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种田,赵飞云便和弟弟赵飞雨从老平头那里合买了一头水牛,为的就是农忙时可以用来耕地。但是社畜不比机器,机器不开不费电不耗油,但牛不行,就算不耕地,每天也是要赶去山上吃草的。农村庄稼人家,放牛一般都是家里没有啥家庭地位的人干的活,比如低能儿,比如单身汉,比如哑巴,比如小孩,男人一般不放牛。如果家里都是正常人,小孩也不放假,那便由家里的女人来放牛。所以赵飞云从来就没有放过牛,他家的牛一般是赵飞云媳妇和赵飞雨的媳妇去放的。
牛是兄弟二人共有财产,所以在农闲时便需要两家人共同承担一件比较费心费力的任务:放牛。他们首先就需要解决一个问题:怎么分配放牛的时间?
作为一个喜欢讲道理,喜欢讲尊老爱幼,喜欢讲女士优先的说理老王子,赵飞云用手梳了一下他那一撮头发,然后在他茶桌葛优椅躺下,掏出那包装着烟丝的塑料袋。他喊了一嗓子:“飞雨,来一下”,便卷起他的三无牌香烟来。他弟弟赵飞雨家就在隔壁,为了方便,他们在两家之间的墙开了一道门,方便走动。
只听赵飞雨应了一声:“来了”,赵飞雨在一串脚步声中穿过那道暗门。
赵飞云说:“坐!”,便把他的塑料袋递给了弟弟,自已开始泡起茶来。等到茶泡好,赵飞云端起一杯九分满的茶在弟弟前方的石桌上放下。然后开始说话:“飞雨啊!叫你来呢,主要是商量一下怎么放牛的事,你觉得如何安排两家的放牛时间好呢?”。
弟弟回答:“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要不我们按照月份来分吧,1、3、5、7这些奇数月份由你家放牛,2、4、6、8这些偶数月份就由我家放牛。”
赵飞云说:“那是一年一换,还是固定呢?”。
弟弟回答:“一年一换吧,这样更公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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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云若有思索,往铁制的罐头瓶里弹了弹烟灰,“雨水有季节问题,而且不同年份也不尽相同,按月份放牛有些月份雨水多,有些月份雨水少,这里面存在放牛的便利性和安全指数差异问题。草木生长也有季节差异,有些月份草木旺盛,有些月份则草木枯荣,这里面存在放牛的路程远近和时间长短差异问题,所以这个无法保证公平”。赵飞云不愧是个高中生,对地理知识和生物知识也颇有些见地。
弟弟看了看天花板,说:“那每家各放半个月,初一到十五由我家放,十六到月底就由我家放”。
赵飞云欣然同意了这个方案。但是很快弟弟家又发现自已吃亏了,因为有些月份只有二十九天,比如正月,四月,六月都是二十九天,这是农历的小月,二月三月五月有三十天,这是农历的大月。便跟他哥说:“哥,我想到一个问题,小月只有二十九天,大月才是三十天”。
赵飞云说:“是啊!怎么啦?”。
弟弟说:“那放牛的时间要调一下,我家每个月都是放十五天,你们家有时是十四天”。
赵飞云说:“哦!是哦!我倒没想到这个问题,那你看怎么调整好?”。
弟弟说:“要不大月我就到十五,小月我就到十四,二十九那天就把牛关家里喂稻草,你看呢?”。
赵飞云用手梳了下头发,“这个办法倒是可以,只是有时天气好把牛关在家里,有时下雨却要去赶牛,这样有点本末倒置了”。
弟弟挠了挠头,“那你的意思呢?”
赵飞云说:“那就一人放一天,这样永远是间隔一天,就没有多一天少一天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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