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古人曾有短暂的睡眠,梦中经历了平生的各种事业,醒来时却发现自已还是原来的样子,才知道那都是梦境,于是称之为“黄粱梦”。更何况时代变迁,事物各异,城市的繁华、园林的富丽、风俗的多样、人物的兴盛,又怎能保证永远像过去一样呢!我怀念往事,大概也就像是一场梦吧,所以把这本书命名为《梦粱录》。如果有遗漏或错误的地方,希望懂得的人能帮我改正,不要嘲笑我。甲戌年的中秋节,钱塘吴自牧记。
正月
正月初一,被称作元旦,俗称新年。一年的所有节日,这一天是开始。官方会放三天的公假和私假,并免除房屋租金,官员们都会互相祝贺,平民男女也都会穿上新衣服,互相往来拜年。街坊邻居们会拿着食物、日常用品、冠梳、领抹、绸缎、花朵、玩具等物品,沿着门户歌唱叫卖,进行关扑游戏。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人们都会去游玩寺庙,整日络绎不绝。家家户户都会摆酒设宴,欢声笑语不断。这是杭州的风俗,过去奢侈的风气,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元旦大朝会
元旦的清晨,宫中景阳钟刚刚敲响,皇上便虔诚地点燃天香,为百姓向上天祈求五谷丰登。宰相及百官们,在宫门外等待上朝,此时还可以看到稀疏的星星环绕着建章宫。但宫门还未开启,而宫中的更鼓声和虾蟆更声已经响起,等到攒点报时完毕,宫门开启,百官们便从阊阖门鱼贯而入。此时,有卫士传呼,头戴帽号的人们纷纷响应,宫廷内人声鼎沸。
如果遇到大朝会,皇帝会坐在大庆殿上,有四名身穿铠甲的高大武士,立在殿陛的角落,被称为“镇殿将军”。殿西侧的廊庑中,陈列着法驾、卤簿、仪仗,龙墀上立着十把青色的凉伞,这是仿照太宗朝设立诸国王的班次,如钱武肃王、孟蜀王等人的位次。百官们都戴着冠冕,穿着朝服,各州的进奏吏则各自拿着当地的特产进贡。各国的正副使节也随班入朝祝贺。
百官们在殿廊侍立,等待阁门催班吏高声呼唤:“那行!”官吏们便按照次序排班站立。内侍在殿上厉声问道:“班齐了吗?”禁卫人员随声应答:“班齐!”千官肃立,朝仪整齐,此时已经可以看到皇帝的龙旗在御屏后转动。当太阳初升,皇帝才亲临玉座,连声清跸之声震动朝堂。
皇帝登上正殿,有绿衣吏执仪剑快速趋前至殿前,声音高亢急促,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这是他们在紧张地忙碌着。宰相和百官们听候宣召,领班蹈舞,都高呼万岁并再次下拜,声音一直传到殿槛边。禁卫人员也高声应和,声音十分震响,这被称为“绕殿雷”。枢密使等官员等候高呼万岁完毕后,登上殿堂,立在殿槛旁侧,百官们都鞠躬听候皇帝制命。皇帝宣制说:“履兹新庆,与卿等同。”朝贺完毕后,皇帝就在殿堂上赐宴给宰相和百官们。各国的正副使节则在次日到他们的住所赐宴,使节和随行人员都参加。
到了第二天,皇帝会前往明庆寺、灵隐寺等寺庙烧香祈福。接着前往玉津御园射箭娱乐,朝廷会选拔擅长射箭的武臣陪伴皇帝射箭,并在御园设宴款待。在射箭之前,会先安排十多名招箭班士站在箭靶前表演箭术,他们多用弩射箭,这些班士头戴无脚小帽子、身穿锦袄子,他们熟练地踏开弩机、旋转搭箭、传递给使节们观看。使节们看准后便发令射箭。通常朝廷派来的陪伴射箭的武臣如果能够用弓箭射中目标就会获得优胜的奖励皇帝会赐予他们华丽的装备、银鞍、马匹、衣帛以及金银器物等不同的赏赐。当他们迎接胜利归来时观众们纷纷围观欢呼。如果使节们要入朝辞行皇帝也会赐宴为他们饯行并赐予马匹、银帛等丰厚的礼物。随行人员也会依照惯例得到赏赐然后离去。
