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朱小二就和他老婆离婚了吗?”
“离婚?没有,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过日子”,刘大海回答,“朱小二曾经离开家里几天,他去县里了,但是他很快就回来了,因为他出去能干嘛呢?跟只瘦猴似的,打工都没人要,他又回家了,不过他开始心安理得地不干活,他觉得这是他哥和他老婆亏欠自已的。准确的说,他成了一条寄生虫,吃他哥的,喝他哥的。他吃喝嫖赌,生活完全没有节制,没几年就死了”。
“可怜,可悲,可叹!”,我又递给刘大海一支烟,“朱小二的遭遇确实令人唏嘘”。
“没办法,因果轮回,天注定的”,刘大海感慨万千,“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性格决定命运,朱小二的遭遇都是他自作自受,年轻人没有节制,掏空身体,这是万万不行的。精气一散,人就像一座空城,疾病就会趁虚而入,朱小二的放纵终是害了他自已”。
“有道理”,我认同他的话,接着问,“说说你吧?你怎么没娶你们的班花?你不也经常帮那个林书雅和王德芳提水吗?”。
“一言难尽,怪自已没有远见吧”,刘大海一声叹息,“那段时间,我和她俩还真的处出感情来了,算不算爱情不敢说,默契还是有的,我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我那时不爱学习,一心想着发家致富,娶她们中的一个为妻,直到高中毕业,我才幡然醒悟,但已经为时已晚”。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又猛地吸了口烟,把剩下的烟屁股投入烟灰缸。然后接着说,“高考后我还去他们家玩,她们不是一个村的,却都是村长的女儿,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她们家境不差。他们不仅家境不差,还很重视子女教育,在那个普遍重男轻女的时代,他们的父母竟然把女儿当大学生培养,她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读大学,而我除了身体好,能干活,啥也不是。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她俩都中榜了,我自然也就结业了”。
“哦!所以你们就分开了,是吧?”,我说,“那她们后来都在干啥?”
“林书雅毕业后当了老师,嫁到县里了。王德芳当了法官,也嫁到县里了。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算起来现在也都退休了吧”。刘大海又叹了口气。
“悔啊!只能怪自已没有远见,要是当时自已也好好学习就好了。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学什么粉刷匠”。刘大海在反思自已的过往。
“那时,村里的马三炮在镇里当泥瓦工,马三炮的姑父是个装修师傅,他便在他姑父那帮忙打工,一天能赚十块钱。我看乡里很多房子都抹的白白净净的,很是漂亮,觉得泥瓦匠是个不错的选择,比种田轻松,还能挣钱,便也想去当学徒。马三炮的姑父说不缺人,我便说我不要工钱,只要收留我就行了。他姑父同意了,于是我就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去给他姑父当免费劳动力,主要是干些和水泥,提水泥的活。等到他们歇下来,我就拿着木托和砖匙,学着他们的样子抹石灰腻子,尝试着铺砖的活。我舍得出力,大师傅见我老实,便收了我当徒弟,便给了点工钱,我一天能挣五块钱。就这样,我高中除了干活,还掌握了一门泥瓦匠的手艺。”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只是我一门心思想赚钱,却把学业给荒废了,本来上课就多在劳动,周末还回家干活,就更没有精力去学习了,我的文化课成绩处于中下水平。等到高三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后悔了,开始拼命学习,但是我认识课本,课本却不认识我了,怎么学都学不会。每次考试都是无功而返,我热情似火,它对我冷嘲热讽,欺我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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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后,我决定当个泥瓦工,好好搞钱,准备做村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赚大钱发大财,没准还能和两位班花再续前缘。那时我也算是个老师傅了,那墙抹得跟小姑娘的脸似的又白又滑。但是包工头只愿付给我学徒工的工钱,我觉得我已经出徒了,便没答应。回到村里后我就找活干,看看有没有人需要装修的,偶尔会遇到一两个请我去粉刷房子或铺红砖的。但是很快就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石灰抹不住,因为村里房子大多是黄土夯的墙体,水泥和黄土无法融合,石灰腻子不久就会脱落。几次下来,就没有人再找我粉刷房子了,要说去镇上,那工头都是当地人,咱没有关系人家也不愿意要。我的这门手艺也就用不上了。”
“唉!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刘大海一声叹息,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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