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算是一个从事剃头工作的专业人士,他的专业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他只会理发,其他啥也不会,当然,也可能会,只是他不干。另一方面体现在他的操作技能已经到了内化的境界,已经超过了娴熟这一层面。第三个方面是他理发的历史悠久,很多理发的男人还没出生的时候,哑巴已经开始理发了,给别人剃了多少年头谁也说不清,应该是有几代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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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之所以会成为理发匠,还得从他的哑巴属性说起。听村里的老人说,哑巴之所以是哑巴不是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哑巴,而是因为哑巴小时候贪吃,吃错药了,后来就变成哑巴了,另一种说法是哑巴病了,喂错药了,才变成哑巴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哑巴就是吃错药才变成哑巴的。哑巴的父母离开得早,哑巴就跟着他的姐姐生活,后来他姐姐也嫁人了,哑巴成了家里的留守青年,就不知道怎么生活了,时不时就跑去他的姐姐家里去,久而久之,姐姐的婆家就烦了,来一次就把他赶一次。哑巴便不能经常去姐姐家了,只能窝在村子里,有时他的姐姐怕他饿死,便会回来看他一下,拿点食物和钱给他。只是这个频率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少了,毕竟她自已也有一家子要养活。
独居的哑巴无所事事,便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流浪汉之一。也许是因为太懒,也许是因为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对村子有感情,也许是因为儿时喜欢的某个村姑,哑巴没有选择离开村子,没有选择仗剑走天涯,没有选择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就在方圆几百米的村子打转,甚至连田间地头都懒得去,每天就在村里的小路晃啊晃!晃啊晃!
也许是因为慈悲心大发,也许是因为担心哑巴偷他们的鸡鸭金银财物,也许只是因为无聊,总之,就有好事者开始讨论着给哑巴找条生路。村里有个祠堂,有那么一些人,主要是干不了活的老人和无所事事的中青年常常聚在一起,聊聊天,扯扯皮,讲讲历史,唠唠家常,在嘻嘻嚷嚷中度过无聊又漫长的一天,其中一个常客便是哑巴鬼。这群人中有叫哑巴出去当乞丐的,有叫哑巴去种地的,就是没有人叫他去打工的,这么看大家还算比较清醒,知道打工是没有前途的吧,当然也可能是考虑到哑巴的实际情况,实事求是的吧?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哑巴似乎从未享受到这么高规格的待遇,所有人都在谈论他,那天,他成了这帮老哥们中的焦点人物,哑巴听得格外上心,仿佛别人说什么他就会成为什么似的,他为别人把他吹上天而欢喜,也为别人把他贬入地而愤怒。后来,还真的有人想出了个点子,村里没有理发匠,每次都要跑很远的隔壁村理发,怪麻烦的。于是大家就一致选举哑巴为村里的御用发型师,决定给他众筹了一套理发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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