立春
临安府将春牛送进皇宫。在立春的前一天,伴随着镇鼓、锣声和妓乐的演奏来迎接春牛,春牛被迎接到府衙前的迎春馆内。到了立春这天黎明,郡守率领僚属们用彩仗鞭打春牛,这是和各州一样的仪式。太史局按照惯例,在皇宫的殿陛下,奏响律管,让管内的葭灰相应飞出,以应和阳春的气象。
街市上,人们用花朵装饰栏杆,乘坐着装饰精美的小春牛,手持春幡、春胜,互相赠送给贵族的宅第,以此作为丰收吉兆的象征。宰相以下的官员,都被赐予金银制作的幡胜,悬挂在幞头上,然后入朝庆贺。
元宵
正月十五是元夕节,这是上元天官赐福的时刻。以前汴京的皇宫前会搭建山棚,对着宣德楼,都是用彩绸结扎的,山上还会画各种群仙的故事。左右两侧会用五彩绸绸扎成文殊、普贤菩萨,骑着狮子、白象,手指还会出水,这水是用辘轳绞上灯棚高尖处,然后用木柜贮存,随时放下来,就像瀑布一样。还会用草扎成龙,龙身上用青幕遮上,然后密密麻麻地放上万盏灯烛,远远看去,就像双龙飞走一样。皇上会在宣德楼上观灯,还挂有“宣和与民同乐”的牌子。百姓们看到都会高呼万岁。
现在在杭州过元宵节,州府会设上元醮,各监狱也会修净狱道场。官府会放三天的公私房租,以减轻百姓的负担。舞队从去年冬至日开始,就已经开始表演了。每到晚上,官府就会发放钱酒来犒劳他们。元宵节的时候,从十四日开始,就会对照之前的规定发放钱酒。十五晚上,高级官员会出来到街上弹压,遇到舞队也会特别犒劳。街上做买卖的人,官府也会并行发钱给他们。这是州府每年的规定动作,大概就是为了体现朝廷与民同乐的意思吧。
说到舞队,比如清音、遏云、掉刀、鲍老、胡女、刘衮、乔三教、乔迎酒、乔亲事、焦锤架儿、仕女、杵歌、诸国朝、竹马儿、村田乐、神鬼、十斋郎等等,各种社团数不胜数。还有乔宅眷、龙船、踢灯、鲍老、驼象社等等。像官巷口、苏家巷的二十四家傀儡,他们的衣装都非常鲜艳华丽,扮演女角的演员戴着花朵,肩上垂着珠翠冠儿,腰肢纤细,就像真女人一样。大户人家里还有家养的儿童演员,也都各自动笙簧琴瑟,声音清脆响亮,非常好听。他们在街上玩耍,整晚都不睡觉。家家户户都点灯奏乐,非常热闹。
比如清河坊的蒋检阅家,他们家有各种奇特的茶和汤,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他们家还点了一种叫“月色大泡灯”的灯,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来看。还有新开门里的牛羊司前的内侍蒋苑使家,虽然只是个小宅院,但也装点得十分精致,有亭台楼阁,挂着玉栅,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灯。珠帘低垂,笙歌齐作,游人玩赏,都不忍心离开。
各个酒楼也都点亮了灯球,鼓乐喧天,想尽办法吸引顾客。妓女们成群结队地坐在那里喧哗,勾引那些风流子弟买笑追欢。那些军营和妓院按法律规定是不能夜间游玩的,但他们也都各出奇招,比如用竹竿把灯球挑到半空中,远远望去就像飞星一样。那些深巷里的小户人家,也都把额头和门帘绣上花,做出新的衣服来夸耀自已的华丽。公子王孙和那些年轻的贵族子弟们更是带着美女佳人遍地游玩观赏。
