府那些污秽,我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思考要不要给师娘送桃木剑护身。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否决了,还是慢慢来吧,如果太明显可能要被人以为我疯了。
鬼神不可乱说,说多了只会遭人嫌弃。
在等店家打包耳环的时候黑瞎子歪头看我,那目光实在是过于扎人,我看向他:“干嘛。”
他笑着说:“你怎么没给自已买?”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丝毫没有反应继续说:“刚刚我看你一直盯着一对耳环看了好久呢,为什么不买?”
那当然是预算不够啊,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他丢了句:“我的事你少管。”
黑瞎子抿了抿唇,继续跟在我身后当尾巴。
我走出珠宝店:“我要回去了,不许跟着我。”
“我送你回去。”黑瞎子赶不走,反而笑嘻嘻的贴上来完全不怕我身边的奥利奥对他龇牙,他甚至十分认真的对奥利奥说:“狗兄,我们做保镖的就是要有始有终,等送她到红府小弟就走。”
不是,怎么会有人跟狗称兄道弟啊?
奥利奥人性化的看看他又抬头看向我,仿佛在等我的态度。
等我们回到红府时与陈皮碰了个正着,我师兄愣了下,脸色阴沉地盯着黑瞎子,我都怀疑如果不是因为我在现场陈皮就要冲上来揍人了。
我轻轻咳嗽了下:“师兄,这位是黑瞎子,是八爷的人。”
陈皮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转头冷静的继续说:“瞎子,这位是我师兄陈皮。”
“嗯,我知道。”黑瞎子轻松的回答,好像当那铺天盖地的杀气如空气般:“陈舵主的名声在外,想不知道都难。”
听着他这么说,陈皮的表情愣了下,随即警惕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戴墨镜的人。
这家伙知道自已,该不会和阮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陈皮握紧拳:“阮阮,过来。”
“哦…”现场的氛围有点尴尬,我摸了摸鼻子朝陈皮走过去,明明就几步路的距离却让我有种特别漫长的感觉。
主要陈皮的脸色太难看了,让我有种自已是个出轨被发现的渣女一样。
黑瞎子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若有所思,恍然大悟,他心中了然又觉得十分好奇。
二月红的弟子陈皮,道上的有谁不知道这手段狠辣的这位,一手铁弹子和九爪钩不知是多少人的噩梦。
原本八爷说张阮阮在红府什么都不知道时,他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这些人当真是在瞒着这小姑娘。
不过他还是对陈皮的态度十分诧异。
陈皮心狠手辣是所有人知道的,能在这人脸上看到如此平静的表情属实是罕见,是因为张阮阮吗?
黑瞎子也是个胆子肥的人,在临走前还不要作一下:“阮阮,我下次再来找你!”
我:?
黑瞎子说完就跑。
陈皮脸又黑了。
哪来的混小子,果然应该想个时候把人解决掉。
感受着身边人情绪的大起大落我低声说“师兄,瞎子是我朋友。”
陈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朋友?”
“是的。”反正过去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怕陈皮了,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我熟:“你今天有事,所以我就喊上了他陪我去买东西。”
陈皮不以为然:“买东西这种事你吩咐下人去做就好。”
“我是给师娘买礼物的。”我拽着他袖子小声说:“你可不能偷偷告诉师娘。”
陈皮低下头,看着抓着自已袖子的手指白皙修长,他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懊恼,如果不是分舵那有事情要处理,他怎么可能丢下阮阮一个人出门。
“师兄?”
他回过神:“你买的什么?”
“买的耳环。”
陈皮若有所思。
这件事本来可以翻篇的,但在下午我练习峨嵋刺时管家送来了一个锦盒,说是给我的。
我好奇打开,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盒子里的那对耳环。
那是十分简约的水滴型耳环,光泽剔透的粉水晶加上青色的小圆珠有种清冷典雅的美感。
这正是我上午在珠宝店看了许久的耳环。
陈皮站在我身后:“谁送的?”
管家笑眯眯地对我说:“是早上送您回来的那位。”
陈皮眉头皱得都快能打结了,他似乎要说什么,但一低头就看到女生低着头,表情温柔恬静的注视着手里的盒子。
似娇羞,似喜欢。
陈皮分不清那些情绪,只觉得心里被什么狠狠挠了下,压抑的情绪堵在胸口无处发泄。
他吸了口:“你喜欢这种?”
我抬头看他,迟疑地点头。
这种简约的款式确实很戳我,无论是我穿太极服还是旗袍都百搭。
师娘和陈皮也送过我耳环,但都太贵重了,我身上最常见的也就只有八爷送的那块手镯,没办法,和田玉确实好看啊!
我合上盖子再抬头发现管家正用慈祥的笑容看着我。
我:?
管家问:“需要送到您的房间里吗?”
我点点头。
盒子给了管家后我转身,陈皮在我后头一声不吭的,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扭过头。
我微微挑眉。
陈皮这家伙就差在脸上写出“我在生气”了,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这师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莫名其妙的闹脾气。
【宿主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面对突然冒出声音的系统,我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像最初那样吓一跳。
我再次看了看陈皮的侧脸,他长得是好看,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但每每看人都透着骨子里的狠辣让人心生畏惧。
我收回目光语气真诚:“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我没读心术,哪能知道对方脑子里都在想啥。
系统似乎叹了口气没有吱声。
我不理解,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拽着陈皮的袖子,小声嘟囔道:“师兄,你生气了?”
陈皮没回头:“没有。”
我盯着他:“你就是生气了,都不肯看我。”
陈皮继续嘴硬:“没有,是你错觉。”
我瘪瘪嘴,有些委屈的松手:“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啊。”
感觉到袖子被松开,陈皮心里慌了下立刻转头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我表情太可怜了还去怎么的,他有些慌张的靠近:“我和你开玩笑呢,别难过了。”
我看着他眨眨眼:“那你以后不能这样突然不理我。”
“好,我答应你。”他从善如流地应道。
我小心观察了他的脸色,又说:“还有不许和我生气,不能凶我。”
他静静看着我。
我歪头:“不能答应吗?”
他笑了出来反问:“我有凶过你吗?”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哪怕刚开红府的时候他也没有。那时候我们不熟,陈皮都是对我爱搭不理的。
见我在那低头思忖,陈皮也不急,甚至贴心地等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摸摸下巴:“唔,暂时没有了,就先这样吧,等以后再说。”
陈皮一点都没反对的意思,仿佛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他这样总让我有种看到大狼狗的错觉,在外凶的不得了,在自已人面前又乖又听话。陈皮私下里什么样我不知道,大部分都是听下人们说的。什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些形容和我眼前的陈皮永远的对不上。
民国时期虽有法律存在,但因为战争许多地方都充满了暴力与死亡。
总有人该死,总有人会死。
我看着陈皮那双布满厚茧的双手,内心感慨万分,如果真如外人说的那样,那我宁愿陈皮能多杀一些日本人和汉奸。
中国人何必为难中国人,既然一定要杀,为什么不能杀侵略我们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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