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初云全身好似被抽空一般无力,瘫软在地。她本想让皇帝看着太子的面上放过乾儿,看来这个老皇帝并不昏庸,还很精明。
“乾儿是你纳兰家的后代,你也不放过他吗?”司马初云最后挣扎。
“朕说了,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朕自然不会对乾儿动手,将来子誉做了皇帝,乾儿还可以做太子。朕会好好疼你爱你的,爱妃来。”说着纳兰洪祥已经迫不及待的搂过司马初云,手脚并用去解司马初云的上衣。司马初云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呕了出来,皇帝见状连连摇头:“晦气,走去惠妃宫里。”皇帝怒气冲冲夺门而出,司马初云如释重负赶紧关上房门。
纳兰洛带着长孙芷一路向东直奔金象城,十多天就到了金象城外。长孙芷挑开车窗帘子向外看去,进城来往车辆不多,多数是徒步的行人,马车格外显眼。城楼上巡视检查的太子正巧看见了挑帘张望的长孙芷。
“把那辆马车给本太子拿下,里面的女人带到本太子的府邸。把那个车夫和车夫旁的白衣男子关进牢房。”上官云俊低眉意味深长的笑道。城楼上,上官云俊翘首以待的等着马车驶进城门,突然马车调转车头向后加速驶去。
“追,将马车里的人给本太子追回来,有赏。”上官云俊高声向城楼下的士兵喊道,城楼下的士兵边喊边追,奈何马车一路狂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一会儿,一队骑兵从城里追了出来,向跑远的马车追去。
“快,快点。”纳兰洛喊道,车夫害怕的手足无措,纳兰洛夺过缰绳亲自驾车。
“我们的马车跑的太慢了,后面骑兵快赶上来了。”车夫喊道。
“我们进金象山,那边路险。待会你在前面路口下车往林子了跑,等天黑你再返回,这些银子给你。”纳兰洛摸出一袋碎银子道。
“这些银子太多了,公子。”车夫不敢去接。
“拿着吧,就当是买马车的钱。收起来。”纳兰洛喊道,马车跑的很快两人只能大声说话,才能听清。
“好。”车夫应声道,路口车夫下了马车往林子里钻去,纳兰洛割开缰绳,长孙芷同纳兰洛共骑到马背上,打马狂奔。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几年前纳兰洛同司马初云跳崖的地方,追兵未至。纳兰洛不敢贸然带着已有身孕的妹妹跳进山涧,犹豫踌躇间,一辆马车缓缓从林子里走出。马车里探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两人喜出望外异口同声的喊道。
“师父”
“皇叔”
“快上来。”纳兰洪泽笑道。两人下了马,一同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行。
“我们这是往哪里去?长孙芷问道。
“山下有一条船,一会车过不去,我们只能徒步过去。”纳兰洪泽说道,说话间前面已没了路,三人连同车夫一起下了车,一路往下,来到江边。一条小船早已等候多时,四人上了小船,车夫将船摆渡起来。不多时几人才渡到了江对岸,进入了北国禁内。边防守卫早已等候多时,见船靠岸立即迎了过去。
“末将来迟,请太子、王爷恕罪。”领头的是这一带守将崔蕴将军,此人而立之年为人刚正不阿,做事果断利落,是良将。
“崔将军请起,本宫并无大碍。”纳兰洛搀扶起单膝下跪的崔蕴。
“师父您是北国王爷?”长孙芷不敢置信的看着不惑之年的华子峰。
“嗯,阿芷,师父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时机成熟师父会告诉你真相的。”纳兰洪泽满怀心事无从说起,只是叹息。
“师父,我有很多话想问你。我想知道真相。”长孙芷压抑心里的痛苦,此时此刻心里的疑问想全部问出来。纳兰洪泽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长孙芷道:“快喝点,渴吧!”