人们都说时间过得太快,夜深了金鸡也叫了好几遍了,但大家还意犹未尽。有的人喝得醉醺醺的需要别人扶着走路;有的人掉了首饰、丢了簪子这类事情数不胜数。直到十六日晚上收灯的时候舞队才散去结束这场狂欢。
车驾诣景灵宫孟飨
在十六夜的灯火结束之后,到了十七日早五更二点,宫中开始催促官员们上班。陪同皇帝的官僚们进入宫殿向皇帝请安后,便出到殿门外,都在学士院整齐地站着,恭敬地等待皇帝的出发。而宫殿的东侧栏杆下,快速行动的侍从们都手执金莲烛炬,准备皇帝上车。当皇帝从和宁门出来,前往景灵宫进行春季的首次祭祀活动时,前后有两行深红色的烛灯笼引路,为皇帝的行进照明。有一位叫做赵师的宝谟学士曾作诗描述这一场景:“御道的跸声在风中清晰可闻,两旁的纱笼如同排列的火城。在云层的庇护下,天色尚未初晓,众星环绕着明亮的北极星。”当皇帝的御驾接近景灵宫前时,黄色的车盖被撤去,然后进入宫门,这体现了皇帝的虔诚和孝心。
皇帝在宫殿中稍作休息后,礼官又进行一次祭祀。当内侍把帘子卷起来,皇帝走上黄道,步行到达殿前。此时,有二十四位道士在殿下按顺序排列,开始进行法事的咏唱。皇帝从西侧步入,向东侧行进,进行祭祀,内侍随即放下帘子。皇帝先祭祀前殿、中殿,然后是后殿,态度都非常虔诚,遵循着孝敬祖先的家法。祭祀结束后,在外廊赐给随行的官员食物,然后又召见宰臣以下的官员进入行殿赐茶。
皇帝回宫时,他的贴身侍卫们都头戴球头的大帽,身穿红色的绣花团搭,外披戏狮子的外衫,腰系镀金的大玉带,手执骨朵作为武器;文武官员们都头戴双卷脚的幞头,身披红色的搭衣,腰系天鹅结带的宽衫;驾车的官员头戴双曲脚的幞头,身穿红色的团花衫,腰系镀金的束带;殿前的侍卫则头戴两脚弯曲的幞头,身穿绯色的结带衫,腰挂弓箭,骑马而行,全套装备整齐,手持缨绳在前引路。其中有一群被称作“长入祗候”的侍卫,在幞头后系上青色或红色的头巾,以表示他们的忠诚和决心。
69書吧
御用的龙骑侍卫头戴一脚指天、一脚弯曲的幞头,身穿方形的绣花衫,腰系花纹的束带,手持各种皇家用品,如校椅、金花、唾盂、水罐、锣鼓、龙凤掌扇和缨绳等。还有一些侍卫手持黄罗的珠子、绣花的御用椅背和脚踏。快速行走的侍卫则头戴短小的帽子,露出半截青色的头巾,金色的围巾环绕在绣花的红衫外,腰悬金色的束带,手持御用的校椅、金花瓶、香炉、御靴、缨绳、玉制的拄杖、黄色的小罗伞和御扇等物品,都是步行,并同时口中发出特定的声音以作为前导。
过去,各库房的官员都会手持用金字刻在红牌上的名字作为前导,后面跟着用黄罗罩子罩住的物品,由本库的官员骑马掌管。各部门如库房等都随各自的标识而行。侍从们则头戴帽子,身穿红色的缬衫,腰系金色的带子,身上挂着黄色的布帛。管理御马的机构也有金字的红牌作为前导,并负责牵引马匹。侍卫们都头戴帽子,身穿缬衫,腰系镀银的带子,手执二百对红纱贴金的烛笼,分左右两路行进。
当皇帝的御驾即将到达时,左右两侧各有一名六品官员骑马执丝鞭作为前导,天武官员在前面引路,到达官员的起居亭时高声呼喊礼仪之语,众人也随声附和。接着有一名穿紫衣的官员,他是门卫的官员,骑马捧着一个月亮形状的绣花垫子放在马上。十几名天武官员围绕着他,扶持他前行,众人大声呼喊“驾头”。随后是近侍和各司官员,都骑马前后导从。三衙太尉负责皇帝的御带和环卫,知事、内侍、都知等官员都在皇帝前面骑马引导。还有一些被称为“内等子”的侍卫,他们是皇帝前的忠佐军头,每人头戴帽子,鬓发蓬松,身穿红色的缬衫,两手握拳,环顾四周引导行进。如果有人敢阻挡皇帝的御驾,他们就会将其打至流血。
