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梁雨雨洗漱好,背着希希就要去父母的墓碑前。
她像失了魂一般走过闹市,穿过小路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梁雨雨看着屏幕上,是昨晚上拨出去的弟弟的号码。尽管心中不确定,但还是疑惑的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后,一道沙哑的嗓音传来。
“你还知道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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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雨这下可以确定,这个就是弟弟的号码了。她激动的流下眼泪,语气里都显得有些急促。
“平安,是你吗?”
那边沉默着,没有回答,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梁雨雨看着熟悉的号码,已经确定了这个人就是她的弟弟,但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再拨出那个号码。
梁雨雨失魂落魄的走着,心里都在想着弟弟的那句“你还知道回来吗?”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父母的墓前。看着眼前的一幕,梁雨雨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昨天烧的纸钱被清理干净,水果也被换了。
难道是平安吗?他还在镇上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就这么恨自已吗?
梁雨雨无助的在墓前哭泣着。
这时,旁边出现一个人影,缓缓的向她走来。
“爸妈都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冷冷的男音传到梁雨雨的耳里,觉得亲切又刺耳,梁雨雨缓缓向后望去。
这个人,就是平安吗?此刻的梁雨雨,多想去抱抱这个弟弟,时隔多年,梁平安已经完全褪去了稚气,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帅小伙。
可是,弟弟看向自已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尖刀,马上就要刺穿梁雨雨的身体,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平安。”
梁雨雨眼里噙着泪,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梁平安这个时候把控不住自已的情绪,嘶吼道:“你走啊,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回来干什么,爸妈都被你害死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
梁雨雨只觉得,此刻她的心,无比的难受,就像是一把把刀,把自已的心脏,身体,统统割下来。是啊,她怎么不死在外面呢?可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梁雨雨泪如雨下,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梁平安过来揪着梁雨雨的衣领,眼睛死死的瞪着梁雨雨,额头的青筋已经暴起。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爸妈都死了,姐姐也消失了,我成了无人要的孤儿,早早的就辍了学,出去打拼,受尽冷眼和欺辱。现在,我的生活终于要好过一点了,你在这个时候出现,你想干嘛啊?”
梁雨雨已经心碎的说不出话来,她红肿的眼睛,流下了豆大的泪珠,希希也在这个时候哭着,梁雨雨也没有去哄。她这个时候觉得无助极了。
“平安,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是要回来的,可是,我回不来啊。”
梁雨雨此刻感受到,以前苟富贵他们家带给自已的痛苦,都没有让她像现在这样感到难受,甚至是在上一世,她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她此刻觉得自已身处寒冰之中,刺骨的寒风侵蚀着她的身躯,她想要逃脱,却找不到出口。
这个时候,一个女子上前来拉着梁平安。
“平安,你干什么啊,冷静一点,你这样会伤到她的。”
那个女子把梁平安抓着梁雨雨衣领的手掰开。
“平安,你不是一直在担心着姐姐吗?她现在回来了,姐弟之间,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啊,我相信,姐姐也是有她的苦衷的啊。”
那个女子安抚着梁平安焦躁的情绪,不断的说着好话。
而梁雨雨这个时候,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梁平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能有什么苦衷,现在,孩子都在外面生了带回来了。她在外面和男人快活的时候,有想过家里还在等她的年迈的父母吗?她......”
女子边安抚着梁平安,边说道:“平安,不要再说了。”
梁平安住口后,女子去扶起梁雨雨,用纸给梁雨雨擦着眼泪,轻轻的拍着梁雨雨的后背,给她顺着气。然后又从梁雨雨怀中接过正在哭闹的希希,哄了起来。
梁雨雨这个时候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此刻的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在抽泣着,像是随时都要断气一样。
梁平安看着这一幕,满腔的怒火也化作了心疼,但还是生气的别过脸去,不去看地上的梁雨雨。
那女子先是扶起地上的梁雨雨,然后又用温柔的语调安抚着梁平安。
“平安,这里冷,这个孩子又哭闹不止的,我们回家去说吧,回家去,你们姐弟两个好好说,把误会都解开。好不好?”
梁平安别过身,带你点头,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像是一个正在赌气的孩子。
他们带着梁雨雨回了家。
梁雨雨到了梁平安家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已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思想,只剩一副躯壳。
梁平安还在一边生气,没有理会梁雨雨,那个女子接了一杯热水递给梁雨雨。
这个时候,希希已经被女子哄乖,睡着了。
女子亲亲给希希放在自家孩子曾经用过的婴儿车中,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空间留给姐弟二人。
“平安,姐姐,我带着孩子们下楼去做饭去,你们有什么事情,好好的说。”说完,她喊走了在客厅玩着的一儿一女。
女子走后,梁雨雨整理了一下情绪,颤抖着嗓音开口道:“对不起,平安,我这些年,也有我的苦衷啊。”
“你有什么苦衷?你当年不是说要去打工挣学费吗?挣个学费,至于这么多年不回来吗?”
女子听到楼上梁平安的声音,急忙嘱咐儿子和女儿不要乱跑,自已上去了。
“平安,我看我还是就在这儿吧,你这个脾气,冲动起来也真是吓人,这孩子才刚刚睡着,你别给吵醒了。”
梁平安这才没有再说话,女子抱起婴儿车上的希希,温柔的对梁雨雨说道:“姐姐,我是平安的妻子,你叫我林薇薇就好,没事儿的,你说吧。”
梁雨雨这才逐渐的缓过神来。
她缓缓开口:“平安,你先说吧。”
梁平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当年,你给爸妈说,你落榜了,爸妈有些不信,他们劝你补习,你也不肯。后来,爸妈去找了你的班主任,询问了详细情况,才知道,你已经考上了,而且被重点学校录取,但就是学费有些贵。爸妈觉得是他们没有本事,让自已的女儿上不了学。
爸爸就在工地夜以继日的干活,后来,工地发生了意外,爸爸去世了。老板给了一笔补偿金,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和妈妈去派出所报案。人家警察刚开始找了一下,后来,一直找不到你,我们再去,人家也不耐烦了,就这样晾着我们。我去了你和我说的那个工厂找你,但他们都说不认识你。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你以前的好朋友,阮秋秋。
她和我说,你和一个男人跑了,去享福去了,我才死了心。我回来之后,妈妈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我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让她对你死心。她还是不甘心,也不相信。忧思过度,在爸去世的第二年,也走了。
我一下子成了没人要的孤儿,我也辍学了。原本我自暴自弃,当了一个小混混,但直到遇到了薇薇,我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我就开始努力工作,努力赚钱,终于,我做起了自已的小生意,也和薇薇结了婚,还有一双儿女。”
梁雨雨听后,心如刀绞。她现在已经完全崩溃了,爸妈的死,都是因为自已。
她也为自已的所作所为给梁平安带来的痛苦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曾经那个粘着自已,天天追在自已屁股后面喊“姐姐”的小男孩......
梁雨雨承认,自已去到苟家,是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但她的家人何尝不是呢?连最疼爱她的爸爸妈妈都因为自已的荒唐决定而去世了。还有弟弟,他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的。
阮秋秋?对,弟弟说来找过她,是阮秋秋告诉弟弟那些浑话的。
梁雨雨反应过来,急忙问道:“阮秋秋?她当年是这样和你说的?”
梁平安疑惑的反问:“对啊,她就是这样和我说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她还说,你早就和一个比较有钱的小老板跑了啊。”
此时的梁雨雨,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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