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节,太子带着太子妃和侧妃叶贺婉儿,连同太子府几个美妾一同乔迁回东宫。太子府留下一部分人看管,荣昭从此以太子养子之名留在了太子府居住,严肃仍然在他左右伺候,只是由原来的暗卫变做了明卫,照顾荣昭的起居生活,晨昏定省,学业和武艺。
纳兰洛再次见到司马初云是在端午节的皇家家宴之上。皇帝带着皇后众嫔妃一起,和皇子公主一起享用宴席。
纳兰洪祥子嗣稀薄,大皇子纳兰宣是德妃还是太子良娣时出生的,如今德妃已驾鹤西去,大皇子已经是不惑之年。
二皇子纳兰元恒是丽妃所出,如今也是二十有九即将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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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纳兰洛排行第三,是纳兰洪祥登基为帝 时,最宠爱的梅妃所出,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太子,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皇帝尤其喜欢这个小儿子,几乎是溺爱。但世事无常,谁又知皇帝会夺走最爱的儿子的女人,让太子沦为满朝文武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呢!
纳兰洪祥除了三个儿子外,只有一个女儿慧安公主纳兰嫣然,如今也已二十有三,嫁给了丞相大人的长子张玉航为妻,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自纳兰洪祥登基,梅妃生了纳兰洛之后,宫里再无子嗣出生。
司马初云坐在皇帝右侧,左侧坐着皇后。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食,但她没有一点胃口。
“太子去荣国,一去数日,可有收获?”皇帝莞尔去问太子。
“儿臣参加完泰亲王婚礼后,沿途游玩,荣国如今国内安定,老百姓很拥戴新君。”纳兰洛敷衍道。
“这是你的母妃,云贵妃,太子还未曾见过,来给你母妃请安吧。”突然,皇帝话锋一转,示意太子给司马初云行礼,皇帝突如其来的威严气势,让人毛骨悚然。
“儿臣的母妃只有一个,难道父皇忘了吗?那个您深爱的女人——梅玉秀,她才是我的母妃。这个女人是谁 ,难道父皇不清楚吗?”纳兰洛坐着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眼神只看向皇帝,未曾看司马初云一眼。他原本想说“这个女人是谁的女人,难道父皇不清楚吗?他是你儿子的女人啊!”但父皇和皇权不可忤逆,他还是忍住了冲动。
客厅里鸦雀无声,陷入死寂。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拍案吼道。
“陛下,息怒。”旁边皇后连忙去劝,皇后无子,唯一可以依靠的是母家,是他的弟弟巴图将军,太子是巴图将军的女婿,也是她在宫里的唯一靠山,她自然站队太子一边。
“皇上,臣妾有些头疼,先行告退。”司马初云起身欲离去,她如今的处境尴尬万分,她不敢去看纳兰洛刀子一般锋利的双眼。
“爱妃,来喝口酒。喝了酒头晕晕的,就感觉不到疼了。”皇帝冷笑道。说着将司马初云拉到自已怀里,盛酒的瓷杯抵在她的唇上。
“张嘴,喝。”皇帝冷冰冰的开口命令道。他想要激怒太子,想要看太子的反应。
司马初云紧闭双唇 ,手一挥,杯子掉落下地摔得粉碎 ,惊的众人面面相觑。皇帝恼怒猛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用手捏住司马初云的下颚,司马初云下巴吃痛张开小嘴 ,皇帝凑近将口里的酒,灌入司马初云的嘴里,四唇相贴,画面极其暧昧,众人倒吸一口气,齐齐看向太子纳兰洛。
司马初云本能的挣扎,皇帝手一松,司马初云脱离了皇帝的束缚 ,司马初云勃然变色狠狠一推,皇帝连同椅子向后倒去,高公公眼疾手快扶住了椅子,众人又是惊呼。
皇帝身后的高公公推开司马初云,扶住一脸错愕的皇帝。皇帝颜面扫地,勃然大怒,起身一脚踢在司马初云的胸口上,司马初云跌倒在地,双手捂住疼痛的胸口,怒视着皇帝。
皇帝还不解恨,端起刚沏好的热茶,淋在司马初云的头上。司马初云本能的用双手去抱头,水从头发上流到脸上,脸上的皮肤细嫩,禁不住滚烫的水流,热水一烫顿时脸火辣辣的疼。司马初云下意识的捂住脸,嘴里发出痛苦的尖叫。
众嫔妃吓得连忙倒退,纳兰洛飞奔而去 ,还未靠近司马初云,就被几个太监拦住,纳兰洛怒道:“都给本宫滚开。”
“贱人,你敢推朕。你是活腻了不成。”,还没有惩罚眼前的女人,却又看见太子起身众目睽睽之下,奔向地上的女人。
“太子如此失态,莫非是觉得,朕不该罚她??”皇帝看着太子的失态,勃然大怒。
“儿臣不敢,既然父皇纳了常乐公主为妃,还请父皇善待于她。她本是一弱女子,在北国无依无靠,既然儿臣不能护她周全,以后还请父皇垂爱,怜悯她的身世,求父皇善待常乐公主。”说完下跪,双手拱揖跪拜。
“只要她安份守已,和过往做个了断,以后规规矩矩做朕的女人,朕自然既往不咎,善待于她。但,如果她再敢对朕不敬,大逆不道的话,朕也不会再怜香惜玉纵容她。”皇帝缓缓坐下,语带双关的敲打太子和司马初云。