“我不渴,师父您喝。”长孙芷忙去推辞。
“我喝点,渴的很。”一旁的纳兰洛笑道要去接水壶,奈何纳兰洪泽收回手不给纳兰洛,继续递给长孙芷又笑道:“你喝,赶了这么久的路。”
“嗯”长孙芷浅笑顺从的喝了一口, 纳兰洪泽笑道:“再喝点 ,一会还要赶路。”长孙芷闻言又喝了几口才将水壶递给纳兰洛,纳兰洪泽一把从纳兰洛手里夺过水壶,将瓶盖盖住后放进了行囊中。
“皇叔,你厚此薄彼。”纳兰洛跺脚气的笑出了声。
长孙芷缓缓睡了过去,纳兰洪泽将她抱进马车。下车才对纳兰洛说道:“那水是忘情水”
“忘情水,皇叔为何给妹妹喝忘情水?”纳兰洛问道。
“因为我不会把她嫁到上官家,不会让她成为第二个长孙荣乐。”想到师妹受的苦,纳兰洪泽无法释怀。
“可是,妹妹已经有了上官云极的孩子。”纳兰洛道。
“什么?孩子?”纳兰洪泽不敢置信,冷静片刻后道:“我会把她带到三九镇,孩子会处理的。你还是先赶回燕都吧,早上我刚刚接到飞鸽传书,信上说陛下新册封了贵妃。”纳兰洪泽停顿片刻,看了一眼身旁的纳兰洛。
“父皇每年都会纳妃,充盈后宫,不足为奇。我还是陪同你们先去三九镇,然后再回京。”纳兰洛回答。
“子誉,你还是先回京,我和阿芷会在三九镇常驻,你先回去吧!”纳兰洪泽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为什么不一同回燕都?”纳兰洛问道,难道燕都还比不上三九镇繁华和安全?纳兰洪泽看出了他的担忧和疑虑开口道:“当年我和你娘原本闲云野鹤,自在非常。可就是我把她带到了燕都,带进了皇宫,从此她被束缚在了深宫不得自在,是我害了她。我虽是他的弟弟,北国无比尊贵的王爷,但这个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是女子,他想要得到谁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纳兰洪泽拍了拍纳兰洛的肩膀道:“阿芷长的和你母妃一模一样,这样的容颜在如今的国都,不是你我能够保护的。除非你做了君主,否则他在位一日,阿芷便不能跟你回去。更何况如今他已经疯癫成狂 ,连儿子的女人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和玉秀如出一辙的阿芷。”
纳兰洛并未听出话里的言外之意,只当皇叔怕父皇对妹妹有不轨之心,于是未再继续劝说。
纳兰洛与纳兰洪泽分道扬镳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回燕都。刚进燕都城就见到了迎接他的暗卫严信和严诺,严信在北门兵马司任总指挥史,严诺在禁军当值时任左校尉,两人都是纳兰洛安插在军中的人,虽然官职不是很高但有绝对的统兵职权,燕都四分之一的军权掌握在纳兰洛的手中,离皇权越近,越危险。
“主子,您总算回来了。我们的人一直都找不到您,担心死我们了。”严信道。
“一直在赶路,没有具体落脚点,所以没有收到你们的传信。本殿不在的这些日子,军中有何变动吗?”纳兰洛太子眉头微皱,双眼凝视着严信,嘴唇紧闭,面无表情,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流露出一种沉稳和威严,严肃的神情使得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严信打了个寒颤,不敢开口说话怕等待自已的是太子的狂风骤雨。
“说吧,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本殿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们几个又闹什么幺蛾子了。”纳兰洛悠悠开口,语气缓和低眉浅笑道。严信严诺更加不敢言语,奈何皇帝册封的大事,太子始终也会知晓,与其等太子回到太子府知道真相后暴怒,惩罚他俩知情不报之罪,倒不如早早将事情告知太子,横竖都是避免不了一场雷霆之怒的。
“主子,皇帝新册封了贵妃。”严信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那日皇叔也说过皇帝册封了贵妃,现在严信又说起,皇帝册封关自已这个太子什么事。
“陛下册封乃是喜事,你吞吞吐吐到底想要是什么?快说。”纳兰洛厉声呵斥道。
“陛下册封的贵妃是常乐公主。”严诺低声说道,抬头去看太子,太子面色由红变白。此刻,纳兰洛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击,痛苦在胸口蔓延开来。绝望与失落交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他淹没。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那是他深爱着的人啊,怎么能就这样被父皇抢走?他试图说服自已这只是一场误会,但内心的声音却不断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悲伤如影随形,他感到自已的灵魂仿佛已破碎成无数片,每一片都在刺痛着他。回忆起与司马初云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时光如今都成为了尖锐的刺痛,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一口血涌上咽喉,喷涌而出,纳兰洛重重的向后倒了下去,严诺接住昏迷的太子,两人疾步上了马,一路向太子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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