当皇帝的御驾接近宫殿的横门时,有数十人手执鞭子在那里等待,形成三五重的包围圈,都手执骨朵作为武器。所有的侍卫和官员也都手执骨朵,列队引导皇帝进入宫殿。
皇帝御驾前有侍卫手持金香座、玉斧、玉拂,以及水晶珠杖迎接,他们或高或低地摆弄着这些器物引导行进,就像龙在戏弄珠子一样。皇帝登上平头的御车,御龙直卫撑着黄罗双盖,后面有人握着双黄罗扇。当御驾接近太庙时,黄罗盖被撤开,皇帝稍微抬身而过,以示对祖先的尊敬。御驾后面的侍卫也形成数重包围,保卫着皇帝,各班直的马队跟随在御驾之后。左侧有宰相和侍从官僚,右侧有亲王和南班官员,都随行。御驾后面还有曲柄的红绣伞和红绣的日扇,由寄班官执掌跟随。
第二天,皇帝再次前往行后殿进行礼拜,并前往太乙宫、景阳宫进行款待和拜见礼仪。那一天,教乐所的音乐团队在御驾前演奏音乐引导,御驾后面则有钧容直的乐队骑马跟随演奏。当御驾从景灵宫出发,到达回龙桥时,教乐所的人员会拦截御驾进行奏报,杂剧演员会进行和和的表演,同时演奏《礼成回銮曲》。快速行走的侍卫会先一步奏报宫中,使内侍排好班次迎接皇帝。前人有诗描述这一场景:“帘卷天街看驾回,锦身捷足走能齐。联声快报还宫后,扈从归来日未西。”如果是第二天出发,那么后宫的皇后、妃嫔等都会前往景灵宫,随行的有半帐鸾仪。皇太后和皇后乘坐的车舆比一般的檐子要宽敞,上面都织有龙的图案,车舆上还立有金龙作为护卫,龙的鬃毛被修剪过。妃子们则使用金凤作为标志,而嫔妤们只能使用棕檐。如果第二天遇到泥泞的天气,就会委派宰相和执政官分别前往进行祭祀活动。
二月
二月初一,被称为“中和节”,民间习惯用青色的袋子装上各种谷物、瓜果的种子,互相赠送,这被称为“献生子”。在皇宫中,宫女们会用各种草来进行斗草游戏。官员们会向皇帝进献关于农业的书籍,以表示对农业的重视。在上丁日,国学举行释奠礼,祭祀文宣王,由祭酒和司业担任主祭官。州县学校的祭祀活动,则由地方长官主持。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是祭祀土地神的日子,州县会举行社祭,朝廷也会派官员到太社、太稷坛进行祭祀。
在州府,自元宵节灯会结束后,按照惯例会从管理酒的机构拨款二十万贯,委派官员和差役雇佣工匠,修缮西湖的南北两山。堤岸上的亭台楼阁、花园、桥梁道路都会被油漆粉刷一新,还会栽种各种花卉,与湖光山色相映成趣,方便都城的百姓们游玩观赏。
八日祠山圣诞
初八日,钱塘门外霍山路上有一神被称为祠山正佑圣烈昭德昌福崇仁真君,此日是为了庆祝真君十一日的诞辰。真君的祖庙位于广德军,皇帝赐庙名为“广惠”。从梁朝至宋朝,人们杀牲祭祀真君已有一千三百多年了。无论是国家有祈祷之事,还是士民有诉求,真君都能感应并立即回应。在真君诞辰的那天,都城内外的人们都会前往庙宇献上丰盛的祭品,尤其是府第和内官们会献上迎神赛会所用的马匹,仪仗整齐,装束华丽。还有七宝行排,陈列数桌珍异宝器和珠玉制作的殿亭,都非常精巧。后苑的各种工匠会献上精美的盘龙走凤图案的靴鞋,各种颜色的巾帽,这些贡品都与众不同。人们还会举着各种彩旗,吹打乐器,带着妓乐和舞队等社团,献上奇花异果、珍禽水族、精巧的面食和各种石制品,用车马载着这些贡品前往庙宇,一路上歌声叫卖声不断,模仿京师的旧例,展现出风流锦绣的景象,这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庙宇的台阁巍峨壮观,神鬼形象威猛,都在露台上展现出来。从早到晚,前来观看的人络绎不绝。