“快,扶云贵妃回安庆宫。传张御医入宫,给云贵妃医治。”皇后连忙吩咐。
开水从头流下,流到脸上再到身上,流过的地方皮肤已经发红,司马初云忍住疼痛不去看纳兰洛,她害怕看到他失落和痛苦的表情。纳兰洛却将她不甘,无奈,忍气吞声的可怜模样尽收眼底。
纳兰洛知道,这场戏是皇帝特意演给自已看的。皇帝是要自已永远远离司马初云,告诫自已:眼前的女子,不再是太子府太子的司马侧妃,而是皇宫里皇帝的女人。胆敢靠近她,受伤的只会她。
司马初云被婢女搀扶着出了大殿,徒步回安庆宫的路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往外泄。活了十七年,她从来没有被人打骂过,第一次觉得现在的自已,低人一等,毫无尊严。
婢女在一旁宽慰,但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误会纳兰洛了,那个画中女子不是嘉乐,而是他的母妃。如今木已成舟,她和纳兰洛再没有以后了,她的乾儿该怎么办?告诉他乾儿的身世吗?他只是太子,一人之下,随时可能被废的太子,他还没有能力与皇帝抗衡,她不该去拖累他的,越想越难受,最后是被丫鬟搀扶回安庆宫的。
随后宴席上,皇帝询问了几个子女和孙儿的日常生活等琐事,便早早的散了席。众人散去,皇帝独留下纳兰洛。
“子誉吾儿,朕刚刚语气有些重,你别和朕生分了。将那个女人弄进宫,完全是为了你。”皇帝语气慈爱,与刚刚的盛气凌人简直判若两人。纳兰洛不语,只是沉默的听着皇帝接下来的解释。
“那女人是司马凌空的女儿,司马凌空抢走了你的母妃,司马凌空是我们的仇人。如今因果轮回,也要让司马凌空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当初你母妃在冷宫里受的苦,如今也要让司马凌空的女儿十倍奉还。我们父子一同享用可好?”纳兰洛几乎癫狂的说着下流无耻的话语。
“那父皇就把她给儿臣,儿臣带回东宫。”纳兰洛面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不行,朕得让她给朕生个孩子,你母妃给司马凌空生过孩子,朕也得让司马凌空的女儿给朕生儿子。以牙还牙。”皇帝咬牙切齿道。
“父皇虽然老当益壮,但也要保养身体。生孩子不急于一时。。”话还没说完,门外急急传来高公公欢天喜地的喜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惠妃娘娘有喜了。”高公公喜笑颜开,作揖道。
“快,起驾昭华宫,朕要去看看惠妃。”自皇帝登基以来十多年,除了梅妃生下太子,后宫一直没有皇嗣降临,如今惠妃有了身孕,自然证明皇帝宝刀未老,雄风犹在。
皇帝急急忙忙坐着御辇往昭华宫赶去,独留纳兰洛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自酌自饮。刚刚皇帝将热茶淋在司马初云头上时,他的整颗心,如万箭穿心般疼痛。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被皇帝肆无忌惮的玩弄,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他猛地用力,手里的陶瓷酒杯碎裂开来,鲜血从手心里流了出来,他毫不在意。
皇帝居然还要司马初云生下孩子,才放过她,什么司马初云是仇人的女儿,要以牙还牙,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皇帝得到的女人怎么可能再给别的男人,看来皇帝虽已花甲,但并不昏庸,如今他们父子二人只是貌合神离罢了。下一步就是废掉自已这个太子了吧,他不能坐以待毙,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有能力拥有他想守护的女人,才能夺回他的女人。曾经告诫上官云极的话,如今应验到了他自已的身上。权利,他不能没有权利。
纳兰洛愤然起身,摔门而去,脚步重重地踩在地上,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怒气都发泄出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眉头紧蹙,眼神中充满了怒火。每一步都带着决绝与愤怒。
出门后,他仍然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有一股炽热的火焰在燃烧。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宫人们纷纷侧目,对他的愤怒和失态感到诧异。但他全然不顾,只顾着埋头向前走,让愤怒的情绪支配着自已的行动。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耳畔,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此刻,他只想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已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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