到了十一日,庙中会有衙门前的乐队,由教乐所的人员带领各种乐部,前往大殿演奏音乐献上表演。官府会命令大官们排列出二十四盏食果,每盏食果前都会进行技艺表演。守臣会委派佐官代为祭拜。初八日这天,西湖上的游船都会开放,苏堤上的游人来来往往,像蚂蚁一样密集。当天,湖中有六只龙舟进行表演。这些龙舟上都装扮着十太尉、七圣、二郎神、神鬼、快行、锦体浪子、黄胖等角色,还混杂着各种鲜艳的旗伞、花篮、闹竿和鼓吹等道具。其余的人都戴着大花、卷脚帽子、红绿相间的戏衫,划着船桨在湖中嬉戏游玩。郡守会出城前往一清堂进行弹压维持秩序。这些龙舟都会前往州府报到,州府会在湖中立下标竿,挂上锦彩、银碗和纸币等作为奖励给划得最快的龙舟。有一个小节级,穿着黄衫,戴着青巾,插着孔雀尾,乘着小船抵达湖堂,他横着节杖,大声应答并接受指挥,然后乘船返回,朝着各只龙舟挥动小彩旗进行指挥。各只龙舟都敲锣打鼓,分成两队划桨旋转,然后远远地排列成一行,再由小彩旗引导前进。有两只龙舟并驾齐驱前进,再次挥动小旗进行指挥时,这些龙舟又远远地排成一行。最先到达的龙舟获得胜利并取下标竿获得奖励,然后应声而退,其余的龙舟则用钱和酒进行犒赏。湖山和游船上的游人一直到傍晚都络绎不绝。
总的来说杭州的美景全都集中在西湖,其他地方没有这样的景色。再加上仲春时节景色明媚,花儿正盛开,这正是公子王孙和五陵年少们赏心乐事的时刻,怎么能够虚度呢?即使是贫穷的人也会典当或借贷钱财带着妻子儿女整天在这里游玩嬉戏,不喝醉就不回家。这是杭州的风俗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二月望
仲春十五日是花朝节,浙江地区的风俗认为,这是春季正中间,百花争艳的时候,最适合游玩观赏。因此,都城的人们都会前往钱塘门外的玉壶、古柳林、杨府、云洞,以及钱湖门外的庆乐、小湖等园林,还有嘉会门外的包家山王保生、张太尉等园林,去观赏奇花异木。其中,包家山的桃花开得最为灿烂,简直就像一道锦缎屏障,非常可爱。
在这一天,郡守和县令会率领他们的僚属出城到郊区,召集父老乡亲,赏赐酒食,鼓励他们努力从事农业和桑蚕业,告诫他们要勤劳,要虔诚谨慎地奉行农事。同时,天庆观每年也会设立老君诞会,点燃万盏华灯,供奉圣像,修持斋戒,为百姓祈福。士人和普通百姓都会前来烧香瞻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此外,崇新门外的长明寺和其他教院的僧尼们,也会举办佛涅槃胜会,陈列各种幡幢,供奉各种香花异果,挂上名人的书画,摆设珍异的玩具,把道场布置得庄严肃穆。观众们纷纷聚集在这里,一整天都不断有人前来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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